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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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几日，约莫上午十点左右，叶庭之总能听到楼下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谁下班那么早？
他由此判断女孩是SOHO一族。
真好命呢，都不用坐班的。
想了想又哑然失笑起来，自己不也是在家办公吗？
真好！冬天可以一起赖床了。
想多了吧？他吃吃地笑起来。笑声撞击到墙壁上，又弹回来，似乎在笑他的漫思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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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密切关注女孩的一举一动，然后再跟自己联想在一起。
有时他拉开窗帘往楼下阳台瞅，除了那盆蓝雪花，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所在的小区真的算得上是典藏绝品了，一共才五楼，算上底楼的车库，拢共才六层楼高，楼间距还宽，他家是4楼，阳光好得犯规，3楼的阳光肯定也差不到哪里，所以女孩和他一样，从不在外阳台晒衣物。至于被子，直接晒在卧室飘窗的内阳台即可。
看不到晾晒的衣服，他无法判断女孩是否一人单住。
偶尔他能听到楼上小孩子跳绳的声音、老奶奶剁肉末的声音和小夫妻高声斗嘴的声音，但是楼下的声音真的是一丁点儿都听不到。
关起门来，他家和她家象是大洋中两座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小岛一样，一点关联都没有。
窥无处窥。
总不能在地板上凿个洞吧？那样不成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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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懒觉睡足了，他下楼去吃早饭时，正好碰见女孩。
“大叔，早！”
搞什么嘛？我有这么老吗？叶庭之皱皱眉。
“哈哈！昨晚刷韩剧刷迷了，浸在剧情里还没走出来。”
女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在韩国，年轻但心智成熟的也可以被称作大叔呢。”女孩补充说。
好吧，说明我看上去不幼稚。
叶庭之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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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韩剧中女主角为什么喜欢叫大叔他也曾问过度娘。通常的说法是对比自己年长的已婚男性的一种敬语。但是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是韩国女生喜欢一个男生但又不好意思叫哥哥时，也会戏称为大叔。
女孩应该不是因为后一种原因才叫自己大叔的。
可是他好希望女孩是因为后一种原因才叫自己大叔的。
叶庭之往女孩的脸上看了看，女孩的神色无异，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还是心太急了。
他暗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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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他指指女孩手里的食盒。（方便袋凸显出来的形状使得他一眼就能看出那里面装的是两个食盒。）
“哦，大黑前天已经生了，所以我这两天都是先喂猫后喂自己。”
显然，那天他故意磨磨蹭蹭地打面包车前经过时，她应该是有注意到他了。
或者，那天早上，当他对面馆老板说要一碗和她一样的面条时，她就有注意到他了？
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他的心里象有咚咚的鼓点在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