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脆弱同行》部分摘录
乌托邦:
只要罗列出我们的乌托邦消灭了什么问题,我们就能知道人类在什么地方犯了罪,以及必须修正或抛弃什么。例如财产,自私,某个社会阶级对于众人的支配,或某个性别对另一性别的控制,以及神职人员,军武和商人的专断权力。
乌托邦的定义就是我们无法实现的东西。它的属性是不满和焦虑,我们或许能够辩识它,描述它,但绝无可能经由思想以外的途径实现它。
我们首先要用知识武装自己,主要是技术上的知识,要认识压迫我们的力量,要提供自己抵抗那些压迫,征服该力量的办法,然后要制定法律,让所有人公平地享有我们创造出来的利益。
整容:
我们用更进步的技术制造玻璃的本质。有时我们还可以把碎片一块块粘回去。但玻璃仍旧是玻璃,它像过去一样易碎。目前还没有精神的人工器官,灵魂还不能移植。被改造的我们仍旧是我们。
不朽:
不能死,不能失去生命,那是我们仅有的东西。但是当我们这么说的时候,生命和死亡就处于绝对分离的状态。两者势不两立,互不相干,尽管众所皆知生与死是互为条件的,因为我们只有活着才能死去。所有生命都会死亡。真正不朽的是死者。
《变形记》的终章:
铅块毫无疑问总梦想变成黄金——但黄金也会跌落成铅。
爱我们的脆弱:
那只是我们眼中的“荣耀”,宇宙对我们毫不在意,“荣耀”一词在银河系的漩涡中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薄弱,却也柔软。在宇宙间无人触及,无人潜入的未知面前,让我们保持平静。当死亡的时刻来临,让我们保持尊严。死亡亦然,我们永远对它一无所知。当它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
当我们说话时,避免说那些空话。不要再说“精神性”或“得救”,把“生命的意义”从我们的喉咙清除,也不要对“神秘”掉以轻心。提防干巴巴的词语,小心现成的说词。这种语言不是政客的专利,而是所有发言者都可能掉入的陷阱,例如我们经常听到人家说“人类的价值”。这是一句废话。所有的价值都是人类的发明。诸如此类。
脆弱是慈悲之母。
——克劳德•卡里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