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
早晨八点,我们准时集合出发,向大山挺进。
这次队伍比上次强大,有五十多人参加。站在山脚下听领队宣布注意事项时,我抬头仰望天空,赫然发现此时天上还有月亮,它像一张剪纸一样挂在碧蓝的天幕久久不肯落下,万里无云的天空日月同辉。
穿过一段平坦的水泥路就是山间小路。其实不能算做路,林木丛生的山中根本没有路,是因为我们走过后才成了路。我们顺着山脚干裂的沟底缓慢前行,领队在前面开山劈路。
这里应该曾经是雨水冲刷形成的小河,在雨水充沛的季节,深处的大山顶上雨水汇聚顺流而下,草木繁茂的春夏会有流水淙淙,河岸的树木藤萝蓊蓊郁郁。
只是现在已全部干枯。山上厚厚的落叶在脚底沙沙作响,干涸的小河沟里许多大小各异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断裂倒伏的枯枝,连根拔起的大树,横七竖八地陈列眼前。我们一会直起身跨过倒地的树杆,一会弯下腰钻过枯藤缠绕的老树,走了很长一段后,我们离开河,开始爬山。
笔直陡峭的山,抬眼望去,山上林木茂密,虽已是秋天,还是满眼苍翠,偶尔有几株黄叶飘零,看不到山顶。往后看,长长的队伍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尾。高高的太阳挂在天上,我们在树荫遮蔽的山间穿行,像电影里的急行军。
我们一行人行走在悬崖边上,行走在陡峭的石壁旁,我们翻过一座又一座山。我们穿行在河沟中,行走在收割后的稻田里…
静寂的大山沉默不语,我们带来的喧哗及其有限。我们疾行在路上,只有鞋底跟树叶草丛摩擦发出的声音,偶尔几个队员之间的私语很快消散,我们只是埋头行走。
只有在队伍拉得很长很长时,领队发出高亢的呼啸声,接着队伍中间与后面的回应声响彻山谷,其余时间我们只是默默地走路,静静地呼吸山里的空气。
走了很久,听到狗吠,才明白终于有了人烟。除了嗅觉,狗的听觉也很灵敏,我们还没靠近深山中的那幢白壁瓦房,它就在房前高声叫唤,似乎在迎接我们的到来。
门前阳光下,坐着一个老人急忙起身。她问我们从哪里来,说“那边没有路,你们从哪里走过来?”我们笑着回应她,“我们就是专门从没路的地方走,走出路来。”
有人向她借用厕所,有人讨要门前的井水补充能量。她笑呵呵地高兴着张罗,搬出板凳拉我们坐。还走进屋,提出大桶的茶水把我们水杯打满。
山里纯朴善良好客的老人。大山深处,难得见到人从门前经过,我们这么许多的人突然到访,给她带来些许的热闹,而我们离开后,她又会重归寂寞。又独自一人坐在门前大树的光影里,看山高水长,数着日子盼子女回家的时光。
房前屋旁的菜园,地里新翻的泥土被阳光晒得酥松。长势良好的小白菜绿得挪不开眼,红红的朝天椒还顽强地挺立在顶端,扁豆架上开着白色紫色的花,好多黄色的南瓜熟透了耷拉在田埂上。今年的猪瘟,山里也不能幸免,大大小小的猪圈都空着。让地里丰收的南瓜没有了去处,它们被迫遗弃在田间地头。
走远了我回头看屋前的老人,她依然端坐在门前,她是不是也想到了年轻时走路如风的模样?
趁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们暂且还没老,出来走走吧,看山看水,看风物人情,看昨日和今朝…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 行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