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20/12/12
去上了颂钵课。
我没出息地哭了。
还记得第一次上这个课的感觉,
第一次听到敲钵的声音,大脑是一片空白,
但又非常清明,放佛置身高山。
许是因为第一次,带着好奇,带着刻意,内心杂念无限。
这是第二次。
许是因为上来就是听颂钵,
反倒没有办法刻意。
进入已关上灯的教室,坐在垫子上,
听着不知是什么的经文的吟唱,
突然,眼泪噙满眼眶。
然后克制住了。笑自己,怎么还要哭了。
正式进入课程,将身体和意识,
都交给了敲出的音波。
一阵接一阵,一波接一波,
这一回,我只感到自己的大脑很沉重,
似有很多东西压在脑海里,压得大脑无法喘息,
又似大脑受到重重的一击,
又如以往大脑超负荷运转之后的痛苦,
是我承受不住的疲惫和难受。
颂钵后,是进入教室听到的那个经文吟唱,
这一次,没有克制住。
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流淌了下来。
断断续续,克制住,泪再流,再克制,
如此反复,直到课程结束,灯亮,回到现实。
不知道为什么哭,只知道那时的难受。
眼泪是唯一的宣泄。
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听着吟唱的经文,
明明什么都没听懂,却脑海里反复着——
没事了。
没事了。
这个声音越是反复,眼泪越是止不住。
温暖的教室,温暖的地板,温暖悠长的吟唱,
仿佛此时,所有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
在“没事了”的三个字里,泪流满面。
那一刻,才明白,这么久以来,
我一直渴望一样东西—— 一个拥抱,
藏在我内心深处,最单纯的奢望。
一个让我可以放声大哭的拥抱;
一个让我可以感到依靠的拥抱;
一个让我可以寻求慰藉的拥抱。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脆弱的,只要一个拥抱,就可以将我所有伪装的坚强,一击即碎。
纵使,我一直告诉自己,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没有人出现,
下一次,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挺过去。
可内心,原来,
我从来都是需要和期盼有个人出现的。
这个需要和期盼,一直都在。
老师说,吟唱的经文叫《听即是解咒》。
我内心应该是渴望宣泄和解脱的吧。
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
我把它们锁进了心中不知名的角落,
大脑不去想,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终有一天,它们会逃窜出来,在我心中肆虐。
那时的我,又该怎么办。
脑子昏沉沉的。
我凭着条件反射和本能,吃饭说话。
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老师建议我可以听听《慈经》。
钵音,烛光,慈经,焚香。
这一次,泪未流,心仍静。
原来,
很多东西,我以为我放下了,其实从未。
原来,
我以为我能洒脱,不过是自欺欺人。
原来,
我才是纠结,留恋,怀旧,不忍割舍的人。
原来,
我渴望温暖,渴望拥抱,渴望安心。
我努力向阳生长,可身后的阴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