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条,我想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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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的冬天很冷,冷得春风吹了很久才唤醒沉睡的花骨朵儿。看着褐色枝丫里探出的粉色小脑袋,我写下“往事随风冬已逝,桃花仰面笑春生。如意人生几何时?含笑蓄势换新颜。”的句子和过往道别。
那是2014年2月9日的10点19分。
很清晰的记得2/26我收拾行李回了学校,为了避免持续性情绪低落抑郁而终,我找了人生第一份兼职,一家小吃店做服务员,每天下课就是兼职,日子过的很充实。
店里的叔叔阿姨人很好,很照顾店里的员工,叔叔很博学,看每一期的百家讲坛,喜欢跟我们讲历史故事。
还有一个嫌自己矮、嫌自己胖的有故事的人。我说他是有故事的人,他说谁都有故事,谁都是有故事的人。
记不清第一印象,忘了是怎样加的qq和微信,只记得很晚的一天,他说:“有不开心可以和我说哦”。然后他发了几个笑话给我。
“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的话我记下了。这话其实在没什么,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也许是救命稻草,我的不开心我只字未提。
在之后的某一天我说“不开心,讲笑话吧。”他说不,但最后还是发了过来。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有的恶俗,有的像段子,有的很无聊,有的很惊悚。我知道那是百度笑话大全里的东西。但有人陪你在凌晨3、4点说会话总是好的。
聊天总是聊不到实质性的东西,不关于他,也不关于我,无关身边的人和事,就是无厘头的瞎聊,然后我总是忍不住大笑。
如果我没有写东西的习惯我大概忘了我以前对他的称呼是“二师弟”,其实刚开始好像是他叫我八戒,最后他成了二师弟。
他说话老是不找边际,自称来自火星。
我总爱问他为什么,他一般有两种回答:
一种是“因为一切皆有可能”;另一种是“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四书五经,蜡笔小新,飞天蚂蚁。”
每当这时候我就特别想揍他。
“啊咧咧,你笑的好可耐”。
“鹅鹅鹅,曲脖向天歌,呼呼”。
“一个鸡蛋一块钱,喜欢脆的多放面”。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粗暴”。
(很庆幸那个时候记下了这些东西)
他老爱这些无厘头的句子,很认真的想聊点什么,但总会意想不到的来这么一句。
我很认真的问他能不能有点逻辑,他告诉我他的逻辑就是不讲逻辑,然后继续一个人自嗨。
我们总会在深夜3、4点聊天,也只在深夜聊。那时候觉得他和我是同类,各自都有不可言说的悲伤。
他眼睛很大,但由于熬夜的原因,眼皮耷拉,双眼皮像单眼皮。但他眼里似乎总有一种难言的悲伤,所以我说他是有故事的人,我看不懂,他也不说。
他很神经、疯癫,不找边际很开心。我跟他说我想看看你难过的样子。他答非所问回答“我一直很开心,神神经经没什么不好”。我知道他骗我,但我赞同神神经经没什么不好。
14年4月28号周一,他走了。在我辞了工作后,我似乎也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要走的人。我问他,他说“干嘛,要送我啊”。“当然”。第一次留了号码,隔着屏幕,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开心。第二天我确实如约送了他,说不清当时的感觉。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这是在预料之外的。我笑着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不知道”。通话时间很短,我忘了说了些什么。
我们一直联系,每天都联系,天南地北瞎聊,他继续他的无厘头,我负责笑的人仰马翻。
很久之后,借着酒劲和朋友的怂恿,凌晨4点多给他发了个消息“我喜欢你”。他回我“发神经”。便睡了。说完我也觉得踏实,反正一辈子见不着面,我也知道不可能,不然我也没那胆。
之后的某一天我发了很长的消息给他,告诉他那晚的经过,和我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依赖还是喜欢,但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之类的等等。
他避开所有回了八个字:“大学生文笔就是不一样”和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我分分钟想掐死他,枉费我2、300字诉说衷肠。
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开心”影响了我,我也努力的学着活的开心,神经疯癫。
《谁的青春不迷茫》电影宣传照里边儿有句话:有一些人,不是爱情,但比爱情让你踏实。
不论那是不是爱情,他都很让我踏实也让我变好,他走了,所以我活成了他的样子。
“胖子没资格说自己是粉丝,只能说自己是粉条。”
“哈哈哈哈,粉条,我把你备注改成粉条。”截图给他。
他给我发来一张截图,备注栏“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