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巴别塔 第四章:地下一层(上)

2017-08-04  本文已影响90人  子颀

又见面了,我是子颀。(〃''〃)

《逃离巴别塔》是一部主角变换男女的现实魔幻主义言情巨作,主要讲述了废柴又消极的宅男男主由生到死,再由死复生的脱宅过程。

推荐年龄15岁以上观看。15岁以下可能会在阅读的过程中对某些【黑、黄、暴力等擦边球】字眼产生不适,请谨慎观看。

该小说包含基督教、佛教等教理。本无意传教,宗教阴影/绝对无神论/对其他信仰者不够包容者阅读起来可能极其痛苦,请慎点。


还说话的时候,有人从管会堂的家里来,说:“你的女儿死了,何必还劳动先生呢?”耶稣听见所说的话,就对管会堂的说:“不要怕,只要信!”

于是带着彼得、雅各、和雅各的兄弟约翰同去,不许别人跟随他。

——《圣经》马可福音5:35-37

“哎,同学”,“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

恍然间,我在男生宿舍的铁门门口,一个坐轮椅的老大爷拿着一串钥匙说。

我又回来了吗?——回到云校了?!

“7:59了,还差1分钟就锁门了。”

“我又回来了!”

我无视大爷的提醒,自顾自地说。

——而且性别也变回来了!

“喂!不要在我面前打飞机!”

我向下体伸去的猥琐动作叫大爷发现了,瞬间嘿嘿一笑……

“不是啦,只是兴奋,好久没做男人了……”

或许在上一个世界就变回来了,但我没发现。

在示意大爷我要进去以后,大爷锁好了门,我为他继续推着轮椅。

“现在的年轻人啊!转个世就这么兴奋——这可不是云校庭院,这是地下1层!工人宿舍!”

“哦……”

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能见到桑姐了呢……貌似桑姐在地上1层嘛。

刚变回男人的我,还以为这样能比女人高一等,没成想还比女人矮一截。

“大爷,你也有转世的经验吗?”我试着跟大爷聊天。为了避免尴尬……

我在透明的水晶长廊里推着轮椅走着,并感叹着漆黑一片、只有少许星光的环境——连风都没有。

“有啊!”

听到他这样说,我眼前一亮——

不过还是被他下一句话大失所望。

“不过挑来挑去,还是我选择了这个世界。”

“我觉得我只能适应这个世界——在这里当管理员,永远都这么老,永远也不会死。”“稳定,但无趣啊!”

“怎么会呢?管理员也是个重要的工作啊!”

但是,我知道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他为什么选择放弃希望……

“说你年轻你还真是年轻啊……”

“年复一年,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况且我还有不中用的老寒腿……”

他自言自语,但是从他黯淡无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很迷茫。

说实话,一个人活到这个岁数,还看不透人生,真悲哀。

“你是刚从贪、痴世界出来是吧?”

“啊?”

我没反应过来。

这大爷在说什么?佛学吗……

“是不是有一个世界的人特别贪色?还有个世界的人特别执着?”

“这个……我好像记不起来了啊……”

我现在所能记得只是一个人——桑姐。桑姐就在上一层……

我一定要去见她……

“啧啧!一脸情痴相!”

“呃……”

想不到我刚望天思念桑姐的神情被大爷发现了。

“不好、不好!”大爷摇头道。也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什么不好。

“这个世界唯一的优点,就是不会变化,一片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人们各忙各的,互不打扰,彼此冷漠。不像你经历过的上两个世界,人们互相杀戮,互相争夺。”

“唯一的缺点,就是你一旦有了希望,有了主动想控制命运的主动权,你就有生命危险。”

“哦。”

“那怎么才能摆脱这一层呢?”

“摆脱?!”

“啊。比如说回到云校庭……”

“别想了!”我还没等说完,他就粗暴地打断我。引得我一惊,心凉了半截。

不过我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不要这样嘛,大爷……”我放开把手,转过去跪着央求大爷。

“啧啧,以你的情况来说,先失个恋吧!”大爷白了我一眼。

“……”

本来欢天喜地的我,到了宿舍就傻了眼。同学们普遍都有翅膀,最不济,有的人有生长痛,还有长翅膀的希望——而我,瞧瞧背后,空无一物。

“……”

备受打击……

我窝在4人宿舍里,终日不出门。

“翼。”

唉~桑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

可惜我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吧。唉~

“翼……”

好丧~~~

“……”

“翼!!!”

“啊?到!”我正在上神儿,忘了有人叫我。

“学长!”回头一看,只见是四年级的光学长。

“你别不开心了,虽然就你一个没长翅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我知道身为年级组长的光学长在安慰我,可是就只有我没有上课的资格(长了翅膀才有资格),其他3人一到上课时间都走了,闹得我很别扭,甚至无地自容。

“我的翅膀都不能用啊,也不能飞。只是去干活罢了。”

“啊?不是上课吗……”

“不是。你太高估这个世界了。”

“——只有上一层的人才有机会上课。”

“……而且,就算长了翅膀,也出不去的。”

“为什么?”

“看门卢大爷没跟你说吗?这是个绝望的世界。”

“……”

好像……貌似说过……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每天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仅此而已。”

………………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

日新月异,可是那个梦依然在继续,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

有关云校的梦。

我浮在空中,俯瞰下面的景色。不像一只鸟,反倒像一只灵活的小鱼一样,来回游荡。

还是星河茫茫的一片背景,还是不符常理的陆地小岛。

在空中耸立的小岛,还有不按重力法则流淌的喷泉,烂漫的山花色块,还有那用花草组成的钟表,是那么熟悉,提示我即将抵达云校。

极目远眺,是高高耸立的大本钟。白天每隔一课时响一次,夜晚钟声依旧,甚至习惯熟稔了一样。

“……”

然而,与身体的轻盈相比,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没睡醒一般,有时还掠过一丝剧痛。

获得了翅膀的我,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反倒更加迷惑,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有什么人陪伴着我,亦或没有,我怅然若失,那却又空无一物。

路旁也空无一人。

我频频回头,再往前看时,总是眼前一黑,张皇醒来。

醒来时,总是伴随着两行泪水。

还有刹那间的顿悟——

“桑姐……”

“我为什么没想到你呢……”

我有些明白了大爷的话。

“这是个绝望的世界。”

我出声反复念叨,咀嚼这句话。

“不但绝望,而且健忘。叫你接二连三地忘却重要的,不想忘记的人,事,物……”

我决心把梦中的云校的风景一一画下来,保护记忆的同时,还留下了通往云校的线索。

可是,我没有铅笔。连最起码的HB铅笔都没有。

我跟光学长借了钱,当他问道借钱的用途的时候,他也接二连三地惊讶。

随即说,“没用的,死心吧。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简单。”

我欲详细询问的时候,到了他上班时间,他走了。很遗憾,又错失了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

但是,我对他有种天生的熟稔。

仿佛在好几世之前,我们就认识,甚至十分亲密……

“疼!”我抱住脑袋,停止了思考。

那梦中的剧痛再次向我袭来。

仿佛在这个世界,不能深入思考,也不允许有自己的思想一样。这个世界仿佛就是这样,叫你放弃头脑,乖乖就范。

然而——

“我不能放弃。”洗漱完毕,我握紧拳头,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我不想放弃!

“直到找到你为止。”

我走出宿舍,去往商业中心。

天高云淡,万里无云。这天气好像永远不会下雨似的,永远平平淡淡。

大白天的,走在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即使是错综复杂的米字型路口上,我一个人也没遇到。

突然我听见一阵熟悉的呻吟声——

“桑姐?!”

“桑姐!你在哪!”我环顾四周,四处乱走,也没找到她本人。

桑姐——果然是我太想念了,所以产生幻听了吗……

然而,我路过一个小区,在楼与楼之间,所看到的证明了我的想法错误。

一个身形与桑姐十分相的女性,正在和一个男子……

“嗯,嗯……啊……嗯”

“桑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嗯!翼……”她突然直视这边,迷离的眼神让我吓了一大跳。

桑姐和眼下的男子调换为止后,趴在他胸前,继续厮磨着。她的双峰已经沾满了男人的东西,湿透了凉薄的丝绸,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晶莹而性感。

唔……唔唔……好痛苦……

翼,你快来……

“来呀……”

我一时呆住,接着像煮熟的螃蟹一样浑身通红……

虽然她们面容生得一模一样,但是,从那寂寞迷离的眼神可以看出来,此人并不是桑姐。

而是,我思念过度而呈现在眼前的“残像”……

而且,桑姐有着一副美丽的金色羽毛的翅膀,此人没有。

光学长说,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对前一世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留恋,所以才有残像为他们排解寂寞。

这些残像若人,若物,若前世之景,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呈现他们眼前,使人上瘾,从而尽早忘掉前世痛苦的回忆,而更早适应现世。

我明知道她不是真人,然而下身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

那男人的面容也是一片阴黑,仿佛一个假人。

明明对她身下的男人憎恨无比,可是,她香汗淋漓,娇喘连连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啊……翼……我喜欢你……啊嗯……!!!!”

她似乎每当对我说话,身下的男人都猛地一冲(和谐)刺,使她更加兴奋。

“桑姐……”

一阵冷风吹过,划来一片绿色的枫叶。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媾和着。

我的心凉了半截。

因为,残像还有预知来世的作用。

桑姐恐怕现在也在和某个男人……

既然喜欢我,为何要背叛我,离我而去?

我本该走上前,粗暴地把他们分开,可惜我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力气。

我没有勇气抗争这不合理的世界……

我蹲下身来,抱头痛哭。

不,桑姐一定不会背叛我的。

我相信,不,我拒绝相信……!

那残像,一定是我太过思念桑姐所致,一定没那么严重的……

没错,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买铅笔”。我站起来,对自己说——

“一定不要放弃!”

然而,真正到了百货店,我却发现我想得太天真了。

穿着破衣烂衫的店员冷冷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没有翅膀的人不能进行交易。

“翅膀就相当于地下一层的身份证,没有翅膀,就相当于没有信用,什么也干不了。”

幸亏有个好心的店员主动招呼我,告诉我这个世界规则。

“我叫葵,你呢?”

我吃了一惊。因为在这个世界,除了宿舍的人,还没有人主动跟我说话。

或许是她也没长翅膀,同病相怜,所以才主动跟我打招呼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好好感谢她。

“羽……不,”我想了半天,“应该是……翼。”

羽,看来是我作为女性的名字,而翼,则是我作为男人的名字。

这两个都跟翅膀有关,而我现在还没生出翅膀,想想真是沮丧。

唉~

随即我又陷入了一轮自卑的循环中。

“哈哈哈哈……”葵突然大笑起来。

“什么叫应该是啊!”

“因为我想不起来了……不好意思。”我忍不住道歉。

“正常啦!正常!”

“刚到这个世界都是这样!”

“喏,我也没有!”她给我看了看她的后背,也是空无一物。

“所以不用担心啦~”

她突然大拍我的后背,引得我连连咳嗽。

我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性格这么豪爽。

在我的记忆里,桑姐梳着短发。

而葵,虽然梳着浅棕色的马尾辫,却一点女人味都没,虽然简直就是……

“女汉子……”

“饶了我吧。”我自言自语——唯恐她听见。

“你说啥?”结果她还是听见了。

(貌似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的听力都很好吗……哭哭)

葵掐着腰,可以感觉她身后生出团团火焰,并疯狂滋长……

“呃……”我下意识退后,以防突然袭击。

“你再说一遍?!”她还是出其不意地扭住我的脖子,使我无法反抗。

“我、我错了……”我一脸衰气,被她掐得快要还魂了,只得频频道歉。

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她前世一定是男人……

“错哪了?!?!”

“诶?”

“我问你错哪了!!!”

“额…………”

我一脸懵哔。。。

这就是女票逼问的神展开吗。。。

(然而,我还没女票)

于是我越想越悲哀。为了掩饰这种悲哀,我连忙开口:

“我、我错在……我不应该想得太简单……”

“冒犯了您……咳!!”

“咳咳咳!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

“哼!”说罢,她就把手松开了。

我剧烈地干咳起来。

“以后说话小心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大度!”葵背过身子,双手插肩,佯装生气。

“呵呵呵呵呵呵呵……”笑而不语。。。

突然,她把脸凑过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引得我阵阵胆寒。

正常男女关系应该是担心她要吻我……

可我全然没有这个意思,竟然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干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呃……”我徐徐睁开眼,发现她竟然没过来揍我。

“谢天谢地……”我抚摸着胸口。

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我只是在想,以后要怎么联系罢了!!!”她突然害羞地大喊,“我有那么可怕嘛??!!!!!”

“有。”我脱口而出——随即才感到不妙,遂支吾着,连忙摆手后退,“不,葵姐,我的意思是说……”

竟然说了实话……

这是傲娇吗?呵呵,真的没看出来。。。。。。

“您乍一看十分有气场,有派头……以至于一般人见着都会心惊胆战……”

“够了。”

“我觉得您这样,很、很好,继续保持……”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噗……我说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又开始了捧腹狂笑。

“……(这回过关了么?)”我心有余悸。

“哈哈……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她笑了一阵,擦干眼泪说。

“那真是荣幸之至。”我满头黑线。

大姐,没被你杀了就好。

我苟活到现在,从各种意义上……

知足了。

“——好久没见过你这么‘走心’的人了。”葵竖起那一抹刘海,爽朗一笑。

“怎么说?”

“这个世界,人们都非常冷漠。这就是人们都不带任何通讯工具的原因。”

“但人们虽然擅自行动,可是会遵守不成文的规定。也就是说,人们虽然各怀心思,自私自利,可是会迁就规则。”

“可是,关键时候,还是会选择比较冷漠的选项。比如,从不包容破坏规则的人,从不迁就弱者,在这个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出。”

“在原来的世界不也一样吗?”

“反正,你就慢慢体会吧!你我都没什么两样,在困难和灾厄面前,都会采取自保的选择……”

总感觉她这……话里有话。

突然外面起了一阵阴风,更让我觉得心惊胆寒。

随即,葵豪爽地在我额头上画了两道像大写的X一样的东西,并说,有事就叫我没事有事常联系。

“这个记号可是擦不掉的哦~”

我吓得不轻,却僵直了整整10分钟。

常联系个屁……

被画了这么一个像刀疤似的图案,叫我更加怀疑人生。

可是,我很在意葵的最后一句话。

“在困难和灾厄之前,都会采取自保的选择……”

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又目睹了什么样的灾厄,才能说出这句话呢……

傍晚,手足无措的我又回到宿舍,继续我不成文的职责——推卢大爷出来,锁门,再把他推回去。

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别有用心,也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和大爷说话蛮开心的。

果然还是因为寂寞吗?

不,和大爷聊天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曾向大爷询问铅笔在哪买,他粗暴地摆手,说声:“哪凉快哪呆着去!”、“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之类劝我放弃,虽然我直觉他既然活到这么大岁数,一定知道,甚至占有物资。

说不定他才是终极BOSS。。。

我成天这么灰暗地揣测着。

但我只能和他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

今天,我也和他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遇到的人,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他有意无意地听着,仿佛厌倦了这个世界。

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今天遇到桑姐的残像——这种事,太过悲伤,也不好脱口。

“你还没有遇到‘残像’吗?”没想,大爷先开口问了。

“……遇到了。”

“哦?你遇到的是男是女,多大岁数?有孩子没?家里几口人?”大爷眼前一亮,突然来了兴趣。

“这……我不知道。”我满脸黑线。

大爷,你第七次人口普查吗!

届时,我才发现大爷比想像中要八卦多了。

“哼哼!”他抬头看我一眼,充满鄙视:“你小子这么色,一定是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瞧瞧,眼睛都红了。肯定是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还特意转过来,用手指指我的眼睛。大爷,泥垢了……

“好啊,好啊。大爷你真啰嗦。”我一边脸色一囧,一边暗自庆幸着他没发现我哭过。

“哎——”大爷长吁了一口。

“年青人。放弃情执吧!要不然,你迟早吃亏!”

“为什……”大爷突然来了这么深沉的一句,我乱了阵脚。难道他也有什么故事吗——

然而,我太过专注,以至于没看清楚脚下,造成现在想想也追悔莫及的后果。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走廊。

“怎么了?”我以为是大爷出了什么事,连忙停下,转身去看。

“你TM长没长眼?!疼死我了!!”然而,一个熟悉而恐怖的男声从斜上方飘荡过来,我战战兢兢地徐徐抬头……

只见是我的另两个室友,谢必安,范无救。

这两个人明明从外形上很显眼,然而我第一时间关注的却是大爷的安危。

这TM就尴尬了。。。。。。

呵呵。。。呵呵。。。

他们即使在没甚存在感的我眼中也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因为他们和我和光学长的作息时间截然相反,我和光学长休息期间他们总是不在寝室,而一早醒来他们总是一上一下躺在床上,有时还喝得酩酊大醉,寝室里弥漫着酒气。有时谢必安还在上铺把腿耷拉下来,面无血色,然保持微笑,十分恐怖。

对了,他们据我所知,也是学院里唯一拥有翼权限——翅膀能飞的人。

光学长早就让我注意避开这两个人,我也谨遵教导。除非必要,我一般不和他俩说话。他们一回来,光学长就莫名消失,我也默默地出去。

——我知道,凡是有名有姓的、名字超过两个字的人都大有来头,不好惹。

而我,也从来不问他们晚上出去有何贵干,我直觉是不好问,也是不能问的。

……我本想说声大哥对不起,息事宁人的,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

发出声音的是范无救……只见他揉着右脚,一边咒骂:“X!刚买的艾迪小白鞋弄上轮子印了!”

谢必安在一旁取笑他:“说了多少遍了,你长得这么黑,就不要穿白鞋了。看看这下遭天谴了吧?”

“范无救……”我再次小声确认他的名字。

突然我一种腾空的感觉向我袭来——明灭的烛火跳动得更加剧烈,黑暗中渐渐映出他愤怒的表情……

“MD!说了多少遍?!叫我‘八爷’!老子讨厌那个名字!”

“哇!”

“八爷!!对不起、对不起!……”

我六神无主,马上吓得要魂飞魄散了。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是在小说里?不,不可能……

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属性,导致我越发健忘,几乎想不起关键的回忆。

“呵呵。别那么欺负小弟了。毕竟运气只向着心态好、颜值高的人。”谢必安在一旁继续说着风凉话。

“胡咧咧!要不,连你一块办了?!?!”

我内心OS:原来范无救还在意自己颜值不高啊……

至于我嘛,早已超脱颜值的问题了。基本是个战五渣。

“办了我,谁跟你一块搬砖?”谢必安修着枚红色的长指甲,似乎毫不在意他那扭曲三观的言论。

“嘁!”范无救不屑地甩甩头——随即又对被他踩在脚下的我恶狠狠地:“这次就先放你一马,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好的,八爷……”我频频磕头,毫无尊严。保命要紧……

——尽管他提的是无理要求。同住一个寝室,不可能不见面。

范无救松开我的头发,甩甩他的黑色翅膀,嘟囔着:

“一群废物!那老头也是,那么大岁数了,还残疾,真是个老不死的!那个病鸡也是,为什么这种弱鸡要存在啊!”

“哈哈,思想别那么偏激啦。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存在即合理’吗?”

“错!那句话应该是‘只要存在的,都是有原因的’。我特意上图书馆查过。”

“随便你啦~哥哥总是要让着弟弟的。”

“哥屋恩!”

“……”

很不幸,这个世界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对听觉大有改善。所以,范无救离得超过200米的话,我都能听见。

卢大爷也一定听见了——那句辱骂他的话。

然而,他却无动于衷。

“卢大爷……”我蹲下来关切地注视着他,“他那么说你,你竟然不反抗吗?”

我倒无所谓,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卢大爷作为一个常年看守宿舍的长者,兢兢业业,每天准时开门锁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么侮辱他呢……

“……反抗?反抗个头啊!”只见他汗如雨下。

大爷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慌乱的神情。

——他充满褶皱的眼泡噙满了汗水,顺着他半灰白的睫毛一直滴到他胸前的钥匙扣上,发出滴答的水声。

“怎么了,大爷?”我试图掌握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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