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打风吹的日子里
住在这个贫民窟一样的巷子,嘈杂与黑暗交织,有一种安逸的因子注入他们的生活,很多人的眼里脸上都写着不要漂泊。路边的孩童从未笑过,那些永远长长挂着的衣物,好像再大的太阳也晒不干。
我心里始终是有文艺的影子在波光荡漾,有一片晴朗,一份顽强,去流浪,流浪远方,二十二岁时,我这么想。
已经很久没见到那只猫了,时而它会叫几声,或许它也在想我。石头说:你的行李真是精简得可爱。是的,我几乎一无所有,除了灵魂。
我活得越来越利索了,对物质的要求太少,文字并不与我为亲,两头不讨好。狼狈又逃避不开,在相斥的磁铁里,变得扭曲。
那日早上,路遇一只弃狗,婴儿一般躺着,睡着了。我错愕哗然,他挡住不让我看。他知道我是柔弱的,我不愿意目睹死亡,他不肯让我悲伤。
樱花开了,人来人往。我很空洞地走了一遍,眼里没有内容。石头把车骑上一个大上坡,往桥下的小船吐口水,两人相视而笑。
我们抱着,树上有很多爬上爬下的蚂蚁,突然觉得蚂蚁好庞大,因为它们不知道自己小。
我每天都去那家小店吃饭,极少的调料加醋,然后伺候完胃就去打水,两毛钱,丢到饭盒里,很清脆的响声,我每次都喊“打水”和“谢谢”,机械般的。
这个小镇的人都对我很客气,因为我很客气。对门住的男人老是晚睡,灯光透到我的窗户来了,一日我拿着壁纸和胶带去敲门,他留下了我的胶带。
后来,没有光了,我会更怕,睡得总不踏实,我是怕鬼的。
又一晚,夜深,楼梯上到处是打鼓似的脚步声,唱山歌式的遥远对答,我在心里发怒随即原谅,终于夺门而出。大喊了一声,出来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头发乱缠,双手抱着看我,然后不屑地关门进屋。
靠,靠是我唯一会用的脏话。我看时间,近零点。
我只对一个女人笑,她长得不算极美,小家碧玉,她也注视我,她的目光里有个很覆盖的阁楼,阁楼里堆着秘密。
我每天去很光鲜亮丽的楼里上班,写那些虚构的漂浮的伪装的美。这个世界不需要呐喊,更不需要揭示,混沌的朦胧的,隔着纱去看,没有人戴着眼镜,也没有人发出自己的声音。
喝醉的人,怎么知道自己该醒呢?快乐,是活给别人看的。唯有幸福,是自己的心在土壤里开出了花,蔷薇海棠,各有人赏。
这座城市的天气如同一个老妇人的记性,没个准的,一句又一句,不搭调的。我常常穿少了,抑或淋湿了,事实证明我不善于揣测。
墙角的花,还开着,有气无力吹出一点香气,他赤膊骑车咬着它来见我的。白色,数不清的花瓣,不知名。他低头:我觉得红色配不上你。
我想我也是可以妩媚的,只是我没有时间。
那条我织了很多天的围巾,终于盘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我对爱情是慷慨的,爱情对我是眷顾的。
恍然发现,我对太多人世早就抱着疏离之意,呵护着仅剩一点宁静。唯有宁静,才有大悲,才有至痛。你总会发现,真正的痛是静的,哑的,苦的。
苦得让你说不出话,任何眼泪都如同一种赎罪。
我从来是隐忍的退缩的,不肆张扬的,她教我的,而我身上流淌的更多的是反抗的血液。高亢的自尊不懂得屈从,在生命中书写感动。
所以,挣扎,是千万的针扎入我的身体。
我想刺猬是很怕疼的,胡杨树不怕,因为胡杨要活很久,活到后来是种享受,享受未知的尽头。
沉默,是我唯一的唯一的选择。
你听过无家可归吗?你尝过孤立无援吗?你知道倒塌和破裂吗?其实我清醒的,也庆幸的,有一天,都会风和日丽的。
归来,油菜花开,不知愁的,我瞥了一眼,就认定那是为我而开的。
世事到头皆是梦,梦里爱恨都成空。
人生说到底是虚无的,我的看穿不代表悲观,努力过的生命,要归于安宁并不可耻,是种荣耀。
荣耀的是我从未放弃过坚持,坚持到固执,固执到听不进讽刺。
我不失败,只是还没有正式成功,你不懂。
我是一辈子都会做梦的人。
念及故人,时光不再,他已经庸俗到不能看了,更何况品,好的人应该是茶,不同于粉末,一吹就散,找不回来了。
不是那年的合欢,不是那年的风,也不是那年的草了。
背道而驰,永不相逢。彻底的过客太多,但我记得,记得那些细枝末节。
早年,我穿得很素,或者一身黑色,裹着一堆的凄清和蛇皮。
只今,张爱玲,我是那么向你靠近的,无所不用。
骨子里生长着苍凉,却又伸出枝桠俯下来拥抱温暖,你是爱阳光的蘑菇,下场太冷淡。
我常常想回到《受戒》里描写的芦苇荡,划着船,光着脚丫,和我的小明子,不长大地在一起,无忧无虑。
翠翠等不到傩送的,我一直这么可恶地想。
她等的是爱情,不是一个具体的人,爱情是空的,人走茶凉,两败俱伤。
像白流苏那么活着,可以耍心计但别乞求,可以去追求但别奢求。水,到100°就开了,开了等等再喝,别烫着。
我很想抱一抱秋海棠,接着给他一巴掌,他好可怜,但过于懦弱。
孤独的时候,最怕疾病缠身,快流泪的时候,终是笑了出来。
在雨打风吹的日子里,就收好要晒的衣服,关好窗户,如果要走,就走不一样的路。
我愿赌,不服输,不退出。
小镇睡了,有一晚,我听见了狼叫声,嚎啕的,不甘的,躁动的。
在颠簸的旅途中,记得打开自己的梦,最初的汹涌,看一看是否还安好,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
7月,有钱没钱,我也要去西藏。一次旅行确实不见得有多大的意义,可是对于自由的渴望,地久天长。
谢谢你来浏览,马不停蹄的我。
PS:
原谅我总有点不思进取的,但文字是我存在的一种方式,自我踏实。
原谅我已经不再只有温暖和小我的东西,我想我总会飞翔的,总能做点什么。
如果我真的走远了,请不要怕,也不要担心。
我始终是善良的,哪怕我说了不善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