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课程》节选翻译(四)

2022-04-19  本文已影响0人  心灯一盏照彻明

A Course in Consciousness

《意识课程》节选翻译(四)

Chapter 15. Free will and responsibility

 自由意志和责任感

个体的“自由意志”的教条,以及责任感,在宗教和心理学领域里是广泛普遍的。对于“自由意志”传统的教条,会把这个概念陈述为:个体是拥有自主选择权,自由的按照自我意愿去拣选他的想法和行为,并且事实上必须做出选择。一个无选择余地的选择,或者错误的选择,可能导致痛苦煎熬,一个有选择余地,并选择了最恰当或者正确的选择项,就可能带来幸福快乐。

责任---按照它的传统定义,其含义为:一个人的苦和乐,烦恼和幸福,都是“自主选择”所带来的直接后果。

但是,还没有任何一个传统教导胆敢担保和断言:一个“正确”的选择始终会导致幸福和快乐,因为始终有因果链条的加载:除了来自过去一些选择的后果和影响的必然延续;还有在“遗传和环境”上的几率作用。于是乎,因果律观念和几率观念,严重的“限制和消减”一个人所做的各种选择的结果。(过去的自由选择,它们因果链条和影响效果始终在持续延伸,加上它们和环境的相互几率互动作用,带来无量的影响和后果,这些无穷尽的延伸后果,由谁来承担?)与此同时,没有任何选择,甚至于“选择”它本身也不可能是完全彻底自由的,因为遗传学和条件反射作用的养成是始终不可分的[条件组合]。(表面上感受到的“自由”选择,背后是条件堆叠的整体自然自发作用)因此来说,传统思想上的看法,在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去确定---真的是在“完全无条件的自由开放”下做出的自由选择;故而,把罪错,索债和责任义务都塞给“选择”来承担,这样的归咎,在事实上永远是不合适的。

尽管如此,上述传统的个体意志自主“选择”和“责任义务”的观念,也并没阻止住人们去冲破和“故意”违反这样的关联指派。实际上,当整个社会去惩罚某个违背者时,通常都有如此强烈的“自以为是的,自以为正义”的愤怒,因为渴望去通过暴力来威慑或者制止未来这么干的家伙。推卸转嫁责任,还是承担全部责任,不管个体意志在“选择权”上有多大的事实自由度,都会把这个“选择者”,放到一个无望的进退两难的困境中去。这看上去似乎一个人要[逃避]他的“遗传和环境”以及“此生积累下来的所有条件作用”,逃避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强调和断言一个人的自由意志,自由选择,然而,自由意志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因为一个人完全是基于"遗传继承"和"条件聚集-反射作用"的基础上。(一个人表面上具备了“智慧”相,那是无法计量的条件堆叠和相互作用才显现出来的。)

思考:

对你的行为,你有责任感吗?这个责任感的来处是什么?

“毫无责任”的说法,是否把你吓坏了?

每个人的行为并没有任何责任,你对这个看法感到恐惧吗?

非二元论认为,梦的发生是完全在【一体意识】内自发的发生,并没有某个能做选择的“我”实体真实存在。

梦,完全是自发的。

对于“无责任”的观念,有一个经常出现的反对看法。认为,如果不存在责任,那么如何阻止一个个体人失去责任心,变的极不负责任,任意胡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于也许想去偷盗和杀人放火?如果偷盗或者杀戮发生,那么它就那样发生,如果它不发生,就绝不发生。在一个人问及“责任”概念之前和之后都如此。“责任”观念,并没在过去阻止过“偷盗和杀戮”的发生,那么事实就非常清楚了。一切事物发生---都以它不可避免的那样“发生”,不管这个“责任”的观念是否继续存在。

所有每件事,都是这“非个体”的【一体意识】,它的整体运转的一部分,包括偷盗和杀戮。当事件发生时,责任观念,除了产生痛苦煎熬之外,“责任”观念也促使一个出于道德感上的义愤爆发,一个理所当然的道德“报偿”感,此时这“罪犯”就被抓起来然后被惩罚,要为他/她所做的恶行和伤害付出代价。它们都在强化分离孤立的观念。罪犯当然并非真实存在。然而,我们得清楚的了解到,那普遍的广泛信仰的“责任”和“报偿,付出代价”的观念,也同样是【一体意识】整体运转的一部分。所有发生,都是以它不可避免的那个样子发生!(当某人被抓起来,并被公众当作罪犯来惩罚时,公众也没有责任,这整个社会秩序是如何运转的,同样都是以不可避免的那个样子(如是)“发生”(显现)!)

以一个分离孤立的“个体”存在感,是必然结合伴随着自由意志的拥有感。所以,只要我们认定我们自身是个体真实存在,我们就会感到是我们正在“做”着各种选择。做者感是所有一切苦痛煎熬的根源。以拉马虚的教导来说,根本不存在能够“做”任何事情的“我”,包括提问“我和自由意志是否存在”这样的问题。如果提问发生,那就是因为它就是不可避免的这样发生。如果提问没发生,就绝不发生。就是这样的了悟,导向心安,释然,平静和坦然面对一切,接纳一切的解脱心态。

17.2.  Whatever happens must happen

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不可或缺的,不可避免的

在物理现象上,物理法则的恒定不变性,描述出什么发生,以及什么不发生。比如说,由于物理法则在空间上无论何处都是同一的普遍一致的(在空间上随处都是同一并恒定),所以动量是守恒的。因为物理法则在全部时间尺度上都被观察到是同一性的,所以能量是守恒的。在总体上,符合恒常定律和守恒定律的任何事物就可能并且事实发生,不符合恒常定律和守恒定律的任何事物就不发生。虽然我们把这些定律叫做法则,但是对于大自然来说并没有义务去遵守这些“人类认定”的法则。这些定律法则,只不过是对人类所观察到的---经常性的,有规律性的发生或不发生的现象---由人类抽取现象并概念化,总结归纳出的,对现象的描述。

理论宇宙学家们运用已知的物理法则去研究这宇宙并把它当作一个整体。“宇宙人择原理”是在1974年由澳大利亚理论物理学家布莱登卡特首次提出的。简单的表述,是这样的:“我们所能期望去观察到的,全都必然的受到条件环境的制约,其中不可或缺的是:我们作为观察者的---当前临场存在性。”

换句话说,我们能够观察到什么,我们所观察到的,依赖于我们作为观察者的存在方式。我们所观察到的“物理学法则”必定符合我们所经验的生活,符合我们对生命的认识。如果不是如此,和我们所经验的生活和生命认识不吻合,我们就不可能在我们周围观察到它们。这后一句是同义反述,但这样表达也同样是意义深厚的。

宇宙学家们,运用量子物理学来描述和解释多重宇宙,平行世界,因为这不要求一个分离独立的观察者,并且因为它把生命本身也都一起囊括在一个整体内部来描述。在这个解释描述中,任何事物都透过物理学法则的可能性所允许,并且事实的发生在多重宇宙的某个宇宙里。宇宙学家们研究出很多不同的宇宙理论,但其中只有少数宇宙有生命现象存在和发生的可能条件和环境。如果我们把所有认识到的所有这些概念化的宇宙,加上一般普遍性法则---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事实发生,我们就可以再次以一个稍微有些不同的表达方式来重述这个“人择原理”为:在每一个宇宙中,生命都可能发生,而且它事实发生。

译注:推荐看看《异次元骇客》这部电影,表达了一个多重嵌套,循环迭代的概念。

然而,由于“非二元”论并非理论假设,没有任何客观现实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也没有任何其它潜在的宇宙是真实存在的。因为生命现象发生在“此刻-当前这一刻”,所以当前生命绝不可能不在当前此刻发生(同义反向赘述)。于是,我们可以断言:

生命现象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它不可避免,不可或缺。

因为我们从我们自身的亲身体验懂得,没有苦痛,生命现象就根本不发生,所以我们也可以断言:

在生命现象过程中,苦痛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它不可避免,不可或缺。

苦痛是普遍性的,所以它是“非个体性”的。唯有我们认为苦痛是被指向于属于我们“个体私有”的,而不是作为一个“非个体性”生命的普遍性事实,它才是一个困扰我们的问题。当苦痛发生,去抗拒和抵制它是愚蠢的。苦痛是生命整体普遍性的现象,不可避免也不可或缺。如果我们可以平静的去感受这怒气和烦恼,忧愁和悲伤,不把它们认定为“不应该这样发生”,不把生气和烦恼当作“错误的”-“可耻的”-“不应该”那样发生的,我们可能亲身经历我们对于生命观念上的一次意义重大的转变。

思考:

设想你全然接纳了苦痛,承认这苦痛并非属于“你的”苦痛,而是生命普遍一体性的,“非个体性”的。那么这苦恼还会让你感到煎熬吗?

《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讲到:

“一旦完全彻底的明了---某一个体人的存在是这个全部现象呈现的整体不可分割的部分,故而,他不可能把他自己从这个整体里揪出来,脱开这整体来做为独立自主,完全自治的一个“个别”实体,于是这个人自然而然的就不再执着个体意义。当他确证了,生活只不过是某种梦境,在这梦境中,他不可能拥有对他的境遇或者在梦里“做为”的有效掌控权,他所有的紧张不安和压迫感都消失了,并且由一个完全“释然感”接管。他随后乐于,并且直接开放的接受和认可任何来到他面前的事情,无论在这个整体运转的一体内,发生的梦境是什么,他都认可并接纳这梦境就是生活本身。”

非二元论联谊会,2009年9月刊发的通讯中,韦恩李克尔曼讲到:

“在我讲述《生活之道》期间,获得的一个最具普遍性的问题反馈是:如果所有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一个“发生”,并且是不可避免的,必定发生的,那我何苦“必需”努力做什么呢?” 

这句话里的关键词是“必需”。事实上,真的没有任何“必需”问题。无论你是否认清它,你都在做你所做的,因为这宇宙整体秩序,支配和指令你的行为活动。整体秩序通过一个遗传基因的密码组合,结合随后(作为结果而发生的)个人及周围环境的条件反射作用(体验和知识的记忆积累)而达成这样的效果。如果你精心的极其深入的观察你自身的行为活动,你就可能会发现,你所做所为,根本无拘于你感受上的“应该”或者“不应该”做这些事,根本不管你觉得应该还是不应该。“必需,应该”只不过就是在讲故事,讲一个关于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或者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故事。有时候,所发生的正好和你感觉上的“应该,必须”正好对准一致并且你也很满意。其它时候,在已经发生的和你觉得“应该,必须”发生的事情之间失准,完全不一致,于是就有一个(向内的归咎)自责过失感(如果这是整体秩序不可避免的,那就不同了)或者有(向外的归咎)“这世界乱套了,出毛病了”之感(如果它是整体秩序不可避免的,那就不同了)。

当我们的决定与所发生的情形一致,我们就错觉成---是我们决定了我们所要去做的事情,这“自主决定”感就被强化,并且随之我们觉得对我们的成功感觉很骄傲。在其它时候,不管我们决定去做什么,或者决定不去做什么,我们的实际行为却刚好是相反的。这导致自责,内疚,过失和负罪感,并且这挫败感表现在我们觉得我们不胜任,不够资历,缺少条理,缺乏训练,或者品质,性格上的缺陷感。这两种情况都非我们决定,也非我们在做为,决定和行为的控制,从来都不在我们手上,而只是完全的整体自发的。

为无为(Wei Wu Wei)在他1964年的著作《其余全是缠缚》中,对此给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一个孩子乘坐在一台嘉年华玩具车上,围着一个固定的轨道转圈。这台玩具车是通过机械装置锁定在这个轨道上运行的,所以车上的方向盘根本就无效,徒有其表,是个样子货。这孩子扭动方向盘,在一开始,玩具轿车的运行方向刚好和他扭动的方向一致,于是这孩子就认定,是他在掌控着这辆车的行驶方向。接着,当孩子他扭动方向盘的方向和那轨道方向不一致,那玩具轿车并没按照他扭动的方向行驶下去,他也许对此感到挫折,或者从中发现,他扭动方向盘压根儿就没法控制玩具轿车的行驶方向,对于这个车的行驶方向,他扭动方向盘是徒劳无用的。如果这孩子他领悟到这一真相,他就比我们聪明的太多太多了,因为我们依然顽固的坚信---我们有“做”事情的能力。

在《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讲到:

"认清并懂得了事实上根本没有做者,然后,就好像你是作者那样,继续去生活;进而,那恰如其分的慈悲姿态就随之展现出来了”

认清这一点,对于“一个人怎么去度过一生”我们能说什么呢?总体上,我们可以断言两件事情。第一,由于个体自我ego是无选择能力的,或者无做为能力的,并且所有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整体自发的发生,那么显然,在过去已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不可避免的必定以它们所发生的那样发生。已经发生的,都是不可避免,不可或缺的那样发生,绝不会有任何其它方式。

真正弄懂这一点,就不可能有自责内疚,懊恼悔恨,羞愧,或者去责怪归咎于过去的任何事情,即无须拼命责怪自己,也无须责怪其它任何人。尽管如此,在完全彻底了悟发生前,自责懊悔,羞愧和归咎可能还会持续。

第二,所有一切事情,现在以及未来,都必定不可避免,不可或缺的---以它发生的那样发生,我们不可能决定或者选择我们的“做为”。因此根本就没有我们“应该”做的,或者“不应该”做的任何事情,并且也没有我们“应该完成”或者“不应该完成”的任何事情。我们因为害怕犯错,因为对错误和损失的恐惧而纠结拉扯,忐忑和犹豫,上述这一认识,帮助我们释放,因为我们明白了,我们不可能有任何错误(我们不是做者,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是不可避免的那样发生,只是单纯的现象“发生”,没有谁在做,即使是“错误”的发生,也都是完美和精确的一体秩序)。不基于“害怕犯错”的“犹豫”现象,能自发的发生,这无须释放。

随之我们明白,我们想要的渴望,以及我们的各种选择,我们选择的结果,全部都是自发的,并且是非个体的整体发生。我们不只是不做决定,而且是无法去形成什么决定,那些决定只是“发生”,对于所“发生”的一切,我们只是目击观睹。当对此习以为常,完全接受这一点,我们随之就能观睹到那些念头和想法的连续链条,正导向某个决定,而且看到,每一个决定的必然性,不可避免性。以一个简单实际的方式去概括这个途径,就只是去觉察到,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并没在做着任何事情。我们只是观睹。在行为状态上不大可能会呈现出彻底改变,因为事实上我们从来也没做过任何事情。(人还是过去人,事还是过去的事,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唯一变化的是,生活对你的压缩感消失了,你开放接纳了,不再挣扎和抗拒。---《安祥禅》耕耘导师。“慧能无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禅宗六祖慧能大师。慧能没有本事断念头想法,当前事件发生,当前心念想法同时发生,菩提真实是靠“做”来增长的吗?恒常可增可减吗?)

思考:

这个“我”是什么?“我”有能力“做”某些事情的想法观念是从哪里来的?

17.3. Meaning and purpose in life

生活的意义和目的

《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讲到:

“对于你看到的这个宇宙来说,它没有任何重大的意义,重大的目的意图。它不过是闹着玩的戏谑嬉戏,不当真的,是一个我们参与其中的游戏,并且增添了一些消遣娱乐来打发时间。”

“生命的意义是在于,生活其中不过就是整体的一个自发梦,从始至终,个体都没有真实的掌控。”

“仔细去审视,这世界没有任何意义或者目的意图,这纯粹只是说,这世界并不以人类为中心,也不会把人类当回事。一个人,如果没有他假设妄想出的那些“理想和动机”,那么即使他听到---这世界是“无目的意图的世界”,这世界并不实存,个体并不实存---他也不惊不怖。在现实中,人对于“目的意图”的假设和想象,那是作为他生命和本质的基础的,但“目的意图”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属于他自身的条件作用堆积起来的一些观念罢了。本质,就人类的想法逻辑或者语言来说,[本质]是不可能被看到的。在大自然中所显现的残酷和不公平,看上去似乎真是如此,然而这些认识上的问题只是来自于个一个各自孤立分离的观看触发点,来自于各自彼此割裂隔绝的个体孤立的人类视角。但大自然,这“一体”是完全漠不关心的,因为大自然是不讲人情的。”

“这宇宙的整体现象显现,表明宇宙毫无目的意图,因而探寻生活的意义和目的,很明显是徒劳无果的。一旦把“捷足先登,更多、更快、更好”作为一个目的意图而被妄想出来,那么,本来的整体“自发和谐性”就被破坏,于是个体自我意识ego,就以“自我毁灭性的生存竞争”方式接管,[反抗]所有每一个来到它面前的事物,于是乎错过了生命中所有精彩绝伦的东西。事实上“刻意寻求生命意义”反倒完全漏失了生命的意义!那真正无目的无意图无条件的观睹,不会漏失任何景象,"无漏"于一切绝妙,并且毫无压抑,毫无禁止的欣赏所有一切。”

思考:

生命本身毫无意义和目标,你害怕这么想吗?这想法让你恐惧吗?

无论何时,每当好运气或者坏运气突然到来,在条件反射作用堆积起来的心智里,想法就会升起:“这一定有某种意义”,特别是如果对神对上帝有某种迷信时,它尤其会显现出来。于是乎,这个事件就可能被认定为显现出神的支持或反对,进而这看法会导致自大或者自责。然而,如果上帝的意志是无所不在的,是遍满一切处,遍及一切事的,那么就不可能有个体人去感受到自大或者自责。自大或者自责呈现出来,那就是上帝的意志,而绝非个体的意志。

在“非二元”论的教导里,世界本身是毫无目标意图的,没有所谓的“意义”。出生,生命,生活,好命和歹命,疾病,苦难,烦恼痛苦和死亡等等,这些全都是非个体性的。故而,认为“我的”烦恼苦痛是归咎于“我的”过错和失败,是一个完全的误会。任何对于“目的意图和意义”的想法,都只不过是个想法,一个概念化的观念,并不比其它任何想法念头具有更多的含义。然而,不要把“没有意义”和“随机方式”等同起来。我们从我们自身的过去和历史中了解到,事件是以某种样式,以某种模式呈现出来,而绝非是随机性的。“爱的意义是什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存在方式的目的意图是什么,或者觉知的意义是什么”---在非二元教导里,去问上述这些问题是没有意义的,讲不通的。“意义和目的意图”这个模糊概念本身就是冗余的,因为非二元的本质本体就是【爱】-【存在】-【当下】和【元觉】。但要铭记的是,这些名词都只是作为指针来指向,不是描述和定义,因为“非二元”无法被(二元概念)描述,不可说。

《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讲到:

“从根本上说,普通人对生活的渴望只不过就一件事:欢愉。 对欢愉的追求,使得他有一个顽固的信念“他会在某一天,以某种方式,凭借他在世界中的各种事物和各种境遇,找到最终的圆满舒适和欢愉”,这驱使他竭尽一生,日复一日的奋斗着。然而,当他发现这样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永远没有尽头,永远不会有他所渴望的圆满。对这个持续不断的探求,他从物质上从精神上彻底厌倦了,一个时刻到来!他突然领悟到一个惊人的发现:所有每一种舒适欢愉都根植于它自身内在中的苦痛和折磨。此时他的探索转向内在,认识到真正的至福和“外在”的事物毫不相关。”

思考:

引用的上述这段话,把你的体验描述出来了吧?

拉马虚的陈述,和佛陀讲的苦集灭道的“四谛”是一致的。在《我是它》(1984)中,尼萨伽达塔说:

“只要你不是完整的,你就有某种目的意图;直到你完整之前,完整和完美就是目的。”

对于一个人的人生目的和意图,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可说的呢?

第一件我们能说的是:我们从来没选择过某个“目的意图”---在做所有每一件事情时,目的意图自发的发生。如果目的和意图不可避免,不可或缺的发生,它就会发生,如果不发生,它就绝不会发生。

接下来,随之,我们也可以这么来说,绝大多数人,对于他们的生活,假如看上去找不到“目的意图”的话,他们失去目标是很难受的,目的意图不是静止不变的,当一个人逐步扩展时,通常目的和意图就跟着变化。一开始,可能他的目的意图会是很单纯的去寻求一个更好的,更简单轻松的,更有意义的,更安定平静的,更舒适的的方式去生活并且全无不公平,让人不满的事情,也即“被个体自我的恐惧和渴望所驱使的伴随一个人一生的冲突矛盾,压力和压迫,不公平和不满”全都没有。但是当一个人慢慢的逐步扩展,目的意图可能变的更特别而具体,并且可能局限到一个不顾一切的对“上帝,自我本质,或者说真实存在”的探索。

这个探索随之引领并决定了一个人何时何地做何事,从工作到休息,假期和节日,到阅读,到朋友们,到饮食,练习,一直到精神心灵上的实际践行。这个人生活中的每一秒都投入到这个探索中。逐步的,这认知和了解逐步深入,认清了他所寻求的东西是不可能在自我之外被找到的,于是依附和执着减弱了,烦恼苦痛的煎熬减轻了,这探索搜求的热情也慢慢冷却。很快,觉醒或者说开悟是否发生都不那么重要了。接着,灵性追求和个体做者感都消失了,觉悟发生,也即,一个能够“做”任何事情的个体实体,压根儿就从没真实存在过。

思考:

你觉得你的生命具有某个重大的价值和意义吗,具有某个伟大意图吗?

 这意图和意义变化过吗?是否曾经改变过呢?

当是否开悟,是否有境界变得不再重要了,各种修行也就不再重要了,反而此时,这个人随时可能发生真正的开悟和觉醒。因为他/她最热情投入的事情,也变得无所谓了,他/她正进入一种全然开放的坦然状态。这看上去是个悖论性的游戏,当你渴望获得什么,热烈的追求去达成什么时,它意味着你相信你不具有,你还不是它。而当你不再渴望它,也不担心恐惧它时,你恰好正是它本身。当你毫无任何留恋的放弃了灵性追求,毫无追求解脱的渴望,也无对生活的恐惧和逃避时,你恰恰处在解脱状态,恰好就是灵性的。

17.4. The will to live/the wish to die

求生的意志/求死的愿望

在《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讲到:

"显现出的存在方式,其本质是持续不断的变化,从一体到分离或者从出生到死亡。伴随知觉一同显现的是求生的意志,不让自己陷于瓦解和崩溃的意愿,然而这意愿就是个体自我ego,也正是它产生并引发了“妄想心智”以及“人”全部的苦恼,伤痛和悲苦,这全都来自于拼命而又徒劳的去避免和抗拒那接踵而至的一连串“不可避免”。

目的意图能够显现出大量的多种多样的模式,在这些显现出的模式中最普遍核心的是“求生的意志”。然而,佛陀教导的陈述中,那第二个“圣谛”就讲了,苦恼悲痛来自于渴望获得“根本不真实存在”的东西,此外还来自于它的二元对立的反面,也即对“生存”的渴望,对“存在”的渴望。渴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它有一个极端模式,就是求死的愿望。一个对真相无知的人,他它显现出求死愿望时,它通常被解释为一个摧毁这肉体的愿望,可是他/她,出于罪恶感,以及建立在宗教和文化传承上,反对自杀的耻辱和骂名,会极力镇压这个愿望。可是,去镇压这个念头,就把认识和了解它,看破和超越它的机会扔到一边儿去了。一个更加清醒的解释是,求死愿望只不过就是一个终结一切苦痛煎熬的愿望。结束苦恼煎熬并不必须物质身体的死亡,因为这身体并不是苦恼煎熬的源头(尽管它是肉体生理疼痛的来处)。我们已经在11.4章节里探讨过苦痛煎熬的真正源头,也即对“我”观念的认同,就是这个“我”观念,引发了妄想出来的“客观实体的我”。因此,求死愿望,事实上是一个对于“否定的认同”的愿望,以及继之而发生的,对于“安宁”的愿望。

思考:

你害怕死亡吗?

你不怕死亡吗?

对自杀的污名谴责,任何试图从生命中逃跑的自杀行为被宣判为罪恶,因为宗教把生命当作是一个使命,责任,职责和义务,或者上帝加载给我们的判决。这是一个荒谬信仰的范例,来自于个体自我ego的想象,使得一个神就被创造出来了。

对“我”观念的“否定认同”,无须死亡就可以发生,反之对“身体”的“否定认同”就是(身体的)死亡。由于这身体本身只不过是一个中性的机械装置,死亡毫无内在固有的任何意义。无论心灵的觉悟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生命在极端剧烈的疼痛或萎靡中会变的不堪忍受。即使对那些觉者,生理疼痛也会变得极端强烈,那突如其来的---彻底终结它的念头,不会那么轻易被驳回和遣散的。

在1980年,德里克汉弗莱,为了鼓舞那些患有不治绝症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人们,为他们提供解除他们不治痛苦的可选项资料,成立了“赫姆洛克协会”。他的著作《最终死亡》(1991),是一部探讨“自我解救和援助安乐死的有效实践性”的手册。艾萨克阿西莫夫在对这本书的赞誉中写到:“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人会允许一个动物在痛苦煎熬中走向死亡而不施以援手。可唯独对于人类自己,人类是如此的残忍,冷酷的要去让不治必死的人们活在不堪忍受的剧烈疼痛中,活在毫无治愈希望的绝望中,活在“活受罪”里,冷漠的不去援助他们。这本书所要揭露的,就是人们这样一种漠视的冷酷态度。”

无论什么样的动机和诱因,如果自杀发生,不必被解释认定为“失败者”。“做者”根本不真实存在,不存在任何能做“选择”的个体做者,那又怎么可能存在个体“失败者”?

思考:

你是否听说过,知道某些人自杀了?你是否认定,那个人的生命是彻底失败的?

17.5. If suffering is to end, spiritual practice usually happens first

如果苦恼煎熬是朝向终结的,那么内心惯常的“实际践行”通常首先发生。

我们是否感到苦恼痛苦并不取决于我们。不管我们是否投身任何类型的修炼,也不取决于我们,并且即使我们投身修炼,这修行无论是否有效,也不取决于我们。正如我们之前章节已经讨论了的那样,觉醒,开悟(以及所有其它的一切事件)只能是整体自发的“发生”。任何事件只是整体不可避免的“发生”,它永远不取决于我们所妄想出来的“自主做者”,绝不可能是我们任何行为态度,或者修炼所直接导致的。

对于灵修来说,我们能说点什么呢?尽管有个别的觉悟案例是在毫无前期灵修的状态下发生并呈现出来的(拉玛纳马哈希就是一个例子),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案例里,在开悟或觉悟前都有当量的极其热情强烈的修炼经历。可是,这又会把灵修误会成,是“修炼”行为本身导致了觉醒,这是一个误会,因为在所有的凭借意志的修习中,都存在一个妄想出来的“做者”,然而所有颠倒妄想的根源却恰恰是这个“个体做者感”本身。如果灵修发生,它的真正作用是它可以缓解我们的苦恼煎熬。对于“为什么我们感到不满足,不满意,不高兴?”

 让我们重述伽林夏普(为无为的学生)的话:

“因为,不是所有每一件事按照我们喜欢的方式进行着。因为,我们害怕去做---“我们根本不想做的,我们认为不应该做的事情”,可是我们不得不做,不知道怎么的就去做了。并且,我们极其渴望和喜欢去做的事情,我们又无法去做,不可能去做。所有这些被浓缩归结为一个事实:我们觉得我们是一个有诸多渴望和欲求的个体人,我们的愿望和诉求,时刻在和我们的境遇,我们的责任义务相互倾轧着,激烈的冲突着。”

“生命成了问题和麻烦,只以为我们与生命对抗,与生命交战;我们反抗“如是”,不接受当前所是的事实。我们渴望变成与我们真正所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我们渴望获得完全不同于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受苦痛煎熬之苦,是认同于“我”的一个结果。如果我们觉得我们被限制了,我们就觉得,对于发生在我们面前的事物,我们必须去拥有掌控权。但事实上我们是无限制的。我们毫无控制权,而且我们完全不需要,包括在本意识课程中所提及的任何一种练习。那么,为什么还要给出练习呢?如果一个“身体-心智”组织体,是如此习惯于有条件有前提的结果,因而它需要一个练习的发生,并且如果去做练习的意图发生,那么它就会发生。如果这去做练习的意图不发生,它就很可能不发生。但是,如果一个修行练习根本没有锁定在苦恼煎熬的本质根源上,苦恼煎熬就不会解除。

(人是注定要死去的,即使这是每个人都无法否认的事实,但人们依然在拼命的对抗这个事实,而不是接受它,享受活着!人们疯狂的把时间和精力都局限在研究吃什么,做什么可以延年益寿,可以长生不老上,然而就如同你根本无法掌控你的出生,无法预料到你会得什么疾病,你根本不清楚这一体秩序所决定的,你的寿命是多少。人们把功夫都花在如何保养这个身体上,而忘记了去享受这身体带给你的,无限广阔的美妙体验。这个地球上有多少美妙的大自然奇观,有多少不同种类的民族和文化,你有没去亲身体验一下?你更愿意把你辛苦工作得到的金钱用在你自己的身体延年益寿上。如果说,生命有某种意义,某种目的意图的话,那目的只有一个---你把你自己派来,投入到这个世界里,是为了欣赏你自己的壮阔和无限。你对你自己是无条件的热爱,而你是无限无穷,于是你对你自己爱的反馈,就是你当前所处的这个宇宙,以及你当下所体验到的一切人,一切物,一切事。)

能够缓解和解除苦恼的修习,是通过把妄想心智平静安定下来达成的实际效果。这必须依赖于“成所做心智”的有效运转。一个平静安定的心智,也同样是它自身的终止,因为心智的安静始终协同伴随着纯粹觉知的平和安宁。事实上,平静安宁可以作为一个识别有效和无效修习的指向。如果通过某种练习方式,使得日常苦恼的煎熬被减缓和释然,它就值得继续深入下去。如果它没使得苦恼减缓,甚至导致了更多纠结和束缚的苦恼,使得苦恼反而更多了,那么最好放弃这样的练习方式。

有效的练习是有助于去认清所有形式的条件作用(缘起)并认清“非缘起”。具有反讽味道的是,最初,一个稍微平静下来的“妄想心智”允许不自觉的无意识的条件反射作用---这些也被称之为潜伏的习惯性倾向和癖好---呈现在有意识觉察的心智状态里。“妄想心智”通常立刻镇压抑制这些它讨厌的,不想要的念头想法,内在的冲动和渴望,欲求,因为它认定这些是归属于“小我”的黑暗面(幽灵)。可是当停止这种镇压抑制,那幽灵就跑进意识觉察里。帕帕奇对此是这样来描述的:当你开始觉醒,来自你过去记忆的各种“神和魔”,都会跑来感化你,劝说你,把你拉回去。

在《我是它》的第477-478页,尼萨伽达塔讲到:

“真正的老师不会把他的学生束缚监禁起来,他的学生禁锢在他所规定的一套理念,情感和行为模式上。相反,他会持续不断,不厌其烦的让学生从所有理念和行为模式套路里解放出来,向他展示,超越于所有理念和行为模式,去保持警觉的觉察和内在真诚的必要性,并且告诉学生,无论生活把他带到哪里,生命都和他同在;不去追求享乐也不逃避苦痛,而是去审视观察,认知和领悟。在一个真正老师的教导下,学生学会了怎么去审视和认知,而不是去死记硬背和服从。沙特桑,是纯粹的聚会,而不是塑造谁,它只是让人们释放,坦然面对一切。警惕所有那些要求你服从和依靠他的老师!大多数要求学生“臣服于上师,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上师”的所谓上师,如果没让学生掉进悲剧里,也会以失望而终结。幸运的是,一个认真,真诚而有热心的探寻者,因为对亲身经验和自身体验,一段时期的持续而敏锐的审视观察,会理顺他们自身的结。”

我们必须记住一点,我们真正本性是由于“个体自主做者感”消失而表现出来的。如果我们忙着投入要求我们做这做那,但就是不要求我们去寻找---正在做着这些事情的那“做者”是谁,那就不可能觉悟。所以,强烈的要求我们必须做这做那,不应该也不许做这个,有责任去做那个,这样一位老师可能就是还未开悟的征兆,是还没证悟本性的老师,因此也无法指引协助我们去结束苦痛煎熬。此类未证悟的老师,数量远多于那些真正的认识证悟他们的真正本性的老师,这些真正认清自我,真正觉悟的老师们,他们绝不会去强加一套生活准则和修炼制度,那只会增加我们的束缚感。灵性圈子的实用功利主义,灵性世界里的唯物主义(把灵性修炼当作一种追求更多更大的物质享乐的手段,当作逃避现实世界苦恼和不如意的避难所),是一个巨大的交易市场,充满了追求个人功利名望和权力的伪善者,大量骗取财物的骗子,魔术师,虚弱无力而试图掌控他人的小丑,演员,艺人,自吹自擂的兜售小贩,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们大多数被哄骗,以为他们是解脱的,并且用他们自己幻想出来的意境,各种神圣装扮的说辞和伪装的人格面具及表象把他们自身掩盖和假扮出来。

在这些自我哄骗自我假扮的灵修导师们当中,尤其具有破坏性的是那些教导说,只有他们,并且唯有他们的个人力量能够带来解脱,或者鼓吹他们是独此一家,最适合来完成这一拯救任务的人。他们只会增加我们的局限感缠缚感,并因此强化巩固我们自我缠缚的锁链。没有一个坦率而真诚的真正老师会表明说“我们需要某些事或者某些人,因为我们早就是解脱的,自由和完整的,圆满而一无所缺的----一个老师的作用就是去把这一点传达给学生,并且去协助他/她去直接观察和认清这一点。一个最好的老师对于学生来说是无可估量的智慧来源,然而一个最差的老师是一个“假先知”,自我哄骗者提供着自我哄骗的教导服务,盲人正努力的引领这盲人。

问题:

你是否曾经被一个灵修老师所误导过?

你是否以貌取人,被你自己对老师的错误印象,而错过了真正的灵性导师?

问题:

你认识已经开悟的人吗?你怎么确信他们开悟了?

开悟是稀少的,对于探寻者来说,这一点可能令人沮丧,但是作为对此的回应,拉马虚说了下面的话:

“不管是不是一个探寻者,那都不是你选择的。在这个“身体-心智”组织体上,开悟觉醒是否发生,也同样不是你选择的。所以,在你自己的道德标准和行为规范标准内(不违背你自己的良心)继续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情,继续去做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并且享受生活,享受你的生命。”---(在《你的头在老虎嘴里》1998年,中很多句子的复合陈述)

译注:安祥禅耕耘导师曾讲“不可告人的事情断然不做,让心不安的事情不做”。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别人怎么过,你也怎么过,别人吃什么,只要不是毒药,你也可以吃。没有任何境界就是最好的境界。

“享受生活,对我来说就是无论当前发生什么,无论快不快乐,全然的无条件接受” 

----(《一体意识的共鸣》1999 视频)

“灵性成长,最确定的征兆是对于心灵成长的关切没了,不再关心有没进步了,对于自由解脱的渴望,对开悟的焦虑消失了,不再当回事了。”---(《宝石之网》 拉马虚)

尽管开悟是稀少的,但是对于煎熬之苦的终结来说并不是必须的。煎熬之苦会终结于它的根源变得显而易见的时候,谋求开悟或者幸福欢愉的功利意图而努力奋斗是徒劳的,白费力气,因为开悟根本不是一件能够“做”到的事情,幸福欢愉,它就如同这个尘世中其它所有的事情一样,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可是,平静安宁既非欢愉,也非痛苦。它在苦乐的下面,在兴奋和无趣的下面,是底层基础。因为它是无时间性的,如果它能够从根本上了解的话,那它必定是在“当前”被认识到。它不可能在过去,或者在未来认识到,因为过去和未来,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概念想象,并且根本就不真实存在。

煎熬之苦怎么才能终结?既然苦恼是想要去拥有我没拥有的,去获得我所缺少的,那么平静安宁就是乐于接受我们已拥有的。既然我们已拥有的,时刻都在变化,那么我们乐于接受的,我们欢迎接纳的也就是时刻发生的变化。因此,在所有每一个时刻中的平静安宁,就是去欢迎,去拥抱,乐于接受我们所拥有的时刻变化,即使它时刻都在变。这样的陈述,可能会把一些人吓的要死,让他们非常担忧,因为他们依然还认为他们拥有某种掌控能力并且能够阻挠变化,能够让变化停止。但是,因为根本不存在任何做者,“努力奋斗和挫折失败”,“获得和失去”它们都只是事物现象的“发生”,我们根本不可能真的“做过什么”来“获得”我们想要的,我们无法阻挠变化,无法让变化停止。有时,我们的确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但是它绝不是基于我们真的“做”了什么---它是基于那是“发生”,那“发生”是不可避免,(一体秩序)不可或缺的。吊诡的是,我们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那唯一的方式,就只有欢迎,拥抱和乐于接受我们已获得的,我们所有的---[变化-无常]---这包括所有我们的想法念头,感受,情感和情绪,总的印象,观念,知觉和觉察(这也同样只是自发的发生)。

练习:

想象你正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能带给你平静安宁吗?

现在,想象乐于接受你所得到的一切,拥抱来到你面前的一切,乐于敞开,接纳所有你面前发生的一切。这能带给你平静安宁吗?

 19.2. Ramesh's teaching on surrender

放下所有抵抗,无条件投降---拉马虚对此的教导

拉马虚不主张,也不提倡大量的修炼,因为这些修炼经常会显得有一个“我”在“做”这些修炼,并因此这“我”念和“个体自主做者感”就被这些修炼给加固强化了。取代大量修炼,拉马虚强调的是[直接观察]的重要性,通过直接观察,看到根本没有做者,也没有任何自主选择权。他频繁的引用他的导师,尼萨伽达塔 马哈拉奇最常讲的话“认清和了解就是(修行的)全部”。

认清和了解必然是开始于头脑智力层面。这是为了让头脑智力层面能够接受认可,以便这“了解”可以沉入“凭借直觉的直接观察层面”,事实必然被有效的直接观察到。这要求探寻者去严密的关注,并且直接去观看(注:所谓直接观察,即不动用概念思维和内心问答,沉静的去直接追踪观察),观察那些决定,它们是自发的,还是他/她在营造着这个决定。同样的,探寻者必须观察到第一手的现场,念头的思维或者运做,是不是它们自身自发的,无须照管的,这自发性是不是无法阻挠干涉的,或者说,那儿有没有一个思考者或者做者。这就是拉马虚唯一倡导的实证练习,当然了,如果在这个练习中,实证发生了,它就是不可避免的发生,如果没发生,就不发生。这是一个自我探寻,自我调查的方式,这方法总体上讲,可以被描述为 ---严密专注的照看,直接去观察,直接去看---是什么。

译注:*what-is  “如是”

(当前就这样发生,在当前它如此这般发生的样子就是实相,不管你“接受”与否,认为“应该”与否.)

在无条件接纳“如是”,以及对“如是”放下所有抵抗,无条件投降,两者之间是没差别的,因为这两者都表明对于“个体自治做者”的“否定的认同”,不认同。无条件接纳“如是”是对于所有想法念头,感受,情感情绪,总体印象,知觉,观念和各种行为活动的抗拒和阻力消失。无条件接纳不意味着对上述这些全无感觉,仅仅只不过---不认为它们等同于“我”,不把它们和“我”等同起来,不觉得它们和“我”有关联,不把它们视同为“我的”,视同为“我导致的,我造成的”----这些认同没有了。对“如是”的抗拒,就是分别割裂的对比评判,也即“当前这样发生的事实(如是)它[不应该]是这样子”,并且“我”能“做”点什么来阻挠并改变它。

抵抗,对抗和阻挠,加固和强化了“各自分离孤立”的概念,并且在我们“如实”观看“如是”中阻碍我们去看到---只有【一体意识】独一存在。故而,苦恼煎熬就始终和对抗相伴。

(“撒旦”一词,在希伯来文的本意是“对抗”,“魔”字是“磨”的演化字,磨即“对抗,研磨”之碾压煎熬。

《正字通》譯經論曰:魔,古从石作磨。梁武帝改从鬼。)

问题:

你是否曾经被告知说,你不妨学会“习惯”它就好了?去“拥抱”它,看看怎么样?这两种方式能让你放弃对抗吗?

拉马虚也谈论过“观睹”,这是不带有“自主做者”认同的纯觉察。在抗拒中,看上去似乎有一个客体的“我”正在对抗,但是在纯粹“观睹”状态,“我”以及“目击者”都不存在。因此,我们可以体悟到,觉醒,观睹,无条件接纳,以及无条件放弃抵抗,这些都是相互等量的,而此时“对抗,抗拒,阻挠”和“自主做者”也是相互等量的。

在《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说:

“一个念头,情感,或者愿望的升起呈现,很了不起,超出了“有机组织体”的控制范围。心智的性质可以是“接收,传递和送达”并且还卷入这些复杂的关联关系中,牵涉而被陷进去,或者,当“我”没在那儿的时候,心智的显现和消失都被目睹见证。”

对于不带有目击者的纯粹观睹,有一个戏剧性的例子,它可能发生在一个人被某种意想不到的事情吓一大跳的时候。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当我们正在驾车,而突然我们意识到,一个意外情况就要发生而且不可避免的时候。就在那一霎那,身体本能的立刻做出反应,而此时思维是停止的,根本什么都没想。在碰撞发生后,“我”才再次冒出来,然后可能会在想(内心自我对话)“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什么也做不了”。这句话比“我”所知道的,那可是真实多了,更指向真相。

问题:

你是否曾有过,“什么都没想并且立刻自然做出恰当反应”的这类体验?

在《宝石之网》中,拉马虚说:

“如果心智密切关注它自己的操作运行,那么就会始终处于不断的来回对照,比较以及评判:“这样好,这样不好,这个怎么都行”。这可不是纯粹观睹。”

反刍性的思考(把已成过去的事情翻出来一遍遍反复的想)对比,评判,以及各种有关过去或者未来的想法念头---当纯粹的觉知认为这些都等同于它自己,那么始终都会有苦恼煎熬。拉马虚把这个认同称之为心智对它的各种想法,情感,感受等等“横向线性”的纠缠,横向线性纠缠是指呈现在时间概念内的。(他提及,从这个横向线性的纠缠里自发的觉醒,是来自超越时间之外的一个“垂直竖向”的现象。)比如,一个普遍性的经验是某人被某刺激性因素所刺激,不论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刺激,条件作用导致一个“不可意的,令人不快的过去记忆”呈现在当前的心智里,像个扳机一样,再次的扣动触发了与过去那个场景同样的情感和情绪。心智变得(横向线性)和各种经验纠缠在一起,出于自我辩解和自圆其说的意图目的,为了证明自我正当合理性,这些经验记忆是一遍又一遍的被重放。这个纠缠是等同于我们称之为“对第三层面的认同”---归属权认同。心智抓住了对于受害者情结的所有权,并且把那清白无辜而又被百般侵害的所有东西,愤懑,不满,委屈,伤痛和侵害,无能为力,无助,孤独都抓来当作自己所有,然后出于自认为自己很公正,正义,而愤怒。

当我们从这个水平线性的横向运动中被唤醒时,这个横向的纠缠就切断了。(这是在冥想中一个普遍的经验)当这个探寻者成熟了,这个纠缠是越来越早的在纠缠初期就被迅速切断,一直到最后,这个横向的线性纠缠刚一升起的瞬间就同时被切断。这恰恰是觉悟之前的阶段,这被拉马虚描述为处在“谁在乎?”的阶段。---(拉马虚在1999年出版的书《谁在乎?》第132页)

觉知把想法念头,感受和情感情绪等等等同于它自己的一个普遍的例子,就是想入非非的白日梦。在这个纠缠期间,我们迷失在过去或者沉迷到未来,并且也没有任何自由掌控力或者对这个白日梦的自觉。从这个白日梦里一醒过来,我们就马上意识到,我们一直在做白日梦。醒来的同时就了解,梦醒没有渐次,因为它发生是超出时间概念的。这从白日梦中醒来的一刹那是只有纯粹的觉而没有客体“我”的。它通常立刻就恢复到在“正常”意识状态下的客体“我”状态。

练习:

在白日梦翻转为清醒,或者绞尽脑汁的思考转为“正常”意识状态,在这个转换中,去直接观察,那是否有个客体的“我”存在?

即便在我们被动的跟随观察着我们的评判对比的念头想法,恐惧或欲求渴望的念头想法,假如有一个“观察者”的当前存在感,那就依然还是身份认同。不过呢,就算如此,每一刹那,我们都觉察到,这个观察者身份认同是正在发生着的,身份认同越来越弱,同时,认知了解持续不断深入加深,苦痛煎熬持续不断的减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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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整理:心灯一盏照彻明(欢迎指正翻译错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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