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塌天失算
你听说过天上的云彩有公还有母吗?有个外号叫吹塌天的人,他有一套对云彩的奇怪说辞,但他却受了公云彩的害,听了令人笑破肚皮。
一个麦收后的晚上,天闷热。叔父吹塌天和侄儿雨生两人在麦场护麦守夜。在皎洁的月光中,两人边乘凉,边聊闲天。
吹塌天懂得多,天文地理,古朝现代都讲得头头是道,他的唾沫星子溅满雨生的脸。
雨生听得如坐晕车,有些不耐烦,倦意袭来,张嘴一个连一个的哈欠打不完。
吹塌天见雨生不捧场,他有些不高兴,就停讲休息。两人拽些麦杆,展开褥子和被子,钻被窝后不久,两人的鼾声一高一低,忽噜噜地向远处飘去。
雨生刚眯上眼不久,他就被远在西北的闷雷惊醒,他睁眼一看,西北角黑如锅底,电闪雷鸣,他一想不好,万一下大雨又没带避雨工具,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边喊边推吹塌天。
“天叔,天叔,快起,快起,迷瞪要变落汤鸡!”
吹塌天正做美梦,又困又乏,揉眼看了一下西北,满不在手地说:“咋呼啥?净胡扯!真是小孩子,胆小如鼠!根据我以往经验观察,这云彩不是母云彩。母云彩又黑又厚,下边有根,要下陡雨,躲也来不及。你看西北,云头带彩边,又没根底,这是公云彩,刮阵风,抖抖威,如放个大屁就云散风停,咱落一阵凉快,躺下该咋睡咋睡,我包你平安无事!”
雨生想着天叔年龄大,见识广,心有余悸也只好重新倒头躺下。他睡不稳,刚睡一会儿就醒了。他只听风越刮越大,滚雷逼近,咔嚓嚓响不停,越来越响,闭着眼也能感到白光刺眼。他的想法与天叔截然相反,任凭跑个空,天真不下雨,回家后卷被褥再拐回来,也不能被冷风急雨浇。他唰地钻出被窝,边叠被褥边说:“天叔,你等着凉快吧,我是不陪你啦!”说罢,把被褥往脖里一搭,蹽开腿向家跑去。他还没跑几步,风挟大雨已追上,兜头浇下。他把被褥往头上一顶,蹲地喘粗气。紧接着就是枣大的冰雹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天地一色,一会昏黄,一会白亮刺眼,令人恐怖万分。风雹如怪兽,肆意妄为,对万物鞭抽刀劈一般残酷无情!
吹塌天头上脸上,被冰雹砸了几个大疙瘩,疼痛难忍,暗暗埋怨自己小聪明,吃了如此大亏,还没小孩能,以后咋有脸给别人吹。他只好蒙住头,忍着痛,伤心不已。很快,被子上积了一层冰蛋和乱麦草,浑身直筛糠,牙打架。他觉得自己太渺小,太无助。
半小时后,桔色月亮从云层中跳出,稍停,又成银色世界。
吹塌天真的成了受伤的落汤鸡,披着湿被褥坐起傻愣,心有余悸。
侄儿雨生,干身子有惊无伤,只有被子淋湿了,精神特好,他丢下湿被子,找到叔叔吹塌天,大声叫,使劲拉,叔父才迷糊过来。
吹塌天被侄儿扯着,两人披着湿被褥,狼狈不堪地向村子走去。
一般的口语是:小孩能不过大人,十八能不过二十。可这次公云彩的事,却颠覆了口语理论。
吹塌天被老天连吓带砸,病了半月,大伤元气,简直是入骨刺心的打击。
吹塌天吃了公云彩的亏,铭记在心,从此他再也不讲公云彩和母云彩的独到理论。有人故意逗他提引公云彩,他摇头摆手,满面尴尬溜之大吉。
吹塌天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