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寻火

深秋夜的老屋，外墨黑，里冰凉，于是点亮手机，出门寻火。

院里，几排老玉米的枯叶瑟缩着，在风里簌簌的响，我抖着，牙齿也跟着敲击，我忙用手中的光刺向夜。

围墙下，几丛割倒的杂草，干透的黄，还有李子树的枯枝，三五节，散落近旁。于是统统拾起，环抱灶前。扯出些枯草，拧两下，对折成一股，按下火机，一根旁出的狗尾草先着了，蛇信子样 “嘶嘶”叫着，只几声，忽又灭掉。

再点，这次火机上下移动，成了，几条火舌一起吐出，烟升起了，有草香。

急送燃草进灶中，一大团暖光便射了出来。再塞进几股，待火更旺，投入枯枝，这枝干透了，只几秒便听到“噼啪”的响，像火中爆了豆子。

灶前热了，心稳了，身体开始柔软了，于是动作慢下来，看火，看它燃着，今夜的火也丰收了，它是天地所赐，我身上的暖就是它的味，我慢慢烤火，慢慢咀嚼，身越暖，火越甜，此时天地之火，为我独享。

慢慢炕热了，我不再填火，脱衣入梦，身上有暖，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