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影
柏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一头长发黏在布满汗水血痕的脸上。他一直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杀掉自己的师父,染上乳石散,虽在兴致来时救过不少人但是手底下的人命似乎更多,糟蹋过的姑娘儿郎也不少,可是这又如何?
我还没活够呢。
他低声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在听,整洁的鸦色万花校服早已破损,索性宽松衣着更自在,他靠着一棵树慢慢坐下,一手压住腹部不住的咳嗽,那模样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一样。
可是逃命好累,他不想逃了。这样想着,他仰起头从树叶的枝桠缝隙中看着天空,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喧闹的声音终是传了过来,他闭上了眼,仿佛看见了师父。
昏暗潮湿的地牢中,柏影伏在地上,原本层层叠叠的衣服已经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破烂的看不出颜色的里衣勉强拢在他身上了,在他身上不断耸动的男人一阵抽搐后起身穿好了裤子又踢了柏影一脚然后才从牢中出去。柏影双眼茫然的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红白混合的液体从他腿间流出,这样的事情已经让他从反抗厌恶到麻木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何他们还不让自己去死,守卫淫秽的笑语不断传入他耳中,他忽的坐起身理了理压根就理不顺的衣服,然后将自己挪到了稻草上,他转头看着小小的窗口,那里有少许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他又开始想念师父了。
他被人带了出去,许久未见太大光亮,突然一下子将他刺激的眼睛不住的流着眼泪,他大概是终于可以死了。当被人扒光套上渔网,再皮肉一片片被人沿着鱼线削掉,除了神经自然的痉挛与抽搐外他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以至于行刑的人有些兴致缺缺,随意的三下两下的柏影就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有大概能看出这大概是个人了吧。疼痛与失血过多使他头脑不住的发晕,恍惚间他看见了那个总是整整洁洁的会温柔的抚摸着自己朝自己笑的师父,他身上还有着阳光与苦涩的药味,说不出来的古怪,说不出来的安心。他想笑,但是他已经无法去控制自己的脸颊了,最后只能作罢,然后一闭眼一歪头。年幼的他披散着柔软的毛发扑入师父的怀里缠着师父给他梳头,师父蓬松柔软的衣服让他仿佛要陷进去,慢慢的,他与那个年幼的自己重叠,最后,他朝着师父眯起眼甜甜的撒娇。
柏影最喜欢的就是师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