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又有趣的河童先生(4)
小品文/高平
四、收藏圈中的友谊
“河童是一个让人佩服的怪人”,身边的人都这么说。每次旅行回来,他总要带回一堆特别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赏玩,把家里弄的狼籍一片,妻子和孩子们纷纷报怨,“不要到处翻腾了!别忘记,要在给你划定的区域内弄你那些宝贝呀!”
在他众多的爱好里,有一项值得关注。他喜欢马身上的配饰品,比如前面我们介绍过的,他到维也纳时,不看风景,而是要求马夫停车,把马蹄扶起来,让他看看能够防滑的马蹄铁,因为觉得它与别处的大为不同,这是多么奇怪的想法!他还收藏马鞍、马刺……这么说吧,似乎只要是马身上的配品,他都想弄回家。
河童的收藏是古怪的,但与他的好友比起来,其实还算规矩收敛不少。比如人家还收藏猫毛、老鼠夹子、快要朽烂的皮革公事包。下面,我们介绍一下他的几位好友。
(1)猫先生:立花隆
立花隆是河童的挚友。在介绍他们的共同爱好和友谊之前,我们先来看看他立花隆的收藏品。
对于这种什么都收藏的癖好,孩子们说“他们的爸爸似乎总是有捡破烂当宝贝的天性”,他的妻子称其为“病态”。听听河童是怎么说的。
“等我到立花隆家里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我的症状算是轻微的,立花隆先生收藏的庞杂和数量,已经是不普通的病态。瞧瞧他那些让人目瞪口呆的杂物,搞不清楚是什么,简直像垃圾一般,立花先生收集的全是别人口中的破铜烂铁。比如饲养过的猫的胡须、香港脚药膏、快要朽烂的皮革公事包,都是他的最爱。人家的理由是,这些东西充满了年轻时期的记忆。比起这些东西,我那些看视不值钱的东西不知要合理多少倍呢!想到这里,不禁涌出一种自信来。”
不过,就他的情况来说,和怀旧扯不上关系的东西也保存了不少,比如空的墨水瓶子就有二十几个。问他为什么留着,他说“只是不想扔掉。”多么让人愕然的理由!
他的病态比河童严重的多,不是吗?
大家千万不要小瞧这位立花隆先生,人家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是日本著名的作家和评论家。在多个领域均有著作,著名作品有《宇宙归来》、《濒死体验》、《因特网探索》、《日本共产敏感词党研究》数十部。1974年因他揭露洛克希德案而迫使田中角荣内阁下台。
他的涉猎范围极广,其中价值最大的地方在于:本人藏书达到3万余本,都是世面上很少见的书籍。下面是立花隆的工作间,看看他本人被包挤成什么样?
为此,他专门盖了一个独楼存放收藏品,楼外侧是通体的一只黄眼睛、黑乎乎的大猫像。要知道,在弹丸之地的日本,能买到土地,自己盖办公楼,该是何其神通呀。河童还专门介绍过他的《猫大楼始末记》呢,内容见《河童旅行素描本》。
猫大楼他和河童一样,属于深夜不好好睡觉的“夜猫子”。下面的一段故事,可以很好地反映这对夜猫子的友谊。
我是个夜猫子,越玩越有效率,总是快天亮才睡。不过,整夜完全不睡还是觉得蛮辛苦的,所以最近尽量在太阳升起之前上床睡觉,好像吸血鬼一样,恐惧黎明的到来,然后匆匆忙忙钻进“棺木”里。
“太过自信自己精力旺盛,有一天可能会在栽跟头的。都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不年轻啰!”周遭的人老是如此警告,可是要我早睡早起实在办不到。
每次深夜一个人工作时,总会有股想跟人说话的冲动。但必须选择对象,就算跟对方交情匪浅,也总不能把人家从睡梦中吵醒。
同样深夜不睡的还有立花隆先生,但没法得知他的情形如何,所以有点犹豫,说不定他正陷于截稿时间已过的水深火热当中。这时候,要人家一边赶稿,一边“嗯,嗯”地回电话也不好意思。
过去曾经常和玉树丰男先生通电话。伤脑筋的是他最近忙于种田,并已改成早睡。“人类还是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才符合自然”。他曾劝导,但我仍然做不到。由于他白天要到田里,大多数时候不在家,只要抓对时间找到他,我总会学猪叫跟他打招呼,很高兴对方也会用猪的“噗-噗”声回应。“好吗?”“嗯,很好。”“在画画?”“有个展览。”一位编辑看到他对着电话“哼唧、噗-噗”的猪言猪语,露出极为担心的神色。
立花隆先生却是一个地道的“世人皆睡、他独醒”的人,而且工作效率一级棒。因此,过了子夜,电话响起,都是“立花隆深夜来电。”
“喂喂,我是立花,你现在干嘛呢?”他每次都这么起头。
1991年秋天的一天,深夜2:00已过,他来电。“喂喂,我是立花,我现在去接你,要不要出来?我的工作室正盖到一半,请你来瞧瞧。”
“都已经深夜了,太暗了,看不清,还是天亮去吧。”
“不会啦,靠周围的光线就能看得见,我马上去接你。”
他的一句“现在马上过来”就打败了我。15分钟后,我就来到了离立花家徒步3分钟的转角。
他喜欢猫,于是我们经过认真研究,请人设计,最终出现了那栋“猫大楼”-立花隆先生工作室。之前,对于猫要以什么方式体现在楼外的墙体上,我们还争论过一番呢。“猫的眼睛,总之而言,就是要怎么看怎么不一样,表情要多。画的心眼太小也不好,但是可爱型的又和立花先生的工作室不配。”
“猫大楼”落成后,受到人们广泛关注,目前已成为这条街上的名物。除了地上的三层,地下还有一层。立花先生经常吃住在此,不回家。如今,“猫大楼”里面住着一个真正的“夜猫子”,多么般配,不是吗?
(2)鼠夹先生:下谷二助
下谷二助是河童的另一位藏友,他专门收藏各国老鼠夹,为此还专门著有一本《捕鼠师的工作和生活》。
鼠夹虽然设计原理相同,但从中反映了各国理念上的差异。
欧洲的“铰首式“老鼠夹最有意思,老鼠一旦咬了饵,弹簧就会弹起来,把老鼠吊上去,这种设计理念难道与欧洲人的“绞刑和送人上断头台”的习惯相符?
(3)蛋葬女士:大空真弓小姐
女演员大空真弓小姐喜欢蛋,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吃鸡蛋,每天3个以上。每次到排戏现场或者后台见她,总能看到一堆水煮蛋,请演员同事们一起吃。
她说,将来连自己的葬礼都希望采用蛋葬法。为此,请河童帮助设计葬礼的灵桌,听听她是如何要求的。
第一、灵桌上不需要花,与其献花,不如每一个来祭拜的人都拿一个鸡蛋供在桌子上。蛋不能滚下来,因此想设计一个放蛋的台子,如何凿洞和摆放是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第二、大家带生蛋还是熟蛋来?当然是熟蛋。如果带生蛋来,中途在口袋里弄破就糟糕啦。“最好是水煮蛋,我喜欢半熟的,全熟的也可以。葬礼结束离开时,大家可以沾着净盐吃。至于讨厌吃蛋的人,那天就需要他们委屈点儿啦!”
第三、灵像的相框也有要求,一定要用蛋壳拼起来的哟。
(4)茅草屋先生:角伟三郎
角伟三郎先生一直想找一栋有茅草顶的家。这不,他终于如愿了。下面的工作室已经有300年历史。不过,它原是深山里的一栋快要朽掉的农舍,经过改造装饰才成了如今的怀旧样子。
从上面几位好友看,他们的层次可并不低,非芸芸众生之辈,都是一些品味独特、且专业超群的名人大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