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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后——第一六七章 内乱毒心 欧阳非阳

2019-04-15  本文已影响10人  僧之侣

  毕之先前受了些伤,加上瘟疫卷过,调养了几天,身上仍旧虚弱的很,这领兵作战之事,大部分便交由欧阳随领兵。而瘟疫平息之后,秦楚皆大伤元气,连日来双方对战,皆是小打小闹。可奇怪的是,每当我发兵越河,秦军却一再退让。近来几日,虽有迎战,却都输的莫名其妙,欧阳随却似乎未曾察觉怪异之处,楚军上下更是浸在一片洋洋得意。我一时觉得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也使不出,怎么想怎么怪异。

  探望过毕之后,路途经过欧阳随的营帐,只听得里面礼乐浓重,欢笑正酣,我微微卷开军帐一角,只见欧阳随已经略醉,口不择言的讥笑着王贲如何胆小逊色,他是如何英勇无敌,惹得席下将士连连发笑,齐齐吹捧。我不由皱紧眉头,心中更添一份阴霾。

  “听下人们说,小君自韩将军处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至今未进晚膳”

  我寻着声音,借着托腮的手抬起头,却见正是一抹蓝色身影挡在光下,黑色的阴影正好投进我未动分毫的晚饭。我连忙站起身施礼:“衍玉失礼了,不知大公子是何时来的”

  自上次不欢而散,欧阳缓还是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此刻立在灯下,温润的目光深情而痴迷,末了才更前一步,回礼:“不知是何事扰了小君心绪”

  “奥,我正想去找公子商量”

  “哦?”

  “坐下说”我微微示意,由他坐下,理顺衣袍,这才继续说道:“公子如何看待近日二公子随的赫赫战功?”

  欧阳缓听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笑道:“二弟最近的确有些招摇,我立刻前去解散他的舞妓乐优”

  “难道以大公子多年为政之敏感,真的也感觉不到事情不对么”我打断他的话

  “小君是说……”他显然有些犹豫

  “王贲前战中,假装被仇恨栓住,与我对峙城下,看似等待鱼死网破,实则掩人耳目,出其不意,背后与蒙恬两面夹击韩青,致使我军大败,此等好谋之人,为何会屡战屡败,而且败的轻而易举,频繁至此?而且传说中的虎狼秦军,仿佛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见不得风吹草动的羊,只顾抱头逃窜,竟毫无还手之力,公子难道当真以为是我军神武?王贲羸弱?”

  “小君以为,这是秦军设下的圈套,可……这般拙劣的圈套小君不是一眼就能看透”

  “可浸在里面的人浑然不知!”我凌厉的目光扫过他紧张的脸:“毕之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药,从不在意功名利禄的他竟念念不忘报仇雪耻。欧阳随近日领兵节节胜利,军中气势虽是高涨了,可他也颇有居功自傲,自负轻敌之态!如此下去,只怕不妥”

  “此事,的确蹊跷”他沉思片刻,再次看向我:“公主放心,二弟那边,我来督促敲打,量他再也不敢如此”

  “如此,多谢公子了”我再次隔案施礼

  “小君多礼”

  “言行禁止,恐怕他心中肯定更是不服,大公子还需好生相劝”

  “他敢!”

  这边欧阳缓话因既落,外面侍从匆匆而来:“主君”

  “何事?”

  侍从抬眼看了我身旁的欧阳缓,才再次垂下头道:“欧阳将军庆功,酒到尽兴时,说……说……”

  “说什么?”

  “说歌舞不能尽兴,须杀俘虏才能开怀”

  “什么!这畜牲,竟还改不了这臭毛病”

  “杀降乃大忌!快”我一时极为吃惊,随即站起身,取来令牌交给侍从:“拿我令牌,立刻劝阻”

  “恐怕……此刻……此刻将军已经……杀光。属下方才遭到囚禁,动刑时才得以放出报信。还请主君恕罪”

  侍从话未说完,身侧的欧阳缓随即抽出腰身宝剑。边冲边道:“这个混账东西”

  “公子稍安勿躁!”我一转身,挡在他面前,抓住他腕上的手微微用力

  “多番大胜,却没能真正伤了秦军多少人!倒让他如此残忍至极,兴风作浪!”

  “我担心秦军正在给他设谋,领兵之事怕是不能了,不如趁此机会,暂且要他接管筹粮徭役一事。公子觉得如何?”

  “粮乃重中之重,小君万万不可草率交与他,他还是随我回都,面向父君请罪合适”

  “还是算了,当此用人之计,实在不该多生事端,张苍前日来报,今年还算丰收,人口又稀少,募来的新军很难抢收这一季粮食,若能调拨些军士最好,与其解除欧阳将军军权,押他回城,不若让他带兵去帮张苍,一来张苍也可减轻些负担,二来,有张苍管制,量他不敢乱来”

  “好吧……”欧阳缓叹息一声,金剑回鞘:“且饶他这一次!”

  随后,欧阳随被立刻解除前线军务,退居身后负责已经快收割差不多的粮草,此事至此算是息事宁人。张苍则抽出身负责监制兵刃辎重,随时为大战准备,毕之则在痊愈后统领全军,似乎又是意气风发。

  经三两次交锋,毕之似乎也发现其中蹊跷,遂与我商量,暂时退居城内,以守为攻。而眼下摸不清对方想法,我虽然着急决战,却也只能暂时如此。

  一晃十日,一切无波,恍若一潭静水,燥热的天也算接近了尾声,远处夏蝉依旧猖狂,近处士兵的汗臭还是熏天。我自顾用了点饭,却被生硬的干粮咯的头疼,遂吃下药,伏在案前小息,不知不觉便打起瞌睡。恍的,听见有人喊了我几声,我随即从朦胧中睁开眼睛

      张苍与毕之见我醒来,急躁上前:“终于醒了”

  “师弟?你怎么回来了?”

  说话间,毕之和张苍已经来到我身旁:“阿姐”

  “师姐,欧阳随在桐城强抢民粮,致使桐城发生民变”

  听到民变二字,我心中咯噔一声,即刻清醒:“怎么回事”

  “欧阳随前往桐城之后,本季抢收已经基本结束,只有当地大户余家土地颇多,仍未完成,欧阳随便带着人强抢粮食,说他们纳粮不足,余家长子向来年轻气盛,便与之争辩,并拒绝交粮。欧阳随征粮受阻,当场将人毒打致死。余家见长子当场殒命,无不拼命抵抗,欧阳随又先后斩杀其家丁九人,制残三人。最后将粮食全部带回仓中,未曾给余家一点余粮。另外,欧阳随征收赋税的方式极为残酷,户税和丁税竟层层盘剥,如此下来,农户手中,根本所剩不多,无以活命,桐城百姓无不怨声载道,最后相约反抗,于昨夜聚于城府门下举火闹事。臣知此事非同小可,可我军又不能公然反对欧阳大军。只是无奈手上兵仞不齐,只能稍做镇压阻止,却无法与欧阳大军抗衡,臣只能连夜赶来禀报实情,城内此刻更不知详情如何”张苍说着,已经施军礼于前:“还请主君下令收回欧阳随军权,臣当全力平息此难”

  “不妥”毕之拒道:“欧阳随所领军队,乃他欧阳家族所有,若我们贸然剥夺兵权,恐怕会引来更大的灾祸,此事还需快马去信欧阳亭侯,让他派人接替”

  “远水解不了近渴,欧阳亭侯远在吴越旧地,一来一回,至少十几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将欧阳随控制起来”

  我心下一横:“来人,去请欧阳大公子来此议事”

  “阿姐方才睡着的时候,欧阳缓听闻此事,已经先行一步,如今恐怕已经出城”

  “什么!此事恐怕还有余波未平,缓公子只身前往,说不定会有危险”

  “阿姐是说侯位之争?”毕之立刻理解我的意思

  “他们可是亲兄弟,不至于吧”张苍张大嘴巴

  “欧阳家族兄弟相残,父子相杀,古来有之。况且,就算欧阳随没有怀这等心思,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没有这等心思”我担忧的看上毕之:“好了,你就留此驻守,我与师弟一同前往桐城”

  “好”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立刻启程,连夜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到桐城时,果然碰上了一出兄弟反目的好戏

  只见欧阳缓寒剑相逼,欧阳随则大刀迎战,二人马上对决,誓要一决雌雄。因着我的到来,这才不得已停了下来,双双前来参拜。

  “缓公子千里迢迢一夜奔来”我一步步逼向他:“如何安抚的暴民?”

  他喉结滑动,终究没能抬起头:“暴动……暴动太大,暴民太多……暂时……暂时没有顾得上”

  “缓公子倒是顾得上手足相残”

  “事有起因,这一切都是二弟造成,臣下当为父君清理门户”

  “冠冕堂皇!你便没有趁机夺权之心么!”欧阳随咬紧牙根,却没能阻止冲动出口

  欧阳缓听了话,一下子急了,站起身怒指欧阳随:“我身为大哥,理应为父君惩治你这个丢脸的东西……”

  “此为国事”我冷冷打断他!他亦不见最初温润,怒目与我相视:“大公子不要混了”

  没错!自小师父离去,我以许久不曾感受到这种温润的柔和、腼腆的微笑和带光的眼睛。而欧阳缓身上自带的温文如玉,让我仿佛距离小师父的温情近在咫尺,每当看到欧阳缓宽敞的肩头,我常常有种可以放心依赖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说不清是情愫,悸动还是回忆。可此刻,我已经醒来,他不是小师父,若小师父在今日,绝不会如此。

  “公主说的没错,本将军是为国收取赋税,有何不可!那些刁民不依,又与我何干”

  我将头偏离,划向身侧欧阳随:“二公子以为这些暴民该如何处置”

  “杀掉!”冷冰冰的字和冷冰冰的目光如同冰尖锥心:“一个不留!”

  “好,很好!”我后退一步,几乎就要被绝望击垮,再看二人争权夺利的狼狈模样,一时心头酸痛,无言可表:“欧阳亭侯之子欧阳随,罔顾税法,层层剥削,致使民怨,于光天化日之下草菅数条人命,强抢税外之粮!其恶行残忍强暴,流寇不如!侠有杀人偿命之言,民有恶有恶报之语,今依军法处置,罪当棍刑受死!来人!”

  霎时,两军早就绷紧的身子,此时齐齐剑矛相向

  “你要杀我?!”欧阳随直起一直施礼的身子,僵硬且愤怒的看向我

  “师姐”张苍眼见眼前情景,上前低声劝道:“不可啊!”

  我咽下一口唾液,不做停留:“念,其军功卓越,死罪可免,即刻卸其兵权,收押内庭,于欧阳缓暂领将军之职,安抚百姓,平定暴动后,押解国都交由亭侯亲自处置”

  “喏”身后楚军齐齐应声

  “谁敢动我”欧阳随一声暴吼:“本将军为国尽忠,胜仗无数,难道还不能杀他区区几个贱民?!我乃堂堂亭侯之子,身份何等尊贵,我手中军权,亦是亭侯军权!你说削权就削权,凭什么”

  “大胆欧阳随!你是要造反么!吴越乃楚国之地,而公主乃大楚未冕之王,自然有权收归兵权”张苍挥袍而指,一步向前

  “哈哈哈哈……还大楚之王!大楚的王又如何,还不是要向我父亲伸手借兵”

  我冷冷望向站在一旁的欧阳缓:“大公子还等什么,还不带兵将多收的粮食全部送回百姓手中?难道真等民心尽失才好?”

  欧阳缓这才恍然大悟,趁机挥兵而去,留下欧阳随与身后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而已。

  ……

  虽然事发突然,但民众收到退回的粮食后,也就晏旗息鼔,纷纷散去。仅剩为首之人也以下狱,等待处置。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而舒城战事吃紧,我也就加急准备回程,此时,一直假冒抗儿的少年,却突然跪到我面前

  “求主君”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扣下头去:“赦免闹事之人”

  “赦免?”我看向殿下瘦瘦弱弱的男孩,一时颇为好奇:“为何”

  “因……因为,他们也是生活所迫被逼无耐”

  “了解”我微微点点头,走下案台,将他扶起身:“此事百姓乃被逼而反本君是知晓的,余家可怜,百姓也可怜。只是粮已放还,欧阳随亦以关押,而聚众闹事之人也理应接受国法,流放斩首,以儆效尤”

  “不,不是的,我……我……”他倔强的小脸憋的通红,却不知要如何与我辩个明白

  “好了,回去歇着吧,我们明日便要启程了”我松开他的小手,对侍从轻轻示意。

  谁料少年突然擒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走:“我……我带主君去个地方”

  “嗳,去何处啊”

  “主君去了便知”他不由分说,一路拉着我小跑,转眼出入几条小巷,落脚在一处破败的土房前,隔着低矮的房檐望进里面,不大的庭院里摆着几个陶制罐罐,和几个磨的光滑的农具。一位满身补丁的老妇用她那干枯的手洗好菜叶,转身入了一片漆黑的上屋。

  “我五岁那年,天下大旱,又遇蝗虫之灾,百姓颗粒无收,国家却还为了对抗外敌,拼命征兵征粮。秋日我们尚可啃食草树,可一到冬日,连树都秃了,实在是没有可食之物,家中哥哥便应召入伍自求生路,长姐也以为家里换几斗米渡过难关而变卖为奴。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撑过漫长冬日。眼见咿呀学语的弟弟饿得啃食冰冻,襁褓中的妹妹奄奄一息,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决定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

  “是的,过活不下去的人家交换孩子”他抬起清亮至极的眼睛看向我,慢慢出口:“烹食”

  我粟然一颤,身体不由后退,竟觉得眼前男孩陌生至极

  他缓缓别过头,看向又在院中忙碌的妇人:“我就是被他们交换,可最终,他们没有杀我。主君瞧”他微微扬了扬脖颈:“即便知晓她的夫君即将要被问斩,她都没有心思哭,因为她手上有忙不完的活计,补不完的窟窿,耕不完的农田,转不完的石磨。稍一停下,便要等待饿死,或者冻死”

  他冷静而漠然的说完这一切,抬脚而起,我不由自主的跟上他的脚步,穿过低矮不齐的陋巷,来到田园深处,微有秋意的狂风飞舞,他却勇敢伸着头,迎立向前:“之后,我便一直乞讨过活,后来,秦国破楚,再后来,欧阳家族反叛至此,乞讨的生活都不能够了,我便逃离了这里,这才在途中遇见主君招兵”

  “如此艰难的生活你都过得来,为何欧阳家族一来,你便要逃呢”

  他向前有了几步,指着田间劳作的人们说道:“主君以为,他们如今是在为自己劳作么?不,他们是为欧阳家,到了冬日,他们照旧要躲在四面透风的小屋里烹食他人子女,同样,自己的子女则被他人烹食”

  我一愣,抬眼望向眼前看似生机勃勃的一切:“你是说,全部都被欧阳家盘剥一空?”

  “桐舒二城是欧阳家族反叛后的第一落脚地,因此受欧阳盘剥以久,赋税便没有尽头没有季度交纳,徭役更是想抓人便抓人,逼得许多大户和壮年不堪忍受,因此卷着家财妻儿奔逃。留下的大多是连逃跑都没有可能的人苦守”

  如今四处征战,烽火连天,但凡还有一点生路,百姓都不至于举家逃离生身之地,而当初我一路往南,途中所见举家冒雨奔离一路往北的行人,今日才让我得知缘由!甚至是携亲投敌的商人,亦不知在此受了何等压迫,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终于也不必再疑惑,那丰盈的侯府,吃不完的军粮,究竟来自何处!

      我抬起头,望见田埂间一片片绿油油的新苗,而弯腰插苗的农人眼里却没有半点欢喜,因为他们知道,即便田地广阔,绿野肥沃,那都不属于他分毫!即便他们拼命劳作,永不停歇,也不知明日养活妻儿的粮食该从哪里讨得。

  衣着华贵的人似乎永远不该出现在这种田间地头,他们胆怯又挡不住好奇的远远围观,我稍一迈步,打算靠近他们,衣不蔽体的孩子在蓬头垢面妇人拖拽下卑微让路,茫然呆滞的面孔里多了一份警惕和害怕……

  我已经想象不出他们对自己祖国到底有多失望,也在这一刻彻底迷茫,父兄和负刍的凄惨死亡,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争夺的、奉献的,难道就是这样的国?这样的民?这样的侯?

  “师姐,师姐”张苍带着一队人马来到身边,吵碎深思:“师姐,信使来报,韩青与蒙恬大军于城外护城河对峙,大战即来,还请师姐回城坐镇”

  “这么快?”我彻底醒神:“立刻收拾一下,即刻启程”

  “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阿姐上路”

  “好”我应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对身边侍从道:“将那帮带头起事的人放了吧”

  “放了?”阿苍上前一步,皱紧眉头:“如此只怕太过纵容民众违法抗法”

  “法外无非人情”

  “喏”侍从随之领命而去

      少年亦对我施礼相谢:“多谢主君”

  “既然桐城之事以经了结,罪犯皆可释放,是否也将欧阳随解禁?”阿苍上前一步询问,见我没有说话,又问道:“还是现在就要欧阳缓将其弟押送亭侯府?”

  “你以为如何”我低头询问身侧少年

  “主君已经书信欧阳子昂,却至今没有收到他的遣返令。若没有遣返令,想他欧阳随也不会服气”身侧少年说道

  “看来这个欧阳子昂,心思颇重”阿苍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不如先不管他,如今正值大战,欧阳缓留守在此,或许关键时刻还可以支援一二,至于欧阳随,小心看护便是了”

  “不!欧阳随临阵杀降,当按律而刑”

  “这……”阿苍面露难色:“当此大战,欧阳军队与我们至关重要,此时若杀欧阳随,岂不是自断联盟!”

  “没错”我直直望向一脸焦灼的阿苍:“我就是灭掉欧阳家族”

  “那……那欧阳随是要战后处决,还是……”

  “我走之后,你即刻行刑!你放心,到时欧阳缓绝不会阻拦你”

  “这……张苍明白了”

  “还有,我走之后,师弟将这边余事小心处理,日后税收徭役,万不能再轻易交托他人!眼下我们军资匮乏,将士日夜征战,总不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征收军粮,必然要向百姓纳取获得,这无异于使得遭受战乱的百姓雪上加霜。如此两违之事非心性坚韧,能谋善言者不能成之,此事亦非你张苍不能成事!你要左右兼顾,平衡两端。”

  “苍,定不辱使命”

  “好”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携少年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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