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它不长 不能用它来悲伤
"有一天晚上睡觉时,梦到了他,手里拿着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站在我面前,带着温温柔柔的,干干净净的笑容。梦里的我们相谈甚欢,末了,他把蒲公英递到我手里"喏,给你。'我高兴的不得了。然后突然惊醒,怅然若失。"这是我暗恋他的时候做的一个梦,梦里的我真的超级幸福。"CC给我发消息。
认识CC,源自一场演讲比赛。作为工作人员的她,小小的个子在比赛开始前在会场里忙来忙去,确定着种种事宜。
终于忙完的CC一屁股坐在我身边,长长的吁口气。我递给她一瓶水:"喏,休息一下吧,"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后来逐渐熟捻,可以手拉手去吃火锅,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慢慢地才发现,CC其实是有些迷糊蠢萌的,言语之间总是带着一些不谙世事的傻气。
光棍节那天,我正在拼命地清理购物车,却收到了CC的微信:我喜欢的男生,和他喜欢了三年的女生在一起了。
后来,慢慢知道了CC的故事。
默默地喜欢了一个男生三年,一整个高中,从十六岁到十八岁,青涩美好的青春的每一个片段里,都有一个不属于她的身影。少年的心事,每一页,都写满了求而不得的悲伤。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没有人知道CC的心情是如何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的,只是直到发现时,CC才懵懵懂懂地明白,原来所谓的爱情,就如同孩提时,外婆用木勺子舀起来的金黄蜂蜜,甜甜蜜蜜,缠缠绵绵。
她把好几个月的零花钱攒下来,就为了给他买一份生日礼物。偷偷收集他用过的笔芯,喝过的饮料瓶盖,像一个小乞丐。放学后磨磨蹭蹭,只为了能和他走一段路,聊着作业,天气,班主任的常年不换的外套。昏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在跑操时故意往前站,只为了能够和他站在一排,跑步时用眼睛偷瞄他呼出的白气。把自己的细密心事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在一起,就把这些都给他看,要埋怨他让自己等了这么久。
把年少时可爱的稚气,冲动,矜持都毫无保留的送给一个人,一心一意,一心一意。
暗恋一个人的心情,既甜蜜又苦涩。时而是秘而不宣的欢喜,时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像一只从不驯服的猫咪,偶尔乖巧的轻舔她的指尖,下一秒却在手背上狠狠地,留下血印。
终于,CC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意,下定决心把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情都告诉他。几乎是颤抖着按下通话键,却发现自己几乎说不出话。听着电话那头略带迷惑的声音,CC终于开口:"那个,我,喜欢你。"CC想说:我不喜欢黄家驹的,可是你喜欢,我就去听他的歌,我知道你最喜欢绿色,喜欢吃甜食,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班主任,去年花坛里的腊梅开的时候,你夸过它们很香,你下午放学偶尔会和我一起回家,其实那不是偶然,是我故意的。我也不喜欢上学的,但是想到一走进教室里就能看到你,我就有起床的动力了……但是CC说不出话了,她突然觉得莫名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说喜欢我吧,求求你说喜欢我吧,CC一遍遍在心里说。
但是,从手机里传来的是一句略带尴尬的:"对不起。"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要说给他听的,可是却如鲠在喉,只说出了一句干巴巴的‘我喜欢你。’CC笑了笑,"也许是要说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昏黄的灯光静静地撒在CC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CC的脸上留下了阴影。
从那之后,CC没有再和男生说话。而男生因为尴尬,也不好去和CC搭话。两人的关系本就不亲密,后来渐渐地更加生疏,如同陌路人。
高考后的谢师宴上,CC给老师敬了酒,抱着闺蜜哭的哽咽难言。但是自始至终,她看着他在男生群里的身影,没有勇气说上一句:"再见。"自己的勇气呢?好像那一天告白时,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勇气用的干干净净了。到后来,都不敢和他对视。
酒喝过了,泪流过了,那场名为青春的盛宴也至此结束。宴后各人匆匆离席,来不及道声珍重。CC望着男生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悲伤。
"后来我就没有见过他了。只是在学校发布的高考成绩表上看过他的名字,他去了一所好学校。也没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CC喝了一口果汁。
大学的新生活让CC应接不暇,在闲暇之余,她会想起他浅浅的笑,惦念他在陌生的城市过得好不好。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其实我蛮希望他女朋友出轨的。"CC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是想,他怎么能这么幸福呢?"
是呀,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却不肯给自己青眼,CC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吧?
和CC慢悠悠地回了学校,到了宿舍的楼梯口互相道了晚安后各自回到寝室。
洗漱后躺在床上我又想起CC刚刚跟我说的话:"其实我和他,不过就是一场暗恋未果的简单又平常的一件事罢了。多说也没有什么益处。想的多了,反而像咬了一口甘蔗一样,越嚼越没有滋味。"
是的,我们在生命的任何阶段里,也许都会有一个人,点缀在我们本来应该晦涩的日子。他们可能会日复一日伴我们左右,像日生月落。也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向我们挥手作别,转身踏上另一条路。不必伤感,因为生命本该如此。就在该拥抱时勒紧对方,在该分离时潇洒挥手。
属于CC的青葱岁月已经倏忽而过,时间的雪花一片片落下,逐渐将那些欲说还休的心事掩埋在天幕下。可它依旧在那里,永远不必去费力寻找。
【完】
作者简介
汤团儿:想要喝酒谈天看月亮 听蝉沐浴数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