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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第一单元 1残阳)

2020-11-24  本文已影响0人  战国R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恨意究竟可以大到何种程度。大概每个人的身边都有那么几个人,她们在与你描述心里的恨意时会说:“我恨不得他立即去死”、“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早晚要千刀万剐了他”。也有人会说我:“我要报复他,让他一无所有。”。在我看来,这些人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很少有人会付诸实际行动的,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可不就是很少有人去做这种赔本“买卖”嘛。

我要讲的这些故事,在她们的身上或许有你熟悉的身影,亦或许你认为她就是自己的故事。那我只能抱歉的说声:“如有雷同,也不一定是巧合。”。这世界,不就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真真假假,如若能令您从中得到些许感悟,那将是我这部故事最大的成就。倘若让您嗤之以鼻,最起码我也收获了您的一笑而过,都不错不是吗。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做“马雪”,我们认识那年她二十九岁。一间私人咖啡屋内,深棕的咖啡缓缓流入瓷白的咖啡杯中,顿时香气满溢于空气之中。

初见,那天她穿了一件乳白的蚕丝长裙,面料上均匀的分布着手工刺绣的雏菊,迎面而来仙气飘飘。我轻轻的问了句,咖啡需要加些牛乳吗?她浅笑着摇摇头。马雪微笑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她就像一支圣洁纯白的栀子花,虽不那么妖艳,却是那样清丽脱俗,让人心生向往且不敢亵渎。

她拿起咖啡杯,优雅的品了一品,点了点头。喝素咖啡的人倒也是不少,像她喝的这么优雅的还是第一次见。出于尊重,我主随客便,也喝着没有调制的素咖啡。她望着咖啡杯里旋转的泡沫,抬眼向窗望远眺着,我没有着急问她什么。当她目光转回到我面前时,说了一句让我迷惑不解的话。

“我希望他长命百岁。”

“你不恨他?”

“我每天都虔诚的祈祷他长命百岁。然后…眼看着自己众叛亲离,尝遍这人间疾苦,却依旧苟活于世。”

我心里勾勒出了一副老树残阳悲凉之景,而她却丝毫没有满目疮痍之感。我想…她曾经是爱惨了那个男人。

一年前,马雪站在城市最高楼的天台上,俯视着这座城市,这个承载着她所有青春记忆的地方,也是带给她无尽痛苦回忆的地方,今天,就是与它告别的时候了。她说,人在真的想去死的那一刻,是不会犹豫的。平静的脱下自己的黑色高跟鞋,放好自己的包,包里有身份证、遗书和家庭地址。就在转身准备一跃而下时,电话响了起来,她歪着头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母后。

这么多么年,她与自己的母亲的关系无限循环于争吵与和好之间,巧的是,每当自己的精神几近崩溃之时,就必定是母亲开始“折腾”之日。今天,对,就是今天,倒要听听,在这世间最后的一声骂,会是怎样难以入耳的词汇。

拿起电话,淡然的“喂”了一句,等待着电话那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声。

“雪儿啊,你在哪呢?”

她不耐烦的回了句:“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儿,妈妈没什么事儿。就是白天打电话你没接,怕你在家是病了还是怎么了。吃过晚饭了不,没感冒吧?”

她的眼泪扑硕扑硕的涌出眼眶。两天前,母女俩刚刚进行了一场大战,那个骂的自己狗血淋头、誓言要断绝母女关系的人,原来才是一直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她尽量稳定着声音说道:“妈,我想吃你做的鱼了,你下次来给我做两条,不然吃不够。”

“诶,妈给多做点,放冰箱冻上,想吃就拿出来微波一下就能吃。”

“嗯。”谁人与你立黄昏,谁人问你粥可温。这一刻,马雪找到了答案。

过去的八年里,她说自己一直在受一种刑,那种刑叫做:五马分尸。就是那种分分秒秒被撕扯至死的感觉。父母的责难、亲朋的谴责、外人的鄙夷、自己的煎熬,还有来自他的虐恋。能苟活至今,纯属偶然,每一刻死去都有着必死的理由。

这是怎样绝望的人生啊。浮生若梦,谁的生活不是一片细碎凌乱,可她那段破碎的梦过于惨烈,以至于我都问自己还能不能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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