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精神病人2
在我心里,他是勇敢的而且神圣的,因为那会理发是要花钱的,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去找专业的修剪,除非有事,可以说每个人理发都是种仪式,为了迎接新的生活。
仪式这两个字现在很多人可能没有感觉,因为没有信仰,也因为没有全力对待过。现在的最普遍的仪式应该就是过生日吃蛋糕吹蜡烛了吧,这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的,而他就是通过理发完整仪式的那个人,今非昔比的初了理发这个行业还有他自己的人生。
放下剪刀他又开始尝试另一种职业——养殖,他把自己的房间装成了鸡舍,灯光,笼子,排风,连推粪便的车都是他自己找来或者安装的,他爱干净爱臭美,他的鸡舍是我见过最舒服的。
有些人很了不起,他的存在能影响一代人的发展,比如马云。可是没认识马云的年代,他就在我身边。
我是八零后,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也因为如此我见证了很多事情,现在的农业的自动化在我小时候就是用镰刀割小麦绑成捆拿到打养场挨家挨户的排队用脱粒机脱粒,然后装编织袋里用手推车推到马路上一包一包的晾开…
在麦收的季节,除了学校地里的孩子是最多的,烧麦穗的,逮蝈蝈的,人小鬼大拿着镰刀帮大人干活的…我就曾在割小麦的时候被镰刀把膝盖划破了,地里有天然的药材—麻神菜,口语我们都这么叫,摘下叶子放嘴里嚼一嚼然后敷上去……
是不是很不卫生,唾液会传染?那会儿的人都干净,地里每天能抓很多蝈蝈吃,地里的菜不用打药也长的很好。麦收或者秋收的时候用都放假,家里的大人基本上吃住都在地里,可是无论多忙,他都没下过地,在别人眼里他是被宠坏的那一个。
突然有一天地里的活变的开始少了,不用再去整天拔草了,因为有一种农药叫灭草地开始流行了…再后来种植、收割都变成机子了,人们去地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那都是几年后的的事情了。
他养的鸡长大了,开始下蛋,这是轰动全村的大事,因为他是第一个私人规模养殖的,那会家家户户都有几只鸡,下的蛋留着给老人、孩子或者家里的病人孕妇吃,很多人一年到头是吃不到几个鸡蛋的,突然他开始养鸡了,我记得他每天拿着养殖书看还有和他一起捡鸡蛋的样子,还有他除鸡舍里粪便满头大汗的样子,还得消毒,他其实没怎么做过力气活,可是他却也不愿意让别人做,他说他自己来才会知道哪有问题,他养的鸡几乎全部成活。
小鸡们下蛋的时间并不统一,刚开始的几天鸡蛋很少,他把它们收到一个大框里,然后跑到村里的广播站广播,意思是谁买鸡蛋谁就过来,五毛一个,于是我每天做额事情多了一个,看着他卖鸡蛋。
大门开着,家里来人了,一个我得叫阿姨年纪的女人,“我买鸡蛋,今天有吗?”
“有,你买几个?
”“一个。”
掏出来手绢从零钱里拿出一个五毛的钢镚,我记得大多都是一毛两毛的还有分钱,连五块的都没有,那个钢镚给我的时候还是热乎的,他递给她一个鸡蛋,她在衣服上蹭了蹭,高兴的回去了。
陆陆续续的来人都是买鸡蛋的,最多也就四五个,可是有的天天来,一个两个,家里的鸡总有不赶趟的时候,后来在家养鸡的逐渐少了,买鸡蛋的人越来越多,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成鸡蛋的框从没满过,也没有上门批量收购的,全都自产自销了。
我不知道到最后赚钱没赚钱,但是我是为他骄傲的,过了两年家里一窝蜂的开始养鸡就是他带起来的,以后几年家家户户都盖鸡舍,鸡蛋价格一度涨到五块,然后过了几年又因为禽流感所有的鸡舍都空了。
他就养了两年,等鸡不下蛋了,就把鸡和所有的东西都卖了,他收拾好,搬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