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未寒 46

青春的回响

“老天呐！”

顾若要疯了！！！

“怎么这么多人！？这这可不是菜市场啊！”

“顾老师，别感慨了，快！”

莫思柔过来把人拉走。

晚风卷着暮色扑面而来，路灯刚刚苏醒，在渐浓的夜色中撑起橙黄的光晕，像战士守护着医院。

街角奶茶店排队的少女们笑闹着，珍珠在塑料杯里碰撞出青春的回响。公交车碾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惊飞了便利店门口啄食的麻雀。

林夏天蹲在街角在等温一寒给她排队买奶茶，手指滑动手机屏幕，“顾若啊顾若，你就全心全意做你的牛马吧”

“夏天”

林夏天站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口奶茶，“真好喝”

“我尝尝，确实好喝”

“好喝归好喝，但是温先生请喝你自己那份的”

“一起喝，更好喝”

“你少来”

林夏天的笑声像一串银铃，轻盈地落在傍晚的街道上。她挽着温一寒的臂弯，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羽绒服的纽扣，那上面还残留着电影院的凉意。

"刚才那个反派的表情——"她模仿着电影里的夸张神态，脚尖踢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简直和你教育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温一寒的胸腔震动出低笑，手臂微微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街灯恰好在此刻亮起，暖黄的光晕笼罩下来，将两人的影子融成一体，长长地拖在身后。路过甜品店时，玻璃橱窗映出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发丝被风吹乱了几缕，鼻尖还沾着方才爆米花的细碎盐粒。

"小心。"

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避开飞驰而过的电动车。林夏天撞上他胸膛的瞬间，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电影院带回来的淡淡奶油香。对面商铺的霓虹灯牌开始闪烁，将他的侧脸染成温柔的蓝调。

“亲亲”

“乖，在外面呢”

“好吧好吧”

街角传来流浪歌手的吉他声，是那首他们时常听的民谣。林夏天跟着轻哼，感觉到温一寒的手指滑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的温度比围巾更暖。

“夏天，明年夏天我们去看演唱会吧?”

“好呀”

晚风掀起她的裙摆，也送来糖炒栗子的甜香。温一寒突然停下脚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摘去粘在她发间的枯叶。叶片在他掌心打了个转，又被风带走，飘向远处正在布置的元旦橱窗。

“一眨眼都元旦了”

“你这眼眨的够久的呀”

“我说南星，你不怼我会倒霉？”

“阿泽呢？”

南星没搭理他，抿了口咖啡转移话题了。

“不知道，你元旦不用参加什么晚会？”

“推掉了”

她赤脚踩在的地板上，缓步来到落地窗前。夜色已深，但城市的脉搏依然跳动不息。

楼下的甜品店支起了亮闪闪的促销招牌，暖黄的串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买一送一"的字样映得格外诱人。玻璃柜台前，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正凑在一起挑选，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踮起脚尖，指着展示柜里的草莓蛋糕兴奋地比划。

街对面，便利店的白炽灯光流泻而出。一个男生拎着关东煮匆匆跑出来，校服外套随风鼓起，像只笨拙的企鹅。他的同伴接过纸杯时被烫得直对手指哈气，两人笑闹的声音隐约穿透玻璃传来。

女孩的发梢被路灯镀上金边，男孩低头看她时，书包上挂着的钥匙串叮当作响。一辆公交车进站，带起的风旋起地上几张彩色的宣传单。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描摹着这些鲜活的剪影。甜品店门口的风铃突然清脆作响，那群学生推门而出，其中一个回头望了眼她所在的楼层——但夜色太深，他大概只看到一扇映着星光的空荡窗户。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将她的倒影轻轻晃碎在万家灯火之中。

曾经她也是这样幸福，只不过被自己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