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已过了氤氲的傍晚,四野里渐渐弥漫起一丛黑青,不远的天际,却还停着一袭暗红。我知道,一直在寻找天与地处三色线的自己,再往上看则必是沉静而冷清的穹野,幽黑而远,这在冬天,我已见惯了。 一直以来,生长于北方的我竟无从想象南国的冬季和冬夜。像今夜这样,有闲思徜徉于脑际,有闲笔诉写于卷底,耳际是不远处的狗吠,幽凉与烘热相间,在冬夜里,两年来,是不多的。 夜气渐浓,雪后的屋舍似乎此刻都落上塞霜了吧,我只这样想着,却没有撩起窗帘一探的意思。前几天到这个时候还有一眼冷幽的月,近来却随着一个月下旬的到来,倒到了后半夜,我不是夜猫子,也无有专一望月的雅兴,于是乎,近来,一夜无月。尽管天气好时,凭窗夜卧,半天星里悉数启眸,灿灿然的颇有光致,但我却无静安先生"当轩减尽半天星"的独境,故而漫天星辰,于我,也视而不见。 渐渐的,一阵阵,一缕缕,冬夜的风刮起来了。一时间,门窗咿呀,林木吱咛,挂线呲啦,招牌也披披剥剥,好不热闹,想不到,呼驰而来的风倒连带的群响毕至了。屋子里,依然静寂如初,可是,西北风或急或缓,也惹得我或疑惧或平复,想来,也是奇怪,我是为门窗担心么,它们许久未出过问题,不会有掉落的危险,是为树木不平么,它们皮糙枝劲,也不怕折技啊。呵呵,不经意间,我竟成了忧天的杞人,也是这冬夜里的独感吧。
夜的节奏悄无声息又如期而至,在一切的静霓里,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却又那么势不可挡,无法无天,自然而然。包裹在它之下的万物,也沉浸沉迷的静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