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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别农耕时代——寄牛情

2020-03-26  本文已影响0人  参度Gfh

        如今,随着犁土机的普及。在我的故乡牛的身影已经不多见了,以前在山上放牛玩耍的地方而今草已没膝。我家是仅剩的几家之一。遥想儿时放牛的场景,我不得不对农耕时代的即将落幕感到惋惜。

        一路走来,这二十余年少不了牛的陪伴。陪伴我的第一头牛,是黄牡牛。我对她特别残忍,经常鞭打她出气(因为她嘴馋,让我受害),尽管那个时候,我还小。曾经我还弄断了她的尾巴;还和堂哥打赌(他问我信不信他能一脚把她踢到田里去,我说不信,他一脚出去,她就摔到田里去了,幸好没事),把她一脚踹下了稻田里,让她受气流泪;我还当过小牛,挤她的奶吃。我也偶尔给她捉虻,(那虻看起来确实挺萌的,你看它那天青石般的皮皮,几只砖红色的小脚,整个看起来就和小孩子的小指头般大小,捏起来还蛮有感觉的)不过那大多是为了自个玩,把虻捉下来用指甲掐死或用花椒树上的刺把它刺出血,然后用它的血捉弄伙伴们,趁他们不注意,给他们涂在脸上,让他们变成哪吒儿;又或者用那血在水泥路边,平滑的石板上和路边的电线杆上写些个骂人的话,其实那个时候写的字有不少是错的(比方说吧幺儿的幺写成弯腰的腰)。我有时候会直接把那些个小呆萌放在水泥路边踩死,听那如同小气球般爆了的声响;有时候又会直接把它们扔到水里淹死。

        后来迁了新居,没过多久,母亲就把那牛给卖了,也许是嫌它太老,没力气拖地,又或许是想换个水牛喂喂。于是,我迎来了第二头牛。原本买她,母亲是交了定钱的,买来的第二天,那家子人又找来讨价还价,要我家再加一点钱,母亲也许是真的看上她了,又或许怕来回折腾麻烦就依了她的前主。她是一头断了一角的矮小水牛,具体是怎么断的,我实在不清楚。你别看她矮小,下的崽可泡台了,可惜后来得了五号病,这种病的病症就是明显能看到牛的舌头在坏掉。母亲不得不把他们卖了,那个时候她还有一个崽。

        没了牛可不行,母亲只好再买一头,这样我就迎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三头牛,她是母亲从牛贩子手里买的。到如今怕有十来年了,尽管她比二牛高大,但她下的儿子些却比不上二牛下的泡台,说来也怪,她下的崽都是牯儿。她儿子们的命运有些我还有印象。有一个是正月生的,没几天就夭折了,这很可能是天意,按理说她应该早就生下这牛儿的,可她并没有,母亲也糊涂,就让叔父赶着将要临盆的她去拖地,没想到当晚她就临盆了,也许是这一犁伤了她腹中的胎儿,所以这牛儿才夭折了;有一个正要卖出去的时候,突然得病就死了,本来这个牛儿不会死的,完全就是我那没医德的表哥造孽,他耽误了时间;还有一个卖给二叔他家也病死了。看着她日渐老去,母亲一直希望她能生个女儿,然后改朝换代。好像她知道了母亲的心意,就是不生女儿。

        前面卖小牛我基本上都不在家里,就算在家,也没有去注意她的心情。最近能经历卖小牛,完全是因为疫情的原因滞留在家不得已,正因为此,我深刻的感受到了牛的母子情深。卖小牛那是在夜晚,当我牵她陪儿子上车时,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送别儿子后,接连几晚,我都在深夜听到她的唤儿声,很是凄惨。同样在这前不久,叔父要赶她去拖地,不得不把小牛儿关在栏里,我也听了好几回小牛儿呼唤她的声音,同样泪人。如今,放牛于山,近距离地端详了一下她,她真的老了瘦了,毛白了行动迟缓了。赶她回家的时候,我不忍再鞭打她,任她慢慢的走,像骆驼一样。

        我知道有一天我们会把三牛卖了,永远地告别农耕时代。但我不能忘记那段美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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