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江山,一幅水墨罢了
依稀记得,曾在南方的小楼里聆听着细雨呢喃,嗅着清新的泥土芬芳,却探寻着历史存留的些许墨迹。
是的,墨迹,这幅巨制的点滴,这幅神州华夏为纸,无数先人竞相执笔,沉淀了五千年巨作的一丝慰藉。
看!那一隅,有雄伟的长城,有连绵的旌旗,有大漠飞腾的沙,有文人苍凉的诗,和画匠锋利的笔,还有青涩刚毅的面庞,断腕的猛士之心,和猛士的百转柔肠……
孤烟,孤城,茫茫无际的金黄色。这一隅仿佛很是矛盾,苍凉的风景却要配上淋漓的血红……那就这样吧,反正有诗人默哀似的悲和,权当是献祭吧!
北国,塞外,粗壮的线条,忘情的勾勒吧!那沙场的豪情,男儿的胸襟,文人的刚强,国家的前途命运,全都神奇般的拧到了一起,与无数的坟头,阳光下晒得发烫的血红的土一起,绘成这幅水墨一处时浅时重的景致。
依旧是粗犷的,肆意的,却透着刺目的杀气与坦荡的豪情。
落日下的大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待睁开时,另一隅却慢慢的走进。
只是,是那样的温婉画卷,淡雅小楼,细微的风吹拂着丝丝小雨,不焦躁,不急切。哪怕是深秋枯叶纷飞,都是那样淡然,如果飘入哪个文人眼底,怕又是一首佳作,一滴清脆干净的墨迹吧。
画家的笔锋到了这里,先前的豪情满怀却荡然无存,怎么如此细腻开了?是见到了撑着油纸伞的雨巷姑娘,还是看见了微倚栏杆的闺中少妇?
清风,微雨,多愁善感的文人,美丽的采莲少女……也许这里总是逃不脱精致二字,精致到了骨子里,便是这的文化气息,以至于文人都变得细腻,却又夹杂着坦荡。
淡淡的水墨,没有焦墨的浓艳,却也没有大片大片留白的遐思,这个温婉却调皮的少女,总是淡淡的,似微风细雨,似梁上燕雀的呢喃,似青山绿水,也似园林的一处雕花……
江南小镇的温婉在看那一处啊,那个被称作都江堰的地方,那个比万里长城还要古老的家伙,那个几千年来滋养着天府之国的母亲!由李冰父子执笔,与青城山做邻,把道法自然的意蕴融汇了进去,几千年了啊!任沧海桑田,世事巨变,她依然笑呵呵的伫立在那里,看着子孙后辈,就像当初看着他们的祖先一样。
笔锋到了这里,竟也恭敬起来了,时而大笔一挥,时而细细勾勒,似表意,似临形,但这毫无疑问是浓墨重彩的!
都江堰咦,怎么这一处留白甚多,哦,原来这本就是一片雪白色,雪白中的豪情与温婉,雪白中的诗意!
留白留白,空出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空出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空出了‘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空出了……
以爱情的粉红为底色,以抑郁的深蓝为底色,以生机勃勃的黄绿为底色,然后,一片白茫茫的雪遮掩住,却透出独特的意蕴和‘欲语还休’之美。
茫茫的雪白还有还有,那里,自然随心的线条慵懒的勾勒着,那是道,一笔一划细细刻画着‘仁’字的,那是儒,还有火药、司南、造纸术、活字印刷……
每一处,都透着画家智慧的光,透着这幅举世无双的千古画卷的惊艳,一处又一处,每次目之所及,便是熟悉又陌生的惊叹,便是喧嚣之后淡然,便是逃避之后的不期而遇,便是他乡的萍水相逢……
依稀记得,曾在南方的小楼上聆听着细雨呢喃,欣赏着这幅天地画卷,品味着不经意的邂逅,感动着苍凉的诗,感悟着千古的道,所谓千古江山,不过一幅水墨罢了。
墨香味依旧氤氲着,画卷尚未定格,有待我们细细刻画,绘制出独属于我们,独属于这个时代的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