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怀念

2017-02-27  本文已影响0人  海一粟

之前上课的王老师在课堂上对我们说,他觉得在大四毕业之前我们每一个学生都应该写一个回忆性的文章,尤其是作为一名历史专业的学生,透过历史长河追溯过去而温故知新。我当时在课堂上并没有什么感触。

放假回家,腊月二十二那天去杨家渠打理头发,没想到在理发店遇到了小学的校友。说是校友,其实我第一眼第二眼或者说第好几眼都没认出来,他叫我“杨红”,还说比我小一届,那时候上学时他和崔小园一起,我和张敏、边燕茹一起从边家渠到红胜小学,我们一路上还都一起走。听他这么说,我似乎有点印象。他又说当时他本来年纪也不大,个子挺矮的,就是一个侯小小。再这么一形容,我突然就记起来了。在仔细观察面前的人,真的难以和记忆中的人相重合。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到现在我大四,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初记忆中的小个子黝黑皮肤甚至还流着鼻涕的小男孩现在已经变成了扎着小辫、穿着窄腿裤和顾客侃天侃地的理发师了,我真的才感觉到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的我们都已经大变模样了。

从小学开始到现在我都有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比如日记本、作文本甚至是一次考试的卷子或者是和同桌打赌的“赌条”都保存下来的习惯,每一次翻出这些东西总是哭笑不得,总是觉得当初自己怎么那么sa!!!可是也多亏了这些东西可以让我回忆起许多事情,让我向背后望去,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这是多么神奇啊!聪明的人们对抗时间的无情总是有许多办法。

我的怀念,我怀念在我初中之前所有的岁月。我至今念念不忘还想回去的姥姥的老家——梁外。那是我最野的时候。小学时因为搬家的原因,四年级时转过一次学但到六年级又转回了开始时候的小学,对于小学的回忆脑海里一想起来总是四年级之前的小学——红胜小学,而不是六年级之后变成的九完小分校,那是我最跳脱的时刻。

一想到那些时光,我总是想着迫不及待地将它们说出来、把它们写下来!不,不,别着急,慢慢来……

三四岁吧(这是我多次向老妈询问得出的结果),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没有人照顾我,而我又不用上幼儿园,所以妈妈把我送回了农村的姥姥家,在那大概呆了有三个左右的暑假(印象中的时光总是炎炎夏日,或许还有秋天?)。一起待在姥姥家的还有姐姐。直到现在我和姐姐每次见面都形影不离、每次睡觉都在一起睡,也许就是因为童年时是玩伴的影响吧。

我觉得如果有一个世外桃源的话,最切合自身实际的地方就应该是姥姥家了。

屋子夏天一进去感觉凉丝丝的,甚至不知为什么光线还那么差,就像进去一个洞穴一样。房子是建在高台上的,高台下面就是田地。田地因为离家近,种的都是些瓜果蔬菜,田地中间还有一口井,被周围绿油油的蔬菜包围着,井上面有一个水车,那时感觉像坦克一样!在地边上还有一个小水塘,里面长满了芦苇,据说手割破了敷一点芦苇棒就立马止血。从高台下去田里的路上,还有一个特意给驴打滚的地方,每次姥爷牵着驴到这让驴打滚时驴总是会叫…应该是舒服地叫。

从正屋向西走,穿过一个窄窄的土堆的小路,就到了场面。这场面是晒谷子放玉米的地方。在土堆小路旁有一棵大的沙枣树,这沙枣树据说是建国前后就有了。守着沙枣树应该很美妙啊,可惜我不喜欢吃沙枣,但是如果没有其他好吃的了我还是会勉强吃点沙枣的。

站在门前可以远远地望见对面山梁,梁上的陡坡被雨水冲刷的有一道道很深的渠,看着这陡坡总是担心开着四轮车的人爬这个坡会不会摔下来。

每天我和姐姐用花花绿绿的罐头瓶盖盖、和农村不用的陶的瓶瓶罐罐玩过家家,今天是姥爷的生日,明天是姥姥的生日。我们还在河滩上沙子多的地方堆沙子玩。

我们还会和姥姥姥爷一起下地,我第一次知道包心菜长什么样。每次下地时都要背着一个干粮袋子,里面装了方便面、饼子或许还有杏、沙枣。有一次下地碰到邻居说是家里要吃糕让我们去吃,我二话不说跟着人家就回家了。当时姐姐没有去,忘了是什么原因了。去了那家人家,他屋头老婆在做糕,我唯一记得就是有一块糕不小心掉进炉子里了,那老婆就说吃糕了也给炉神爷爷吃点吧,我记得这是因为我记得当时我的感觉——好害怕啊!!

姥姥家那时还没有上电,一到晚上要么点电石灯、煤油灯,要么就不点灯就那么睡觉。我记得在杏熟的时候,晚上我们四个人坐在台阶上吃杏,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姥姥还吓唬我们说这么黑你们把虫子也吃到肚子里了。

每天晚上睡觉我和姐姐都挨着姥姥睡觉,一边一个,最害羞的是一边一个摸着姥姥的乳房睡觉。我和姐姐拉屎也一起,而且我们是顺着墙根故意拉成一排,还记得当时蹲在那感受明媚阳光的感觉,哭笑不得.JPG。突然觉得把这些事写下来有伤大雅。

现在姥姥也从梁外搬到城里了,有多少年呢?十七年吧。老家的房子有的已经被雨水冲塌了。我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我的那些瓶瓶罐罐,我觉得我从小喜欢这个也应该是我最后选择历史的原因之一。

好吧,现在讲讲我上小学的事情吧。

我经常对弟弟妹妹说你们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没有童年了,而我在升初中之前都是童年,每天上学,如果遇到自习课,班主任赵老师就会带着我们爬山,或是组织我们绕山赛跑,或者是我们一帮小孩躲过老师偷偷地去操场上玩闯关、翻单杠、竞走墙头。漫山撒野,像风一样……

我们的班主任赵老师,是一个个头高、精瘦的男老师。

我们的上课堪比放牛班,上课时间从早上八点半一直上到下午两点四十,现在想想也是有意思,别的学校不都是上下午嘛,我们就不一样,所以呢中午饭吃不上,就只能带着方便面和苹果啥的在学校吃。一年级赵老师刚调来,我是班长。有一次老师看到我在那干嚼着方便面,问我们平时都这么吃饭吗?要不要我帮你们煮着吃?我当然开心地说好啊。所以我们班集体买了一个茶壶,用来煮方便面,茶壶更实用些。还从自己家里面带一个茶缸或是碗。然后我们每个人把自己带的方便面拿出来,赵老师会在十二点左右给我们煮着吃。当时感觉超级幸福,面对别的班的同学都有一种骄傲的感觉——这是我们老师给我们煮的方便面。这一件事也是我以后每次写关于老师的作文里面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赵老师热爱体育,所以我们也经常跑步爬山,因为最后两节课是自习课,所以赵老师经常带着我们在这两节课里要么去爬学校对面的山,要么绕着学校后面的山跑步。

学校对面有座山,山名叫大架子,得名于山上立的一个大木头架子,据说是当时战争时留下的航空路线标志,什么战争我就不清楚了,但地标确实称得上,方圆几十里一抬头都可以望见这个大架子。大架子的功能嘛我看见时就没有什么战略性的功能,只剩下了浓浓的拜神色彩了。

每次同学们爬这座山时都得费好大劲,因为山上有许多扎人的植物,而且对于草多的地方,我总觉得心里触触的,所以总是三个俩个牵着手扶着向上爬山。

山上风光好,可以将我从小生活的这块地方一览无余,还能望到远处不知道的地方站在山顶上,我读懂了课文中回声的有趣。和一众同学站着,大声喊着,“啊”“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好不豪迈!

大架子在我姥姥小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大架子是通体黑色的木头架子,大概有七八米高吧,山顶周围到处都有附近村民祭拜留下的东西,有纸钱、有香炉、还有其他的祭神物品,还有一排庙的建筑,看到这些令人觉得胆战心惊,所以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碰到这些,连说话似乎都有了忌讳。所以这个地方想起来总有一点害怕。

除了爬山外,我们还绕着学校后面的山赛跑。说是绕着山也不确切,准确说来应该是翻山越岭去奔跑。现在让我跑一个八百就愁的睡不好吃不香,但当时一二年级的娃子,老师说“跑!”,立刻就撒开脚丫子向前跑去,就没有想过累死了跑不动这些问题。

奔跑在山路上,前后都是自己的玩伴,自己拼命地追着前面的、又得防着后面的,眼睛还有空瞅一瞅路边的花花草草,偶尔会看到偏僻的路口处有一些被扔的破旧衣服,忍不住想入非非——这些衣服是谁扔的、为什么扔了,加之从前听过的种种传言的渲染,又觉得这些衣服十分诡异神秘,整个人变得即忍不住想仔细瞧瞧又害怕地想快速远离。

乡间的风气总是如此,淳朴吧,粗野吧,自然吧,迷信吧。

野蛮生长也好、撒欢放肆也罢,我的童年就这么不知愁滋味地稀里糊涂中度过了。现在想想,总是在怀念,总是羡慕当时的我。

从高中开始,一年多半的时间都是在学校中度过。一次次地背起行囊,一次次地背向家乡,当一个孤独的远行客。小升初那年夏天,我们的红胜小学就被拆掉了,赵老师调到另外一个小学,后来听说他又被调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十五个小学同学,而今常联系的只有四五个,其余的大概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听说有三个已经结婚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201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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