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缝隙(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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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罗思礼那小丫头指不定吓坏了呢！”我这么温柔地说出这句话时却又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样，刚刚怎么就对羽德那么凶？对曾辰也没什么好态度，我回头看向曾辰，他依旧立在那里等着，似乎有话对我说，对，我也有话对他说。

“唉……”罗光年极长极轻地叹息，沈萍他们都死了，她却依旧是副中年人的扮相，短短的胡茬加上这一声长叹，真显老啊。

“罗幽冥都插手了，我还能怎么办？”他这样无奈，转身往回走，说话间没有看我一眼，自己嘟囔着：“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我早就该回去……”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在跟谁讲话？不过，他的第一句话说得让我极其厌恶反感，以前他说过相似的话，他说：罗天意插手的事，我管不了。

他们兄妹几个身份高贵我自然管不了其中的恩怨琐事，但是，我就是讨厌他这样。

“这山上不是没有什么邪祟了嘛？”我转身问曾辰，他刚要开口回答，我又补充：“该不会你也是那位红衣女鬼差变来恶心我的吧？”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后来也只是被我逗得一笑，没正经回答我这一点都不走心的问题。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你不会让我给你周公解梦吧？那白小姐你可能曲解我的职业了。”他很少跟我开玩笑的，以前也是，一本正经地说话毫不掺假，所以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呵，是个梦就好。”我就是想让梦魂灵尊帮我确定下更踏实，毕竟权威人士也不是摆设，他什么都知道的呀。

“可是梦境往往是未发生的现实。”

他从来不说谎，所以我才愣住，内心不由忐忑起来。

我想问他的话就这些，他刚刚想要跟我说什么呢？也是这个吗？我梦里梦见什么他都一清二楚的。

“小茯。”

“嗯？”

“如果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想去哪里？”带我去？谁？哪里是什么地方？

他举起双手，用食指跟拇指组成一个菱形的窗户，然后从我身后递过来放到我眼前，我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但是却着急地闭上眼。

他个子本来就高，此时就站在我背后，稍一低头就看到我闭眼睛了。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我能听到他的气息声，他此时是笑了，他这个人，平时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是却没吝啬我一点呢。

“哎，你的梦境我都看过了，好心给你分享我的你还不乐意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别扭，他梦魂灵尊窥探任何人的梦都是合情合理，谁若计较反而就是无理取闹。但是，一起来聊一聊的话我还是很介怀的。

我不好意思地堆了一脸笑：“我这是……我害怕你给我看的梦境太美好我就喜欢上了，赖上你给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那可如何是好。”

“那又有什么不可？”他说话时应该是离我更近了，左脸明显有温热的气息。

我一时紧张得不知如何回答，怎感觉像偷了别人东西现在正逼着招供呢？

“啊，那多不好啊，像我这种无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东西，非得拿到手不可，到时候被我赖上了，可有你受的，还不快收起来。”

“事无绝对。”他这才慢慢放开圈着我的胳臂。

我发现，越言简意赅的叙述方式越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对哦，事无绝对，你造的梦并不都是美好的，我追求的梦也不一定是美好的……”突然想起什么就收住了这个话题，“以前好像有个叫庄子的就爱这么讲话，绕得很。”哦，以前跟罗光年聊天时也有一套相似的光阴论。

“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当然，瞧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子，当初看医术的时候难怪会睡着，羽德看音律的书都不似你那般。”

他依旧是笑，“好，那我现在虚心求教，你告诉我，你眼中的美好是什么？”

此时我一副老夫子仪态，我们的梦魂辰君，竟也摆出了一副受业学子般的姿态来虚心求教。切，我们时历元尊可比你要有学问呢，当初……额……怎么好好地想到他了。

“美好的……”我有些卡顿，这里是要填什么词合适呢？光阴？时光？时刻？还是之前聊得梦境？我索性直接略过：“就是啊，能与聊得来的人一起说说话，和喜欢的人一起看风景，实在没话说的时候，相顾无言也可以算作美好。”

“那现在能算吗？”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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