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念守护人》:东野圭吾为成年人创作的童话故事

《祈念守护人》是2020年东野圭吾新出版的作品，而且是在全球同步发行的。他还就此书初次寄语中国读者：“我写《祈念守护人》的目的，是祈愿读者能对明天充满希望，愿这本书能让人们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振奋一点点。衷心祈祷《祈念守护人》能带给中国读者些许温暖 。”在我看来，这本书是他为成年人创作的、一个具有奇幻和悬疑色彩的童话故事。尤其是在疫情席卷全球的此时，它向所有人传递着温暖与希望。

东野圭吾 著《祈念守护人》

《祈念守护人》的故事中，有很多东野圭吾阐述的观点或者描述的事物，都很贴近我们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读来很容易令人产生共鸣。比如故事开篇就是对打游戏耽误时间的感慨，谁不曾在某一个流行的手机小游戏上浪费过个把小时？比如女儿怀疑父亲有外遇，现今离婚率那么高，谁身边没有一个婚内出轨的熟人？再比如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上司却把责任推给了你，每个混迹职场的人，谁不曾替别人背过黑锅？还有子女的业余爱好问题、亲人生前未了的心愿、老人记忆衰退甚至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等等，这些东野圭吾在故事中描绘的细微之处，不正是我们现实生活中每天身边都在发生的吗？

《祈念守护人》所有情节设计中，唯独让读者感到陌生的是“祈念”这件事，相关内容也是此故事中最奇幻的部分。正是“祈念”把反映现实的情节，变得如童话般充满想象力。在探索“祈念”秘密的过程中，更是有些悬疑色彩。按照故事中的设定，所谓“祈念”，分两步实施。第一步就是一个人在新月的夜晚，进入月乡神社的神楠“寄念”；第二步是此人的亲人在满月的时候进入神楠“受念”。人们把心绪传递给神楠的这个过程被称为“寄念”，意思是寄托心绪。神楠能记住寄念者的所有心绪，并会在接近满月的时候释放出来。这时，进入神楠的人缅怀寄念者就可以接收心绪。这个接收心绪的过程就叫“受念”，但受念者仅限拥有血缘关系的人。

最初，我对于“祈念”也和书中的男主人公直井玲斗、以及对此不熟的祈念者一样，持怀疑态度。一方面，我猜测那会不会是一种迷信的行为，就像算命一样。如果你信了，那些被说中的就被当真记住并传播出去了，那些没说中的就被忽略忘记了，所以才有向神楠“祈念”很灵验的传闻。另一方面，我猜测东野圭吾这个理工男，会不会安排在神楠中安装一些隐形的录音或摄像的装备，以便神社管理者掌握寄念者的心愿并帮他们实现。尤其令我起疑的是那种特制的蜡烛，该不会含有什么迷幻的成分，使受念者产生幻觉从而陷入对寄念者的回忆吧？

看到后来我才明白，“祈念”本身就是东野圭吾创作的一个具有奇幻色彩的传达遗愿的仪式。正是通过这种仪式，寄念者可以在活着的时候把害怕说出来的思念、想要坦白却无法开口的秘密、来不及表达的歉意与懊悔等等倾诉出来。而寄念者这些复杂的心绪，也都会借助神楠准确地传达给受念者，令他们得以明白逝者的心愿并继承其遗志。神楠是完成“祈念”的重要媒介，保证它不被破坏是最基础的。同时，不是所有受念者都能一次性就成功受念，如何令他们不失去信心、始终怀揣希望成为了关键。因此，作为神社值班室管理者的祈念守护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而《祈念守护人》中承担如此重任的玲斗，最初却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少年。他虽然性格很直率、头脑也比较灵活，但因为年轻又缺少家人的管教，所以他容易冲动犯错。和他相比，对他委以重任的、他的姨妈柳泽千舟则是一位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千舟敢把如此重任交给玲斗这样一个莽撞少年，足见她的魄力与勇气。这一方面是出于她对自己判断力和培养接班人能力的信心，另一方面也是为弥补对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玲斗母亲的愧疚。

当然，玲斗没有辜负千舟的期待，他不仅帮一个受念者的女儿解除了她对父亲出轨的误会，还帮另一位年轻的受念者坚定了受念的信心。坦白讲，在他帮助这两位受念者的过程中，多多少少都曾违背一点祈念守护人本该严格遵守的原则。在阅读这些情节的时候，我很担心他会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引爆，为神楠甚至是千舟所在的柳泽家族，带来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

我的这份担忧也从侧面证明了：东野圭吾在整个故事的开头部分塑造出来的、玲斗的“不靠谱”是深入我心的。和他同样令我感到人物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的是千舟的人设。原本玲斗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与千舟权威、谨慎、高高在上的人物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千舟的慧眼识珠也是令我钦佩的。我想她大概是在玲斗以往的过错中，看到了这个孩子的善良、正直和小聪明对于作为祈念守护人的益处，才选择信任他。正是千舟的这份信任，与作为祈念守护人的使命感，促进了玲斗的成长。而这个故事的结局更是充分展现了东野圭吾创作它的初心，一步步完成了一位垂暮老者向唯一继承人传达的愿念，令老者可以坦然面对认知障碍等老年问题，并给她带来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另据了解，《祈念守护人》的日文原名是《クスノキの番人》。就算不懂日文的人也能看出来它的书名本来就是以“人”为主体，而此书台湾版的书名用的是《祈念之樹》。虽然这本书中的故事确实和向一棵具有神奇力量的楠树祈念息息相关，但那棵神楠始终都还是一棵树。书中并没有突出它的变化，它只是在不同的时期为不同的人带去了希望。和那棵神楠比，神楠所处神社值班室的管理者对于祈念者的影响我觉得更重要。看完整个故事，可以明显感受到玲斗的成长，特别是他的思想日趋成熟，逐渐从一个随波逐流的无为青年，成为了一个可以承担神楠守护重任的神社值班室管理者。因此，我认为还是《祈念守护人》这个书名更贴切。

总之，可以与全球其他国家的东野圭吾书谜，同步看到《祈念守护人》这部童话故事般的新作，令我很庆幸。这也是难得的，能在明确东野圭吾创作初心的情况下，阅读他的作品。毕竟他很少接受媒体采访，难以了解他创作背后的故事，一直是一种遗憾。在我心中，对《祈念守护人》这个故事的评价是高于《解忧杂货店》的。而且我也已经把它推荐给多位亲朋，想把这本书中传递的温暖与希望带给更多人。此外，我还盼望着它能早日被翻拍成影视作品。（作者：李淑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