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五
其实我和陈慕笙,是没有鸡飞狗跳的爱恨情仇的,还是年轻气盛吧,石头刚铁块,谁也不愿意服软,也确实服不来。
我那会儿刚读研,23岁,不喜欢闹腾,就爱周边溜达,爬山徒步。
有一会儿跟田甜一块儿徒一个小山,只怪天气多变,我也没用登山杖,脚底一滑滑山坳里去了,落底的时候撞的挺狠,人都是蒙的。田甜在那急地跳脚要跟下来,压根没想起来打个求助电话啥的。
那时候陈慕笙也爱徒步,刚好碰着了,也没怎么犹豫,就下了山坳又把我绑背上背上去,并且一路背下了山。
后来,我的脚骨折好了后,田甜和我都觉得,得报答报答救命恩人。虽然不至于以身相许,但也得涌泉想报。
所以那一年,我经常跑到隔壁学校给他送吃的,喝的,认真地当个小丫鬟。那会儿真的是实诚,生活费几乎都砸他身上了,还觉得不够,向我爸感叹我为啥不是个富二代。他也不怎么搭理我,后来也不管我了。那会儿大家都年轻,他又长的好,白净小伙,看多了,我真就上心了。
我告诉他我要以身相许,让他把我早先给他花的钱还给我。他那会儿是有点缺根筋的,真给了我一张卡,并说千万不用以身相许。反正是拒绝我了,怎么都不爱搭理我的,以至于我和他室友们说的话都比和他多。有个叫程树的阳光小伙,都快成我的粉丝了。
田甜说算了吧,但我觉得再坚持坚持吧,不然显得这感情太淡薄了。我也想好了,最后还是不成,就当报恩了。这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朋友,吃饭也一个人,上课也一个人,感冒也不知道要买药,打架都是1vN。
那一年我真的是,感觉在他学校呆的比我自己学校都多。他导师都认识我的,总笑呵呵的让我自己找地儿坐,别站着等。程树也劝我放弃了,说男人,第三次见面还不喜欢,就是真的不会喜欢了。我觉得这是个谬论。
但这谬论有点道理。后来,他还是不喜欢我。也没说多狠的话,就是平安夜,我给他送了我自己织的围巾,红色的。刚掏出来,他就盯着围巾,问我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问他是我织的太丑了吗?
他不说话,接着又问了我一句,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把围巾塞回书包,问,不喜欢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
这渣男回答,也能让他说的这么认真且走心。
我后来掏出了个红苹果,塞他手里,走了。就这样吧,也不能让救命恩人太为难,他估计想了半天,才想到那句自以为不太伤人的回答。
我结束了我的追求之路,转头为学业而奋斗去了。
再没去过他的学校,也没再关注他的消息。
从平安夜,圣诞节,元旦,春节,元宵节,情人节,妇女节,清明节,劳动节,儿童节,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再到平安夜,我都没再见过他。程树说我省了很大一笔礼物开销。
我那会儿正找程树教我怎么摆弄红外光谱仪。导师说现代文物修复需要科学技术。文物科技,数字化修复,对文物修复的作用将非常重要。
程树还顺带教了我激光拉曼光谱仪。他教的很起劲,觉得未来文物修复的丰功伟绩里必须有他这浓墨重彩的一块砖。作为回报,他敲诈我一条围巾,还点明,必须大红色,喜庆。
我把那条平安夜红色围巾,拆了,然后重新织好,送程树了。
然后我觉得,真的可以,就这样了。
徐不徐
2022年10月第二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