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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乐莫乐一过维扬悲莫悲二访燕山

2018-06-01  本文已影响85人  一点残灯度中宵

    话说那书生听老丐说无甚旁的书,便知他扯谎,喝道:“凡学文之人,必背得过《韵略》(基本汉字及注释,是官方指定教材),你道无旁的书,则汝儿生而知之乎?!”那老丐听了,顺势道:“却是小老儿糊涂了,委的(确实)是有此书。”那书生道:“看你年长,容你再思量思量,可还少了甚么书。”老丐道:“小老儿不识得几个字,或者还有些书,一时不知唤作什么也是有的。”书生冷笑:“不知声名狼藉的九头恶丐何时竟有了个秀才儿子?你却是几时讨了老婆(注:老公老婆之称确实是从宋朝开始的)?”

  那老丐见他一语道破自家底细,霎时变了脸色,强笑道:“甚么九头恶丐,小老儿自是城外贾家村的贾良,原为城里乌侯爷打理庄子者。”书生道:“前两日邸报(类似人民日报和参考消息)上才说夺了乌侯爷的爵,全家查办,似你这乌家的管事自然也得查查。”说着,四下一拱手,道:“请几位仁兄相助,扭了这厮见官。”众人听说那老丐是朝廷钦犯,纷纷允诺,那老丐忙道:“各位且慢,我非贾良,实乃那九头恶丐,求各位念在我并未造恶,莫扭我见官。”书生道:“你这厮颠三倒四,未足为信,请众位助我等送他见官。”老丐还待挣扎,先前几个大汉早拥上来,七手八脚将老丐摁翻在地,借了条粗布将老丐手捆了,扯去见官不提。

  这厢间天元子向三秀才深施一礼,道:“贫道天元子谢三位为我解围。”那三秀才见他自称贫道,却戴学士冠,便知是个有道行的,还礼道:“仙长客气了。”天元子道“三位何必太谦?此事我虽有脱身之计,少不得费一番手脚,况且我久闻九头恶丐为祸乡里,今日擒获,实在大快人心,三位居功甚伟,日后必有福报。”为首的书生道:“此我辈本分,不足挂齿。”客套几句,天元子问道:“我昔曾入翰林院,亦孔孟门徒也,如蒙不弃,愿与诸君为文友。”三人见他言和色夷(语言神态都很平和),谈吐不凡,亦有心结交,大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遂互通名姓:为首的书生姓石名白,字子皓,见识广博者姓季名重字士任,性急者姓钟名路字季由,天元子姓周名止由,字观之。

  四人同归酒楼,一路切磋些诗文,正是倾盖如故,不片刻便相交莫逆。到得酒楼,石子皓遂将周观之一一引荐给众人,又略喝了几杯水酒,三人见周观之心不在焉,问道:“我等见周兄闷闷不乐,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与弟等,弟等必竭力为兄解忧。”周观之道:“却无甚么大事,只是愚兄欲买几味药材,因见市井中有险恶如九头恶丐者,深恐为人所欺,破财倒不打紧,只怕耽误了救人。”三人听了,笑道:“这有何难?我三人皆游学维扬多日,待众人散去,我等自带你去买药材便是。”周观之转忧为喜道:“多谢三位贤弟。”众人又喝了一回(一段时间)酒,这才各自散去。

  且说那周观之四人辞了众人,径向一家生药铺(药店)走去。这药铺在文昌阁旁,正是个紧要的去处,东家家学渊源,因此亦通岐黄之术(医术),这三个书生一时有些个毛病,便都找这严老板诊治。四人一路聊些风月之事(逸闻趣事、小道消息等,并不是一路聊逛窑子的问题),不一时来到门前。众人向门内张望,却见严老板不在堂中,只有两个伙计忙前忙后。季士任见了,便问一个伙计:“张兄,今日怎么不见严老板?”那张兄叹了口气,道:“季先生原来不知,那小严老板(即严老板之子)昨日魇住了。”四人一惊,俱(都)道:“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闹市中,怎会有魑魅魍魉之辈?!”周观之急道:“此处阳气颇重,那鬼物仍能害人,想是道行不浅,烦小哥速带我见严公子,或者能逢凶化吉。”三书生知他有些本领,也在一旁帮腔。那伙计见三人推崇周观之,道:“先生且随我来。”说着引四人去见严老板。

  到得后堂,只见一对中年男女,皆满面焦急之色,闻周观之能解魇法,当时拜倒在地,泪如泉涌。周观之连忙扶起,便去床边看那严公子。只见严公子不过百日左右,僵卧在床上,面色发青,浑身冷汗涔涔。周观之见了,道:“二位不必惊慌,令郎生于极阴之时,且小儿不足百日,阴气未尽,故而逢魇,我以道法镇压此魔,待令郎过了百日,自然无事,日后如能修阴冥道法,这便是个机缘了。”于是踏罡步斗,接引南北斗之力(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便见那严公子慢慢面色红润,冷汗止住,却是转危为安了。严老板夫妇千恩万谢,奉上百多两纹银,周观之连连摆手,道:“此举手之劳也,二位与我些药材也便够了。”推辞一番,二人终究拗不过他,将周观之要的药材捡上好的包了,送出城去。

  话说周观之得了药材,辞别石子皓等,便向首阳山回返。到得首阳山,周观之便觉不妙,只见自家草庐前草木摧折,庐中隐隐有鬼气。周观之急忙掐指一算,身形一晃,脸色发白。周观之似是不信,取出蓍草龟壳等物,再三卜算。待见诸般方法皆是一个结果,周观之瘫坐在地,喃喃道:“怎会如此……”稍稍清醒了些,周观之咬牙切齿道:“贾达,老夫与你势不两立!”言罢,纵云再奔燕山。

  却说雾灵峰上,青云落下,田卿见天元子周身灵气翻涌,气息不稳,忙迎上来,正色问道:“周兄何故去而复返?”天元子怒道:“前山水郎贾达,为泄私仇,两番对洛阳书生严鹤痛下杀手,拙荆阻拦,那贾达竟将拙荆一并击杀!”田卿忙到:“周兄莫急,我这便与你寻那贾达决一死战!”天元子知田卿怕他冲动,摇头道:“此仇我自去报,只是有一事相求。”田卿道:“但有差遣,无所不从。”天元子道:“我此去自知必死,不忍我手上的道法失传。我有占星术一卷,主天;望气术一卷,主地;金丹正法一卷,主人,又有儒修之术一卷,乃偶然所得,还请田兄为我择弟子传授。”说着取出四卷书,交与田卿。田卿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不再多劝,便绝了我的道统我也为你寻个得意的传人。”天元子深施一礼道:“多谢田兄。”言罢,纵云投洛阳而去。

  毕竟天元子此去洛阳,到底能否斩杀贾达,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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