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风雨渡》——诗人杨牧
杨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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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是出发的方向
自我肃穆冷冷的观察,这方向
是暗淡隐晦(这方向可能不对)
岸上风云如此我想海面必有大雨
而我独立天地一点激越的黑暗
心中却是荡荡秋月铺满荷塘的静
哦!如此安静
我站在码头看白鸥惊呼
扑打一条坚决的子午线
我们曾经穿越抽象向抽象航行
展翅的神是浪迹的神,我们目睹
他在时间的虚线前惊呼扑打
因为悲伤是出发的神
这个方向现在是出发
向冰河期凌厉构成的海岛
去找时间的起源和结束,去发现
去指认,去拥有你的发现,甚至为
坚持拥有你的发现而战斗
不再做教厚温柔的神
哦!如此安静
我曾经断然忍耐过风雨
独立三边浩浩的不样
任黑发靠子年的虚线泛白
垂长于愤怒和怨的,沉剑的汪洋
期待着,期待鲛人认知我告别的兵器
饰之以珍珠慰我沧溟惆怅
......
哦!如此安静
我站在升沉的甲板上张望,其实
是便于未来啊未来的时间向我张望
通过风雨看我,认识我,收容我
怜悯我仓惶的神色,保护我
在梦和鲑鱼的家乡,雪霁的山谷
在下一代的哭声中听这犹豫风雨渡
初读杨牧是在2016年,一首诗让我记住了这位台湾诗人。正是《有人问我公理和正义的问题》一诗。可能正是当时这首的基调,让我对这位台湾诗人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杨牧(1940-2020),本名为王靖献,出生于台湾省花莲市,当代诗人。你可能发现杨牧在今年去世,是的没错,去世日期是3月13日。2020年3月13日下午,台湾诗人杨牧在台北市国泰医院去世,享年80岁。
恰逢雨季,我翻开这篇《风雨渡》,或许这首诗可与描述我此时难新难古、上下难至的心情。雨声嘈杂却又如此安静,吐一口烟我仿佛是一条鲑鱼,在家乡的海峡里游荡。他的诗有时会有一种暗晦与孤独。这当然是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分不开的。他对在50年的一些政治事件,一些对海峡那头的土地的疑惑。他难以倾口,杨牧把它凝练成诗,却不希望诗最后成为谈论政治口号诗,或单纯的政治表态。几十年间把诗高度凝练,在艺术上结晶。
或许他不知道一座海岛未来的方向是什么,或许他是知道的,答案却又如此敏感。 最后,就用杨牧的一段话为这篇作结:
“诗是不会自动发生的,
诗必须追求;
诗也许对我承诺过一个世界,
那世界的秩序由我来赋予。
这又是承诺,
也是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