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橡皮【悬疑爱情】
消失的橡皮
消失的橡皮【悬疑爱情】
文/维薇安米
【楔子】
南依岛学园。图书馆。
顾安楠发觉自己橡皮不见了。
顾安楠问坐在对面的林言：“你看见我的橡皮了吗？”
林言温和着摇头并且递过来一块新橡皮：“我多买了一块。你拿去用吧——至于旧的橡皮……也许被人好奇拿走了吧！”
【一】
林言是我所知道低自己一年级里最优秀的男孩子。
大家几乎认为林言就是那种传说中德智体美劳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孩子。
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全校早会上被夸奖和主动发言分享经验的林言，并且他身体很好，入学以来都能在春秋两季运动会上拿到名次。
而近来我发觉，这个低自己一年级的优等生似乎和我有很多关联之处。
……
林言抱着几本书递给我借书卡：“顾安楠学姐，我想要借这几本书。”
我看了看这几本书然后说：“今天借了很多啊。”
林言温和说着：“是啊，因为到周末了啊——不过还是没有学姐看得多。”
我点点头，等到林言离开图书馆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刚刚他图书卡上的借书记录——全部都是我最近看过的书。
而当上一次我注意到这件事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说：“当我看到有意思的书的时候，总是在上面发现你的名字，所以我想把学姐看过的书作为参考书来读。”
于是，我也只能接受这种说法，任由他去借阅我近期看过的书。
那一天，我和同年级好友聊天，林言忽然说道：“学姐最近总是看关于爱情的小说——是恋爱了吗？”
我摇头跟他说：“不是啊，是因为最近身边的朋友们开始恋爱了，而我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居民，所以想看一看相关小说了解一下她们的想法……”
林言问：“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我摇了摇手臂：“完全搞不懂啊，什么芥川龙之介，谷崎润一郎，还有当下的言情小说，全部让人感觉恋爱是件不大妙的事情，所以完全搞不懂她们是如何想的……”
林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认真说道：“想知道她们的想法，还是直接去问她们比较好——直接问本人是最快的方法。”
我思考了一下林言的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林言果然是个心智成熟的人，尽管他才是后辈但想法却很成熟，于是我夸赞他说道：“这种关于感情上的事情你也很了解啊——真是羡慕你啊！拥有这样成熟聪明的大脑和心脏！”
结果林言马上就说道：“不——对于我自己的事情反而不是很清楚要如何处理，感觉越是想要的东西越是不能得到，因为不开始也就不会结束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暗爽，毕竟像他这样优秀的人也会烦恼，这让人感觉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了，不过还是要让年轻人充满对未来的信心才是，于是我安慰道：“你这样的观点还真是消极啊——还是要积极争取比较好吧！”
【二】
我和青梅竹马的朋友小梅放学后在汽车站附近的小卖部坐着吃雪糕。
我出神想着林言说的那番话，然后被朋友们打断了思路，朋友问：“你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我“哦”了一声，舔了一口快要融化的冰糕，然后告诉小梅：“你们最近不是都开始恋爱了——然后关于这一点我有些烦恼，因为想要搞清楚你们的想法，然后那天有林言来图书馆，我和他说了这件事，他跟我说‘想要知道别人的想法直接问本人是最快的方法’，然后我刚刚就是在想这句话，感觉林言是个很成熟的人啊。”
小梅忽然不说话了，然后扔掉了手中冰糕棍，拿着书包说了一声“我回去了”就起身走了，这让我感到十分纳闷，怎么忽然就情绪低落起来了。
……
“啊哈哈……你忽然这样说她不回去才奇怪呢！”
看着我苦思冥想的模样或许很欢乐吧。
林言继续笑着说道：“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说我的事情啊……”
我更纳闷儿说道：“明明是她问我——我才老实告诉她的啊！”
林言继续耐心说着：“大部分女孩子还是希望和亲密关系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说一些多关于自己和对方的话题。”
我“哦”了一声：“可是我应该说什么呢？明明小时候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用想那么多啊……怎么长大了大家都变得这样麻烦了呢？”
林言举了几个例子：“说什么都好——比如可爱啊漂亮啊之类的，虽然这样也只是简单几句话，被夸奖后心情会变好……”
我呼出一口气感叹：“感觉我不止理解不了恋爱，连同女孩子心理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我也是女孩不过竟然还不如你啊。”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自己有一道题目几何图画错位置了，我找了找我的橡皮，然而没有发现，于是我问林言：“你有看到我的橡皮吗？”
“没有……”
林言递过来一块新橡皮：“学姐先用我的吧！”
我接过橡皮表示：“明明第六节课还在的……等回头补给你一块新橡皮吧！”
林言表示没有关系：“我还有块橡皮。”
我点点头然后擦掉了几何图重新画了起来。
然后过了半个小时后，我水喝太多了，我对林言表示：“帮我看一下图书馆。我去一下卫生间。”
林言点点头，依然看着近期以来我看过的那些书。
【三】
后来我发现那段时间——我的东西似乎忽然很多都找不到了。
尽管都是些小东西——橡皮、铅笔、便签本之类的东西。
然而后来我发现连我在储物柜里放置的拖鞋都不见了，我开始怀疑那些小东西并不是我无意中遗落，而是真的有人悄悄地拿走了，整个事情都充满了案件的味道。
林言翻阅着《人间失格》淡淡说：“也许只是什么人在恶作剧……”
当时我只能接受这种奇怪的事件，然而有一天，我写题目时候转笔，不小心笔盖弹出去了，我开始寻找那弹出去笔盖，于是我蹲下来看了看桌子下面——没有。
然后我看了看林言敞开的书包，我发觉笔盖可能弹到他书包里了。
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林言同学去教务处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虽然翻别人书包这种行为不大好，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等他回来再和他解释吧……”
于是为了找笔盖我打开了那冰山一角的书包袋口，然后我发现了——一双室内拖鞋。
“我的……拖鞋？”
“怎么了？”
林言的声音在我身后淡淡响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是捡起了自己的笔盖表示：“笔盖弹进去了。”
林言浅淡“啊”了一声：“请您学习的时候专心——不要总是玩笔了。”
我决定还是说些什么：“抱歉，我翻了你的书包，然后……”
林言说：“然后呢——学姐找到笔盖了吗？”
我“嗯”了一声：“找到了。”
林言拉开椅子，依然笑着温和：“那就好。”
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那么坦然，让我感觉自己只是看了幻影而已，那书包口袋中的拖鞋、橡皮、便签本、尺子都是我近期找不到的小东西。
我确实看到了林言书包中的这些属于我的物品。
可是既然他那样云淡风轻，我要不要也当做没有看到比较好。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四】
听说小梅和男友分手了。
我觉得并不意外——大概是芥川龙之介小说影响，因而旁观角度觉得这样的单身的小梅比较容易快乐吧。
然而不久听说小梅和林言在一起的消息，我感到十分意外——林言看起来不像会恋爱的人，毕竟他说过“不开始就不会结束”这样的话来，难道大家近来都改变了观点吗？
在图书馆扫除时候，我的同桌来帮忙，他说：“果然女孩子们都喜欢林言那样的男生吧……”
我想了想摇头：“不一样的人应该有不一样的喜好吧……”
同桌忽然扔下抹布：“对了，小梅是你青梅竹马吧——他这样就好像抢走了你的青梅竹马一样呢！”
我忽然陷入思考中：“他拿走了我的东西——我的橡皮、尺子、便签本、拖鞋……难道和小梅交往也是因为小梅是我青梅竹马的缘故吗？”
那么就是说林言他——拿走了我的东西——拿走了只专属于我的东西。
同桌忽然退后一步：“你刚刚在笑吗？”
我摸了摸我的嘴角，弧度确实是上扬的，然后我尽量摆正表情说：“好像是在笑——你退后那么远做什么？”
同桌扔下抹布表示：“你刚刚笑得有些可怕——简直不寒而栗啊！”
我摸了摸嘴角表示：“没有吧！”
同桌表示：“有！不过好像活泼了许多……”
我：“谢谢……”
同桌忽然大声说：“啊……顾安楠……我好像喜欢你啊。”
然后同桌又说：“啊……不对……我开玩笑的……你还是忘了刚刚我说的好比较好……”
我点点头，然后也扔掉手里抹布，然后我牵起他的手——效仿中世纪礼节我浅浅的吻了上去。
同桌仿佛收到了惊吓：“你你你……干什么……”
我表示：“我只是忽然像这样尝试看看——感觉自己是白马王子。”
同桌无奈表示：“如果走廊上有人，你刚刚亲吻我手背的行为会清清楚楚的被人看见，你真是太不分场合了。”
我看着走廊那里——那里站着林言，他的眼睛仿佛有所触动。
我和同桌道歉：“抱歉，下次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了。”
【五】
“为什么在图书馆里做这种事？”
“被人看到会很难解释吧……”
“学姐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言看起来仿佛有些难以消化昨天看到的情景。
我点头向他表示：“不麻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我的同桌你也有办法拿走吗？他可是个男孩子啊……不会像小梅这样容易上当的……”
林言逆着光芒站在窗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清楚听到他说：“学姐你说的真难听啊——听起来我很想要你的东西一样……”
……
几天以后，听说我那位单纯的同桌成为了林言的死党。
我认为林言——扭曲极了。
而且有些卑鄙啊。
我决定要找他好好谈一谈，不能让事件这样莫名其妙下去了，我开诚布公表示：“为什么不断地拿走我的东西呢？”
林言淡淡抚摸着手中的《人间失格》然后说道：“最开始——是学姐你留在图书阅览室的一根铅笔。”
我问：“什么？”
林言感叹着说：“顾安楠学姐，你原本只是我憧憬的对象，只要偶尔借书的时候有所交谈我就感到很高兴，借书卡上有顾安楠的姓名记录的书集必然是有趣的，在我看来你真是一位姿容秀美有着聪慧头脑的人。”
我感到非常惊讶：“你说的人是说我吗？”
林言点头表示：“一起都是从你遗落的那根铅笔开始的……”
林言继续说着：“我捡起那根铅笔，想着要给你送过去，然后我忽然觉得你用过的东西是特别的，于是我想将铅笔留下来，铅笔、笔记本、便签纸、橡皮、尺子、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全部都想留下来，想知道你用过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想知道你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然后我就拿走了你越来越多的东西。”
我表示：“你有些扭曲啊！想知道这些和我说不就好了，分享给你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拿走呢？真的是莫名其妙卷入了很多其他人啊。”
林言说：“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宝贵的东西不要开始就不会结束。”
我叹了一口气：“你啊——都说了这种想法是很消极了！”
我这样教育林言的时候，忽然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抬头的时候发现书柜上的瓷娃娃快要掉落下来了，然后我就听到一声“学姐！小心！”
林言接着冲过来推开了书柜，我看到眼前碎裂的瓷片铺散开来碎了一地，我的脑袋撞击在地板上，渐渐陷入昏沉之中，而眼前的林言额头上是一片鲜红。
【尾声】
醒来的时候，林言躺在一旁病床上，光洁的额头上覆着一层白色纱布，上面有着淡红色血迹，这下是打算将痛楚也夺走吧！
我忍着昏沉头脑给林言写了信，希望他醒来的时候能够看到——
——“宝贵的东西并非不开始就不会结束。表达感情的方法也要坦诚。希望你善待小梅和我身边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