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 ｜ 天才的世界我不懂

高更自画像1888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一丝的才华，更没有对艺术的追求，缺少对美的鉴赏能力，所以我很难理解一个天才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尤其是在绘画方面。也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过烟火气息的生活，在校园这方拥有屏障的净地里做着美梦，想象着未来的生活会像伊甸园似的，对社会的真实缺少认知。

作品描述了一个原本平凡的毫不引人注目的伦敦证券经纪人斯特里克兰，突然着了艺术的魔，为了画画，抛妻弃子，放弃了优裕美满的生活，客居巴黎，打一些零工，过着食不果腹的穷困生活，几次险些因饥饿和疾病而死，他画的画也完全不像个样子。后奔赴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一个土著姑娘爱塔结了婚。他们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他每天都在那里作画，对生活很知足。但不幸的是他感染了麻风病，爱塔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完成了自己的巨型壁画，身体溃烂而死。爱塔依照他的遗言焚毁了挂满壁画的屋子，甚至没有留下一根木头。

在读完《月亮与六便士》后，我仅仅是站在传统的道德观念上看待问题，难免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至于天才的世界，我从来都不理解，譬如梵高先生的画作，不是我所能欣赏和领悟的。私以为这本书更适合那些怀才不遇，在现实里摸爬滚打的人们，他们或许能在这本书里找到解开生活之锁的密码。

满地皆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在读此书之前，我的理解是，一边是“月亮”代表着的美好的理想和不被物质世俗所羁绊的真正爱情，一边是“六便士”代表着的残酷的现实和世俗的物质。一边是诗和远方，一边是苟且的生活，有人选择诗和远方，选择奋不顾身的追求理想，有人默默忍受生活的辛劳。

读完书后，我认为此前的理解不够。作者说，“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你认为你应该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应该对自己有什么要求。”满地都是充满着铜臭味的六便士，最艰辛的生活，最辛苦的劳作，最疲惫的身躯，但是有些人，他们乐观坦然，心中有无穷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疲惫之余也能抬起头欣赏美丽的夜空，看到耀眼的月光，苦中作乐享受生活。月亮与六便士，是代表着两种生活态度，有人像主人公斯特里克兰为追求理想对清贫甘之如饴，有人像甲板上的水手辛苦一天后载歌载舞，也有人在城市的一隅默默地按部就班的工作和过活，为养家糊口计较蝇头小利。这些都是平等的，我们没有资格贬低谁抬高谁。

本部作品是以法国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的生平为素材。高更生于巴黎，早年在海军服役，23岁当上股票经纪人，收入优渥，娶了美丽的丹麦姑娘为妻。在人生顺风顺水之际，误打误撞进入印象主义天地，后辞去工作，与家庭彻底断绝联系。为了响应内心的创作呼唤，高更前往异国，在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找到内心归宿，甚至娶了当地土著少女为妻，穷困潦倒，辗转多处，最终因梅毒客死他乡。

我对高更的了解少之又少，只是大致了解生平，他的画作也见过几幅，如此自然是很难读懂他的世界。通过这部小说作品，我也开始有点儿理解天才了，斯特里克兰面对质疑，他回答说他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好像他是在和一股强大的生命力量作斗争，最终他比别人更服从于内心。为了追到理想中的目标，他不仅甘愿牺牲自己，这是他的伟大之处。

斯特里克兰义无反顾追求理想的方式给了大多数人勇气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斯特里克兰的确是个可恶的人。不单是因为他抛妻弃子，自私冷酷，不近人情，还是因为他和朋友的妻子暗通款曲，夺友挚爱，是个十足的渣男和性瘾症患者，这让我很厌恶。

斯特里克兰客居巴黎期间，唯有施特略夫认定他是一个天才。施特略夫是一个撇脚的画家，但他善良，慷慨，好到没有自尊，他处处维护斯特里克兰，借钱给他。尤其当发现斯特里克兰病得快要死了，施特略夫恳求妻子同意把他接回家照顾，他牺牲了很多去照顾斯特里克兰。而斯特里克兰病刚好，就勾搭了施特略夫的妻子勃朗什。斯特里克兰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为了画一幅裸体画，画完就厌弃了勃朗什。勃朗什因此吞草酸自杀身亡。此后斯特里克兰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没去医院，更没参加葬礼，他对她的死毫无愧疚之意！他说女人对他而言，都是不值一提、可笑愚蠢的东西，她的自杀，根本就与自己没什么相干！

这件事让我对斯特里克兰厌恶不已，他的无情无义，令人作呕。如果一个人能冷漠、自私、残酷到这种程度，实在没什么值得怜惜同情。也许天才和平凡人的区别就在于，天才身上的优点和缺点都比平凡人更鲜明，更剧烈。

再看勃朗什，她也厌倦了平淡安逸舒适的生活，在照顾斯特里克兰的过程中，两人亲密接触，产生了奇妙的情感。勃朗什难掩欲火，纲纪伦常、夫妻之情等全被她抛诸脑后。她不再是原来那个既贤淑又怪戾、既细心又轻率的女人，她变成了欲望的化身。这不是温柔的爱情，只是对枯燥乏味生活的厌弃，对丈夫的背叛，是自我毁灭的前兆。作者深谙人性的复杂矛盾：卑鄙与高尚，邪恶与善良，仇恨与热爱，可以并存于同一颗心灵中。

正因人性复杂，人人生而不同，你没法去评判别人的快乐、成功和生活的意义。“魔鬼总是随心所欲地引用经文”，以自己传统的浅薄的见识妄下论断，实则更为肤浅无知。但我的立场是，我敬佩小说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在中年的年龄放弃舒适的生活，转而追求梦想的勇气；同时，我也鄙夷他的人品。我们可以为理想奋不顾身，但绝不可以薄情寡义，这两者并不矛盾。

月亮与六便士，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有些人的快乐是六便士式的，俗世安宁，生活富裕已是幸福。有些人的快乐追寻高高在上的白月光。

诚如作者所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求得内心安宁。”如此足矣。遵循自己的内心，月亮或者六便士，无论你选哪种，都是幸福的。

天才的世界凡人不懂，但我懂真正的痛苦是不追求不作为，一生碌碌无为，或者求而不得，守着错误的选择煎熬一生。与其抱怨现实生活的残酷，不如怀抱赤子之心，勇敢地去寻那朵蓝莲花，即使身在阴沟，也有仰望星空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