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妻妾成群

文/王茜

枯坐在宿舍的地面上，我收拾着自己垃圾一般的书堆。楼道里持续发出嘈乱的声想，女孩子的笑闹，脚步声，水房流水如柱。我读完苏童的妻妾成群，一篇精致清丽的小说，比起成群的书名，故事本身要显得简单秀气得多，语言也很清秀，写景状情清浅细丽。

或许这就如同生活的现象和本质，看起来热闹喧腾，实则至死余温未起，便已万象归一。

故事中的四太太颂莲，嫁入陈家，年纪尚幼，处事待人还带着初逢世事的稚气。她一拍被子，冲着陈佐千甩手而去的空荡荡的房间喊，我不是婊子。学生颂莲如同每一个年轻人那样在简单的年纪，随心选择着，随心感伤着，恐惧着，爱恋而喜怒着，直至最后，随着被吓坏的心围着那井疯傻着。

苏童写陈家的几房太太，大太太的儿女盛气，二太太的笑里藏刀，三太太的凄美凌厉，四太太的清秀稚气。写那口枯井，写兔死狐悲，写五太太，好像就写尽了陈家后院的前世今生，和同一模样的未来。

这或许只是一种年代的呈现；而颂莲贯穿始终的若有若无的哀伤和对自己是谁又被谁在意的质问，构成了一种有关人性的袅袅秋风。女人是什么？或许是猫，是马，是狗，但总之不是人。醉酒的夜晚，陈佐千对着百般哀求的颂莲说，疼你还不如疼条狗。很多次，狗和女人的字眼在颂莲，在其他几房姨太太，在陈老爷的口头，心里抖落着。

梅珊三唱京剧，美得惊艳，美得错落。激烈的性子宛若烈酒，宛若悲剧。“总有这角枕锦衾明似绮，只怕那孤眠不抵半床寒”……

可能正如那个年代，妻妾成群，悲欢沉浮，生生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