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爱［德法］第十二章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若是在之前就算了，可这几天这么特殊。
他已经准备了几年，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现在搞不好要一切作废，可这个家伙还来问他为什么！
他喜欢绘画他就泡在画室里，他喜欢钢琴就一整天坐着，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受到约束。
他只看得见那些枷锁，却看不见枷锁又是用多少血肉堆砌起来的。
他千不该万不该在今天做出这种事。
“英吉利……我”
“法兰西，已经没有意义了。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
他还要一个个上门道歉，真是……
这就是上赶着被羞辱，而这都拜这个家伙所赐。
法兰西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恍惚一瞬。
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些陌生了。
英吉利看向他：“法兰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并不亏欠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你的理想而付出，他和法兰西相处够久了。
对方也知道他身上是一个家族的兴衰……
……
英吉利再见法兰西之后是诧异的，也是复杂的。
大概是看着被自己饲养的飞鸟落入与自己一样的笼中，他有惋惜，也有欣慰。
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微不足道的代价，却足以刻苦铭心。
英吉利也曾想挽留住一缕清风，只不过他不是飞鸟，他不需要乘风而起。
他只需要一个日不落。
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哪怕爱意如海潮，也会退去，而我的太阳永远温暖，我的日不落永远闪烁。
若你想要的只是一场浪漫的旅行，那笼中的飞鸟又该去向何方？
若你想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应，可怯弱的影子又如何于光中应许？
若你想要回归孤寂的地方，那我应当会站于远方，偷偷注视着你的死亡。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也什么都带不给我，除了一次汹涌的夜下告白，没有东西能锁住这句我爱你的誓言。
可语言是苍白的，誓言是可以背弃的，只有利益是枷锁，困住名为爱的东西。
所以亲爱的，如果你愿意为你的爱付出几分真切实在的筹码嘛？
可直到他离开诺曼底都没有等待对方的一句：等我……
他在即将远行的夜思念过对方，也知晓对方可能正在思念着他。
利益的笼中鸟等待对方的到来。
而最后只在血腥的战场上等到他成为高卢家族族长的消息。
他曾幻想过这是对方的妥协，或许对方改变了。
然而改变是改变了，可那曾经无害的清风化成风暴，只对他摆出敌视。
所以你口中一十八年的感情呢？
英吉利嘲讽着自己。
你还在幻想什么？对方不过是骗着你玩玩，干嘛还要那么上心。
他知道对方以为自己想娶他就是为了联姻，可他并不屑于解释。
英吉利是有爱过对方的，这爱消弭过，却不愿意消失。
他承认他爱上那个家伙。
十八年短吗？
不短！
他曾问过自己，若是换了其他人，自己会喜欢上对方嘛？
不会。
法兰西是被他救出来的，一次生与死之间，一次流落荒野，还有无数次对方不知轻重的伤害自己之时。
他都曾出现。
……
我的爱，不算隐晦……
……
“英吉利先生。”
“坐。”
法兰西坐在他对面，和他聊着有关于这次合作的事。
他微微蹙眉，似乎觉得对方有哪里不对。
仔细打量，却没有任何发现。
出错了？
法兰西装作很认真的和对方商讨合作事宜，心里的思绪却慢慢飘远。
英吉利看着他一副失神的模样，微微蹙眉：“法兰西？”
“唔，抱歉。”
“什么事让你这么失态。”这话从英吉利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法兰西微顿了下，说道：“日不落与高卢的联姻，除了你我还有合适的人选嘛？”
“……”英吉利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养子差不多到了年龄。”法开口道。
“你们那边的人选？”
法兰西思索到：“方才十五的嫡三小姐。莫尔茨因·圣莱。”
英吉利想了想，摇头：“她不是你这一脉的。”
“但她是上任族长的孩子。”法兰西抿唇。
“规矩就是规矩，法兰西。”
“……抱歉，是我疏乎了。”
……
“为什么不考虑我呢？”英吉利端着茶，神色淡漠。
法兰西单手撑着下颌，闻言侧目瞥了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
左右四下无人，法兰西也懒得伪装。
他什么样子对方都清楚，更何况这伪装是他模仿对方练出来的。
“只是觉得你实在太可怕，我和你在一起会很累。”
毕竟是智慧超群的英吉利，若是他有什么小动作对方可都清楚。
英吉利蹙眉，红唇微抿，眼眸垂落，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他。
沉默的气氛再次蔓延，直到十三洲作为报表下来准备交给英吉利。
他弯腰行礼：“父亲，法兰西先生。”
好奇怪，为什么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凉？
英吉利点了点头，说道：“阿美莉卡，你对联姻高卢家族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这事轮得着他来管？
十三洲心思微动，装作疑惑道：“父亲这是何意？”
不确定，再看看。
法兰西在一边看着父子二人，思绪也悄悄拉远。
“日不落要与高卢联姻。”
“……”
“联姻的可能是你与高卢的嫡三小姐。”
“……”
十三洲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坐得端正的英吉利，心里一头雾水，却有直觉告诉他。
最好反对这个他的联姻。
他斟酌了下语言，随后说道：“抱歉父亲，儿子目前无心于此。儿子恐不能合高卢家族的心意。
嫡三小姐金枝玉叶，自然能找得到一个如意的夫君。”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应该没他事了吧？
他还有课业没完成，下午就要交，时间很赶的！
英吉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后就让他离开了。
法兰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眸中的玩味浓重。
“英吉利，这么想嫁入高卢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