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佛甲草
我爸喜欢种植花草,每到秋冬之际,就会让我和他一起把户外的花草搬到室内,可我似乎对这种慢慢生长的东西没有多少好感,相比植物,我更喜欢活泼的小狗。
记得家里的老房子要租出去那一阵,我妈和我一起打扫,几年不住的房子没想到外墙壁上的爬墙虎反而生长的愈发凶猛,藤蔓死死地缠绕在窗台的铝合金柱上,当初老爸为了让它生长,特意支起了一根木竹竿。四五年过去了,我从小学来到了高中,二楼依旧是每到夏天的夜晚就会闷热的厉害,睡不着的时候,拉开窗帘看着天上的明月,繁茂的爬墙虎总会露出一头,好像夜晚也在疯狂的生长,和这座拆迁盖楼的城市一样,不知疲倦。
租给别人住,要把屋内屋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妈也总说那一面墙的爬墙虎看着碍眼,而且会招惹chang chun(一种小蛇,宿州方言)。加上冬季万物凋零,它自然也没了绿色,全然暴露出了干枯的灰色枝条,毫无生机可言,我妈说留着这也没什么用,就和我一起剪去了它。
可没想到看似已然枯死的它却把力量蕴藏在了枝条中,聪明的它在铝合金柱上早已绕了数不清有多少圈,我拿着修剪铁树的大剪刀却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只能剪断腾空的部分,那些缠绕的枝条只能用手一圈一圈地解开,纠缠了半天才清除了窗台的枝条,这时我才知道,植物的力量远不止你表面看到的那些。大学学了植物地理学课程,在野外实习挖土壤剖面的过程中,我才真正的知道了越是老的植物,越是会把根系延伸到地下越深的地方,可能地表植物只有一米多高,可它的根系会有七八米长,朝着四面八方寻找养分,无论是在肥沃的黑褐土,还是在贫瘠的盐碱土地里,它们都一样努力在地下寻找养分,延伸着根须。
当把那生长了四五年的爬墙虎从整面墙壁撕扯下来的时候,却感到这光秃秃的墙壁似乎少了些什么,当一把火烧了那堆只有灰色藤蔓的爬墙虎时,夕阳和蹿起的火光染黄了整片天空,在那之后,没有了院子,搬进了小区住,家里就只剩了几盆兰花摆在各个屋里,吸收着装潢剩余的气味。夜晚拉开窗帘,看天上的月光,再没有那露出一头给我惊喜的爬墙虎了。
大学本就无聊,要么和书本打交道,要么和人打交道,加上学校禁止养宠物,所以日子逐渐就没了新鲜感。
当我在阳台抽烟,看着飞过的客机,尾气留下的白烟,渐渐模糊了形状,你总会幻想着逃离这座在山中的兰大,这个在西北的兰州城,可转过头,还是那个你要面对的不变的大学生活。于是在一个偶然的活动中,我得到了几株佛甲草的嫩枝,就是下图那几个,只有两厘米高,可是现在,它们已经长成了第一张图那样有着十几厘米高,长出了许多枝芽的样子。
我的佛甲草翻了微博,我才知道它们是春天得到的,至于哪一天早已忘记了,那时候我还用着米3,处在大二的下学期,整日迷茫不安。如今到了冬季,2015也将过去了。我已模糊了在这段时间我又追求了几个姑娘,就像我不知道这盆佛甲草它是怎么和我一样度过这漫长的时光的。
养过狗,丢的丢,死的死,没有几个能陪我很长时间的。现在当我的佛甲草已然挺过了暑夏,我想在我不在的这个冬天,它应该会好好帮我照看这个宿舍的,等我回来。
植物不像动物需要你按时喂食,带出去遛弯,它只需要偶尔照照太阳,浇些水,翻翻土,就可以自在的生长,不要主人牵挂,它默默地生长,陪我成长,我想,这才是我爸喜欢养植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