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8

2018-02-08  本文已影响0人  汐稔

荒沙尽处是吾乡

  天幕已经伴随着几声鸦鸣落下了。那予以我希望的光亮在一点一点地散去。胸膛空落落的,四周像冰,心框亦如是。那个本该日夜鼓动的玩意儿啊,早就被荒漠的野风卷跑,用沙埋掉了。 

 昏昏沉沉里,我分明地察觉到天地在旋转,连带着四周的景都变得飘忽不定。我哆嗦着爬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在漫天的黄里。  狂风,妄图向我展示沙漠绝无仅有的“魅力”。它带着飞沙露出了一张极其可怖的脸。而后咂着我的血液提拉着我的脖颈,一下一下地把我按进那沙制的棺椁里。

  苦痛伴随着血腥味久久不肯离去。我直愣愣地躺在沙滩上,焦急地等待着死神地降临。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血红色的世界,看着血红色的天开始漏血红色的雨,可是很不幸,我却没有跟随着血红色一起滑进泥沙里。有个人,他解下了麻衣,拖着我离开了。 

 他是个作家。在这荒漠里流浪的年数已经长到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他很熟练的给我上药、包扎,然后勒令我听他讲他的篇篇著作。他讲得很生动,我的眼前时不时地浮现出他的家,他家门前长流不息的河水,还有他家屋后葱葱郁郁的千重万重山。我听的失了神了,却依旧笑话他写作不懂得纪实。他定在那里,好半天才恢复先前的活力。

  “我的心跟我的书都容不得半粒沙的。”他这样回答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灰蒙蒙的天开始泛亮。我轻轻地碰了碰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望进他澄澈的眸子里。“我们还能回家去吗?” 

 “当然!”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扳正我的双肩。“家是个不管我们背叛了多久都会执著等待的地方啊!”说完,他看着我笑了笑,暖得像家乡早晨日日浮起的红日 。

我信。

  世界已经亮堂的不像话了。“我们回家吧。”他小心翼翼地扶我起身。“哪条路通往你家呢?我送你回去。”

  “可是哪里才是路呀?”我手指着前方,苦笑不已。

  “你看”他缚着我的手向更远的地方指去。“只要你心里有个要去的地方,然后顺着黄沙勇敢地走,总有一天你会到达的。” 

 风和沙石又不约而同地呼啸了起来。我却没有抱头鼠窜,更没有尝试把自己塞进沙里。身旁有伙伴,前方有家乡,就算世界再一次一次地把我踩在脚下,我又有何畏惧。

  我生平第一次抬起头对着碧蓝碧蓝的天大声呐喊。然后我听见了整片沙漠的应和。

  “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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