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树在梦中结满果子》第八章：与众不同的人

那天，当我在家门口骑上大猪刚要离开的时候，那两个与众不同的人就从老姜家那边走了过来。

大猪看到他们二人，就像是一根棍子杵在了泥塘里一样动也不动。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要说的是这两个人是个光头而且不戴任何帽子。光头我见过了好几个，可是他们都戴草帽或者斗笠什么的帽子。可是，这两个光头不戴。

然后，是穿的衣服我从未见过。虽然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好像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是我目前见过最干净的两个人。

干净到什么程度？就是一尘不染，衣服虽然看起来不值几个钱缺不沾染烟火气。关键是，他们两个人身上闻不出什么味道。如此干净的两个人，我算是头一次见。

但凡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有他特殊的气味，无论他们怎么洗澡换上多新的衣服，都有一种味道。那放牛的，老远就能闻到牛粪的味道。

还有，关键是衣服上总有一些灰尘或者其他东西。一些植物的种子，总会附着在村民们的衣服上，有时候只能靠双手去一个个摘下来。如果不摘除，那这衣服可以丢了。即使不丢，穿着也不舒服。

“师父，我怎么看不透骑猪男孩的因果？”年轻的光头说道。

“别说你，就连为师也只是看到这孩子的缘起，看不到他的缘灭。不过，他与佛有缘。未来的某一天，清明你将由这孩子开窍。”年老的光头说道。

就这样，年轻的一句年老的一句在走身边讲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仿佛是过了无数年。具体的时间，我无法形容和说出来。即使到二十年以后，我也只能用一个无量旷劫来说那一次的经历。

他们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很明显他们已经打扰到我这清闲的下午了。该如何把他们赶走呢？说实话，我有一点烦他们两个了。

外面的人来了村子里，村民们礼貌地称他们为“师傅”。无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这样称呼。我不知道这“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得和他们两个打一个招呼。

还有，他们的嘴唇都开裂了。这是缺水而导致的，讲了这么久那肯定是口干舌燥了。他们的身上，我看不出带着装水的竹筒或者葫芦或者水壶之类的东西。

“两位师傅，你们从哪里来？你们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呢？”我开口说道。

“嗯？师父，他怎么可能骑着猪出现在我们推演的小世界中？”年轻的光头说道。

“师傅？我不是什么师傅，你怕是假酒喝多了吧？大白天的说什么醉话？什么你们推演的小世界，你们两个在我这里打扰了我很久很久了。一人给你们一个橘子，拿着赶紧去做你们的事吧。”我说道。

“谢谢尊者！”年老的光头接过橘子，跪下答谢道。

“师父，你弄错了吧？他如果是尊者的话，我……”年轻的光头不服气地说道。

尊者，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年老光头的举止应该是比较尊贵的人。要不然，他怎么给我跪下了？

“清明，你先把这橘子吃了吧。你走不了了，留在此方天地，然后等待尊者度化你吧。”老光头说道。

“师父，我怎么感觉不到任何修为了？”

“清明，你已经沾染了此方天地的因果，现在你没有什么修为了。就是为师也是下跌到第二步，勉强可以破开虚空。”

“赶紧吃了橘子补一补水吧，别废话了。”我说。

那个老光头看着橘子发呆了一阵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整个橘子给吃了下去。自然，他把另外一个橘子给了年轻的光头。

看着他们两个吃橘子，我可以断定他们是两个穷鬼。或者是饥不择食，此时的柑橘已经变得很美味。

那头大猪哼哼唧唧地叫着，看来它也想吃橘子。也是，一路上过来我都是把橘子皮丢给它吃，现在眼前这两个光头不丢皮给它吃不叫才怪。

我也不想再吃了，就把最后的一个橘子丢给猪吃。年轻的光头看见了，着急去抢那橘子。可惜没有抢到，还被大黑猪咬伤了手。

“尊者啊，您怎么糟践天材地宝？”年轻的光头忍痛说道。

我刚要说什么，年老光头说道：“清明，尊者已经封闭了神通，现在的尊者就是脑子不好使的一个俗人。对于尊这来说，一个增加一个阿僧伽劫修为的青橘算不了什么。我们，还是别打扰尊者的清修。”

也是奇怪，两个光头围着我正转了几圈，然后又反转几圈，然后说道：“尊者，弟子告退！”

哪知道，那头大黑猪一口就咬住老光头的裤腿。我急忙用手拍它，喊着让它松口，可是大猪就是不松口。

老光头对它说道：“唉……让你脱离苦海的人不是我，而是吃你肉为你哭的。你所做的，并没有得到尊者的亲自超度。不过，尊者还是为你指了一条路。”

大猪松口了，然后两个光头默默地走出了荒原，渐渐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想想也是，那个叫清明的光头真的没有什么出息，居然和畜牲去争一个橘子。

什么脱离苦海，什么尊者，亲自超度？我好像只有听到过他们说，其他人应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偏偏晚上的时候，有一个老者来我家，在喝了点儿酒之后，出了一个谜语：“哪样苦？哪样甜？”

“老来苦，小时甜。大爹，这种我还是听过的。”老爸说道。

“青菜苦，甘蔗甜。要不然，为什么世人会说是苦青菜，用甘蔗来榨糖？”志勇说道。

“志飞，你说说哪样苦？哪样甜？”老者问我。

“你说说吧，我不知道。”我说。

“你爸不是说了吗？老来……”

“甜个锤子！我怎么感觉不到甜？难道，是我长大了吗？你们，都是一群俗人！在本座面前，你这老者一样不是！苦海无边，本座劝你回头是岸！”我没好气地说道。

“志飞，不能对爷爷无礼！”老妈喝道。

“算啦，算啦。我李存高六十多岁了，不会和一个小娃娃一般见识。对啦，马德你知道本座是什么意思吗？”

                                            2023.11.04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