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 或许是家乡的房子一住就是二十年,让我太多的回忆留在了这里,所以上了大学离开家,每次回来总喜欢去翻翻原来的东西。
今晚翻出来初中时候同学录,还有高中一位老友写的信。 看着当初青涩而鲜活的你们在我的花本子上留下各种稚嫩的笔记,那些环游世界、无忧无虑的梦想你们都实现了吗?而这个凌晨,你们又是在哪里做着怎样温暖的梦呢?
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已经再无交集,原本说好“一辈子”的朋友,再见相处也难免有些尴尬了。我回想起毕业后进入高中,或许是考试的失利,或许是青春期的不安,或许是成长的别扭带来的自卑,我渐渐疏远了曾经的伙伴,甚至是逃离。如今想来其他人也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吧?我总是一个太过敏感,把感情看得太重的人。所以觉得自己或别人有一点不好,便想着法子抽离了,甚至觉得一段感情一段回忆是可以彻底抛弃的。现在想想自己错过了多少值得再加回味的时光,错过了多少有情有义的人,而让自己在忌惮着别人的看法里活成了一个影子。
我总说初中时候的日子是最怀念的,虽然当时懂得很少,但是脑子里却是已经有很多想法了,有时候为友谊纠结一下,有时候幻想下未来。屁大的孩子,每天更多时候都是想着怎么玩,怎么捉弄别人,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小情愫,但总归是无忧无虑的。 上了高中,懂了更多了,每日的生活于我来说仿佛修罗场,多年后有人说起高中时光会觉得我有时候是个表面开心内心埋藏很多情绪的人,一方面现在心理已经强大的我在内心呵呵两声想说你有什么权利judge我,另一方面高中时候的我还在连连点头称是:是呀,因为我在担心啊,担心成绩,担心未来,担心自己无法长成自己期望的样子,担心被别人看出来不开心。从那时起开始关注别人的看法胜过自己。只有日记本知道,在高中最后一年我去学画画,整天整天不在学校,也不想在学校,因为那里充斥着我讨厌的声音,“恨不得马上背上背包离开这里,去色达,多呆一秒我都受不了”这是我上课常常写在小纸片上的话。极度的自卑与自负,把自己隐藏在“开心”的外壳下,无非是给自己制造快乐的假象。害怕自己的懦弱曝光于人的恐惧。
所以我不怀念高中,因着高中同学录的遗失我对这段时间的感情回忆更是寥寥,还好保留了一封老友的信,才恍然发现那时的她已经如此成熟和智慧,而我还在自己的黑洞中盘旋,久久的无法从伪装中走出来,坦然的面对自己。“黑色”,这是信里她用的一个词,如今再看,我才领悟到了自己的无知和怯懦,在黑色心境的保护色里,我拒绝敞开心扉也拒绝承认这层烂皮下别人眼中的自己,也是有着闪光点的。
我摩挲着当年大家“鬼画符”写下的给我的留言,那时的我在大家眼里是个快乐的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是要么成为漫画家要么成为艺术家的小有天份的人。说来可笑,高中以后起我就一直在寻找着认同,却因为自卑又害怕去询问别人的看法。没想到最初的认同与信任就在当年那群十四五岁孩子的笔记里。大家因为我是我而喜欢我,也会因为我身上的缺点而讨厌我,但终究,我的大部分时光因为这份真实而如此快乐和值得回忆。 那时候有讲不完的笑话,下晚自习大家成群结对一起回家,互相打掩护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做些违规乱纪的小动作,一起补习,一起抄作业,在大扫除时偷懒聊天打闹,午休时去网吧看超级女声海选,一起孤立某人然后又轮番被孤立😂,一起听着同学吹的牛偷笑,一起在教室门口的草坪上飞奔,一起“嘲笑”别人,还有毕业那年圣诞节一起唱那首我当年最爱的《孤单北半球》。
我相信不只我一人这样想,大学时候和一位失联了好久的初中好友在人人上联系上,我们一起说起那段时光,那些人和事都仿佛历历在目,有种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也说,那时好呀,人傻单纯。后面不知怎么的,又失联了。 还有让我想起来去翻同学录的人,我们也是初中时候好得简直相见很晚,高中时候疏远了,都大学以后才因为另一位初中好友的关系重新联络上。隔了七八年,生分了许多,但聊起往事却如当年一样叽叽喳喳,笑得前仰后合。她前几日在群里发了几张当年我们写给她的同学录留言,我只感叹时光飞逝,直到今晚我也把我的找出来,十年来第一次重读那些留言,才生发出这许多感慨。倍感珍惜这许多年以后虽然没有小时候那么黏腻默契但仍然相伴左右的时光中走出来的朋友。
惊奇自己会因为这些早就被遗忘的话语而受到这么多触动,但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谁说怀旧是初老的标志,怀旧让我一点点找回了自我,训着时光的轨迹,去找当年那个快乐的我。 在这初春的夜晚,依稀能听到细微的虫鸣,还有好多话想说,还有些人想要想念,而此刻我只希望大家一切都好,我也要活出我本来的高兴样子,大家有缘再见时,我会有最踏实最暖心的微笑。晚安了🌝
ps,也感谢高中时候陪我走到现在的朋友,和小学、大学、工作、研究生…各个阶段的朋友。但要特别感谢的是我的初中好友S,如果不是她想起还有个游离在边缘的我,“硬”把我拉回到原来的小圈子里,我不会像今天这样有这些奇妙温暖的想法,那段日子可能就此遗忘了…所以这篇作文名字应该叫《致朋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