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
01
在我住院期间,坐在我对床的是一个老头,总是一个人,看起来孤苦伶仃,我在医院待了将近一周,却很少有人来看他,偶尔来一两个也是匆匆忙忙,看两眼寒暄几句就走了。只有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孩子经常来看他。看起来我和那个孩子年龄相符,那个妇女向我这撇了一眼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好像流出诧异的目光。
今天天气很好,我母亲推着轮椅带我到医院的公园去散步,那个老头被护士推着也在散步。此时我坐在树荫下乘凉。
我隐约听到那个老头说:“就在那个树下停下吧。”没错,说的就是我乘凉的那棵树。
那个老头对护士说:“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的。”于是护士便离开了。此时我母亲也为我打水去了。
他就停在我对面,双眼望着我。他说希望能有人替他讲述这段故事,他双眼变得有神。双手紧紧握着轮椅的两端,仿佛这一切就在昨日。
于是故事便这样就开始了。
已经发生两起未成年女孩被杀案了,没有任何头绪,只是单纯的被杀案,没有强奸或者劫财。由于尸体在山林中找到,现场的证据,证物大多数被破坏,凶手脚印也被雨水冲刷殆尽。
这个村子不大,警察所里也只有两个警察,宫本和成言。联系两起案件,都是在下完暴雨之后,第二天被人发现的尸体。宫本和成言都一致认为凶手可能是只在雨夜行凶的变态杀人犯。他们告诫大家,夜晚下暴雨千万不要出来走动,夜不归宿。尤其是女孩子,一旦发生任何情况请大声呼救。
通过现场勘查,凶手有很好的反侦察能力,心理素质极强。
“真是为难啊,想不到发生两起案件,竟然都没有任何头绪。”成言对着宫本说。
他们午休,在村里的小酒馆喝着酒。
“是啊,没想到不长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宫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砸了砸嘴说道:“那个雪。。老板娘,再来一壶。”
“这就来。”老板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桌应声道:“不过你们得快点喝,今晚我得送我女儿回学校,晚了可就赶不上城里的车了。”
“放心吧,我们一会就走,不会耽误你的。”成言说道。
老板娘看了一眼宫本,略微点了点头,宫本也礼貌性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
听到另外那边桌的催酒声,老板娘低下头便转身进了后厨。
宫本和成言一直喝到日落,这几天的烦心事太多了,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调查遍了,都没有任何进展,难道是外来人作案?杀完人之后就逃走,等到雨夜再来杀人?就连是男是女作案都不知道。
“明明说是个好天怎么忽然下起雨来了,真晦气,”成言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警察所里的衣架上。“看这雨势估计得下一晚上吧。”
“这地方夏天特别爱下雨。”宫本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还关心这个啊?”
“我是在桌子上看见不知是谁的地理图册,说这地方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宫本说道。
“别管他了,还是想想案子吧。”成言坐在椅子前喝了口热水。成言酒喝的太多,有点头晕。“对了,今晚要是一直下暴雨。那么凶手是不是会出现?”
“有可能啊。”宫本靠在椅子上说道:“酒馆老板娘说今晚要送她女儿回学校……但这暴雨天怎么送啊?”
“嗯……不好,赶快走!”宫本和成言同时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出了门。
02
“雪穗快开门,怎么这么早就关店了。”门外面的村下急促的敲打着木门。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雪穗说着便轻轻地打开了木门,四处张望着。
“我可想死你了,小宝贝,快让我亲亲。”村下伸手去摸雪穗的脸。
“别胡闹,我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雪穗打掉她的手。坐在了床边,看向窗外,窗外乌云密布,可能今晚要下雨了。雪穗心里想。
“你女儿的事情我忙前忙后找关系,这事我已经给你办成了,你怎么奖励我?”村下手又不老实的伸向雪穗的衣服里。
雪穗从外屋小心翼翼的拿了点酒出来,放在桌子上,村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雪穗又给倒了一杯,村下又一饮而尽,不长时间,两人便喝光了一瓶酒。
每次之前都有这种习惯。
“我女儿睡下了,在里屋。”雪穗躺在了床上,任由村下的手在她身上游动。
雪穗是一个寡妇,父母双亡,丈夫因故去世,眼看着女儿要到了上初中的年龄,却没办法上学,没有关系进不了好的学校。这才托村下帮忙。
雪穗在村里开了个小酒馆。
村下是这个村里稍稍有点势力的人,又好色,家里有妻子,外面还有孩子上学。还出来沾花惹草,村下早就看中了雪穗。
外面猛烈着下着大雨,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向窗户,在这酒馆的内屋里两个人也猛烈着让身体互相摩擦,胶着,一次又一次伴随着雷声,达到了高潮。闪电映照着两人的脸庞,可以清晰看见,雪穗脸上的红晕,犹如一块白布,染上鲜血一样。雪穗骑在村下的身上,身体不停的晃动,眼睛望向窗外,望着外面这杂乱的世界,不知在思锁什么,她一次又一次的高潮,眼睛有些迷离,终于抵挡不住村下最后的冲刺,雪穗咬紧牙关,双手把着村下的肩膀,身体一阵抽搐,便歪躺着在村下的身上,眼睛无神的望向窗外。
外面的雨还一直在下,风呼呼的刮着,敲打着门窗,窗户好像被吹开一个缝。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屋里显着格外的大。
雪穗突然一愣,有人吗?刚才是人吗,在窗外走过去了,不对,不是走过去了,是在那看,屋里的一切他尽收眼底,是谁,在这雨夜出来。雪穗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雪穗在那一刻眼睛与他四目相对,他带着帽子,上半身好像是雨衣,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感受到他眼里的冷漠。外面漆黑一片,只有一双眼睛盯着雪穗。
“怎么了?”村下用质疑的口气问。
他从刚才的余热中刚缓过来。“酒劲真他妈的大啊,搞得我头晕。”村下骂道:“还不快从我身上下来,你要压死老子了,他妈的。”
雪穗慢悠悠地从村下身上翻到了一侧,她有点回不过神,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村下起身穿上衣服,看了眼床上的雪穗,没说一句话就下地了,心想她指定是被我搞爽了,心里骂道:“骚娘们。”
“酒劲真他妈的大!”村下又啐了一口。
村下推开门,刚要出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一个闪电,霎那间,屋里透亮,亮的发白。雪穗的女儿正站在里屋的门槛上望着村下,似笑非笑。
03
外面瓢泼大雨,漆黑一片,偶尔的一次闪电,把两人的脸庞照的煞白。两人在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都思绪万千。
宫本和成言披着雨衣,赶往村里一天一次开往城里的大客车,村子不大,但要到客车站点,穿过一片林子,通过一条羊肠小路,才能到达大路。
“现在五点,咱们得抓紧点,不然要来不及了。”宫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手表。
“这小路我们也要留心。万一杀人犯就在这附近,可能就盯着咱们呢。”成言四处张望着,可是大雨滂沱,只能看见眼前一片雾茫茫。
树林杂草茂密,根本看不清东西。别说黑夜了,就算是白天,有人猫到这林子里头也不会被人发现,作为藏身之地是最佳的选择,成言心里想。
宫本体力好,很快与成言拉开了距离,赶在了前面。成言呼喊着宫本,但成言的声音被大雨打在林子上的雨音压的什么也听不见。
宫本发现她时,她倒在血泊里,上身衣服被扒光,蜷缩在泥水里,脸部被人划烂,看不清模样。眼睛突睁的,死不瞑目。头部受重创,不规则形状,这是致命伤。宫本对成言说:“凶手应该是在她身后尾随,随后拿着利器或者其他物品,使劲一挥手,一击毙命。毫无征兆,她就扑通一声倒在了泥水里。”
成言赶到时,宫本一句话没说,成言看了看她,脱下了雨衣,蹲下盖在了她身上。所有的证据或者其他嫌疑物品早就已经随着雨水被冲刷没了。现场保护已经毫无意义,尸体被雨水淋的跟着烂泥混合着,仿佛是一个泥人。
成言看了看宫本,看不清宫本的模样,震惊?愤怒,或者伤心?成言看不出宫本的内心世界。成言望着宫本,在警察所里,自己本来就比较孤独。老警察退休后,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他主动申请来到这村里,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不会骂人,不会调侃人,一本正经,但对村里的人都比较友善,有什么困难都主动帮忙。
宫本的脸被雨衣挡住,身体微微颤抖,只有宫本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已经是第三起案件了,这样一个花季少女本应该是活蹦乱跳,守着父母面前撒娇讨吃的,如今却一个人孤苦伶仃蜷缩着躺在了泥水里。死了,就这样死了。睁着眼睛死的。
宫本此刻又回想起自己的女儿。
“你走吧,我在这守着。”宫本蹲下来两眼无神的望着尸体。雨水不管不顾拼命的打在宫本身上。
“这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不要太伤心了。人各有命。我们只能尽力将凶手捉拿归案。”成言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回去问问,谁家女儿不见了,不见的让他们来认领。”宫本虚弱的说:“尽量委婉点。”
“好,好,好,我这就去。”成言颤抖着,说着就拼命小跑往村里赶。
“女儿你快点,一会赶不上去学校的车了。”雪穗站在酒馆门口喊着,手里提溜着红色雨伞。
“妈妈,你着什么急啊,现在才五点。”雪玲望着门外的大雨,又慢悠悠的转头看了看钟。
05
这个老头就坐在我对铺,我有时候起夜每次看到他,他都没睡觉,眼睛直勾勾着瞅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好像在数数,天花板上的雪花有什么好数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失眠了,在我失眠的时候,我看见他,他正侧躺着身目不转睛的瞅着我,他开口说话了,说: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这次给村里修路,别忘了我在上面也说了不少好话。”村下翘着二郎腿坐在村长的椅子上。
“我知道,可这次不能再拿回扣了。”村长背对着村下瞅着窗外。
“这次就拿一点点,五百万,拿个三五十万没人知道。”
“三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不是说拿就拿的,这要是被查出来,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以前数目不大的时候,拿个三五千你也不害怕,这次五百万呐,上面拨下来五百万,你不心动?”村下抿了抿嘴。
“我心动,也不敢动,这次是上面监察修路,这钱动不得。”
“你到底拿不拿?”村下从椅子上腾的跳了起来
“不拿。”村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村下夺门而出。
天空万里无云。
如果没这桩子事,喝喝酒,看看老板娘,绝对是个好心情,村下心里想着:“瞅我这脑袋,忘了一件大事!”
村下在村里其实没什么职位,以前就是一个小混混,没人瞧得上他,后来他仰仗着在城里的权有势的外甥,才娶了媳妇生了个女儿,已经有十五六个年头了。但狗永远改不了吃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村下来到雪穗开的小酒馆,进门就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在那喝酒,宫本和成言。
这俩人不去追查凶手,倒在这休闲地喝起酒来了。村下嘴一斜,哼了一声:“雪穗给我拿两瓶酒,一瓶在这喝,一瓶带走。我女儿今天回来!老子,开心哈哈哈哈”村下看见雪穗跟他俩嘀嘀咕咕什么才大声喊了出来。
雪穗瞅了一眼村下便进了后厨。
宫本来到这个村子里能有三个多月了,可跟村下没打过几次交道,只有刚来那次在村长办公室见到他才说了几句话。偶尔见了面,也只是点个头而已。村下想这人太不识抬举了,哪个人到咱们村不是先到我这问个好,送个礼什么的,他倒好连个屁都不放,村下最看不惯这种不懂规矩的人。
村下一直看着宫本和成言喝完酒出了酒馆,心里还是堵着这一口气。村下掂量着自己也差不多了,再喝就该耽误事了。说着就起身拎起酒瓶就往家里走。
也不知道自己婆娘在家做什么好吃的给孩子。村下嘴里嘟囔着,心里美着。
村下出门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人呐,就跟着天一样,说变就变。”
啐了一口痰走了。
村下冒着大雨从家里出来往公交站赶,出门不远便遇上了成言。
“村下叔这暴雨天你往哪走?”村下抬头看了看没穿雨衣被淋的透透的成言。
“怎么,我去接我女儿,你也管吗?”村下瞥了一眼成言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成言猛的一激灵。
一个响雷,从天而降,成言心里一颤。
06
村下认出来了是自己的女儿,没错,是他的女儿。她女儿肩膀有一个黑痣。他看见他女儿上半身一丝不挂倒在泥水中的样子,霎时间身上的所有痞气都不见了。他变成了一个父亲。一个没人可怜的父亲。他抱着他的女儿哭喊着,紧紧抱着他的女儿。这是一个父亲的心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蹲下来脱下衣服盖在了死去的女儿身上,随后把她抱起来一步一颠的往家里走去。宫本和成言没有去阻拦,阻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雨已经停了,漆黑的夜晚,村里不见任何光点。
这是第三起案件。村长知道已经瞒不住上面了。本来想等上面拨了修路的款,宫本他们破了案,再上报。如今看来已经不成了。这次发生的事情是村下的女儿被杀死。
村下很快就将此事告诉了自己有权有势的外甥。很快省里就来了调查组。
由于执拗不过村里的人,前两具尸体已经由家人自行安排下了葬,证据也随之消失。
然而在村下死去的女儿身下却发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
省里来的调查组通过抽取了全村人的血液,做了DNA鉴定。很快便发现了凶手。
凶手不打自招,随之又供认了前两起杀人案。
三起凶手案,随之告破。
在医院里,给我讲这件事的那个老头从他床下被褥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递给了我:“这是一个记事本,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我把日记翻开,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稀看得清楚。
第一页写着宫本两个字。我翻开第二页……
我正看的入神身边一个声音响起来,是护士的声音。
“宫本先生,该吃药了。”旁边的护士说道。
我猛然抬头,看着那个老头。
07
仿佛这一瞬间天就塌了,对于二十多岁的他,正处于迷茫的时期,无所事事的时期。有了孩子之后他真正又有了追求,又有了对生活的向往,他把心血全部倾注在了她身上。
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没了女儿就等于没了一切。身上的哪块肉都能丢,但心头肉不能丢啊。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顿时感觉身心无力,瘫倒在了地上,掩面痛哭。他在同事眼里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乐观的人。可自此以后却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没了任何表情,就像一个每天工作的机器,不知疲惫。
他声嘶力竭,却很理智。他一边工作,一边四处寻找她的踪影,可这么多年来,却毫无进展。
就在近期他和同事抓到了一个入室抢劫的人,对他刑讯逼供。无意间透露出二十几年前拐卖儿童的事。
时间,地点,年龄段。一切都很吻合。孩子被卖到哪犯人记得,竟然只不过是隔了一个车站而已。 却不记得买他的人是谁。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快退休了,离他退休还剩几年的时间,他想直接申请去那个地方工作,直到退休。他向上级讲明了原因,他不想直接贸然去找她,万一已经组成了家庭有了孩子,又或者她的养父母健在,这回成了阻挠,也会给她造成困扰。他想有个正当理由到那个地方,慢慢暗地调查这件事情。上级很理解,但也请他多多考虑,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是未知数。
考虑到了许多,如果唐突的去找她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又或者不是她的女儿,只是巧合而已。但他顾虑不了这么多了,他必须铤而走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时时刻刻的挂念她!
他如今还记得那天下午妻子来到警局的那句话:宫本,咱们的女儿丢了!
08
在我翻看的记事本里我发现有三页不同的字形,显然这是来自三个不同的人写的。
第一页字体很隽丽。
原文如下。
有一天雪玲哭着回到家,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说话,只知道在那里哭。我没有多问,安慰了雪玲之后,把她乱了的头发整理一下,便让她吃了饭睡觉去了。一连几天都这样,雪玲开始不爱说话,晚上回到家吃的饭也比平时多。雪玲一直在我眼中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她不想说,只能我自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往常一样早上她带着餐盒去上学。小学在村里面,我就一路跟在她的后面,突然两个小丫头便拽住了雪玲,一直拽到不起眼的林子里。
呦,今天这饭菜,也不错啊,都给我们吧。其中一个说着便把我女儿的餐盒里面的饭倒进了她们的餐盒里。
我怎么能容忍有人欺负我的女儿!那是我拿命换来的!不仅是我的命,还有我丈夫的命!我没有出面去制止她们。我怕伤到我女儿的自尊心,这对于我来说。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懂。
我会给我女儿一个安全可靠的成长环境的。我发誓。我悄悄的记下了她们的模样。
老天真好,第二天晚上下起了暴雨。农村里的孩子很少有人亲自接送上学,都是自己上下学。我看中了这点,果不其然,其中一个没有家长来接孩子。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雨太大,分不清你我,我穿着雨衣,从后面用石头狠狠砸向了那个女孩,她一下子就倒地上了。我背着她的尸体,就扔到了林子里。
村里的警察局里由于老警员退休,调来了一个也快退休的老警察。后来我听说他是刑警。我也有些害怕。可事情已经出了。害怕没有什么用。
我以为他是刑侦专家,会看出破绽,我刚开始还害怕林子里会不会留下我的脚印,那双脚一看就是女人的脚。可后来风平浪静。于是我又开始想着怎么去杀第二个人。又是一个雨天,我选择在雨天,也是为了误导他们以为只是个喜欢在雨天杀人的凶手。
如出一辙。石头砸死,抛尸荒野,可能留下的证据我都毁掉了。可我回到家却发现了一件事,我头上扎头发的皮套不见了!红色的,特别显眼!我胆战心惊。可已经没有办法回去找了。我祈祷大雨冲刷着一切。把我的东西也冲刷掉!
护士走过来告诉我多休息,我原本打算把这三页看完的。宫本先生这时却说:“不妨,可以以后再看。”
失眠的夜,那天晚上他又给我讲了一段故事。
09
尽管是寒冷的冬天,但在火车站旅客似乎永远是络绎不绝。回家的,或者走亲访友的,在这个通信技术并不发达的时代,绿皮车仿佛像是连接在城市中的绿色纽带。
火车站旁的一个破旧旅馆中,他们没有住店,两个人贪婪的伸出双手靠向发出温暖的土质烤炉,使劲的榨干火炉发出的温热。喷出的火苗一晃一晃,映在旁边一个小女孩的脸上。
她双手扣紧在一起被用绳子缠绕着绑在一起。一件单薄的破旧棉袄和棉裤,还有一双漏出脚趾的布鞋。
“喂,醒醒!”一个男人捅了捅身旁的这个女孩,是在试探她死没死。
“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另一个男人焦急的说道,双手不停的来回揉搓,以此用来取暖。
“再等等,应该很快了。”
女孩被捅醒,或者说睡得正香被惊吓而醒,她望了望四周,一双眼睛茫然无措,她的眼睛很明亮。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在那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过年是一年中重中之重的事情。年就意味着能吃上肉,能穿上好衣服。
女孩吵着要跟着母亲去集市置办年货,那是她第一次来到农村的集市,各种东西让她看花了眼,大红棉袄大绿裤子各式各样挂在搭好的衣架上,一排排春联整齐的码在地上。人流涌动,推推搡搡,人都是贴着人在走着。
冰糖葫芦的吆喝声,由远及近,
“妈妈,我要吃冰糖葫芦。”她转头喊了一声。
多年之后她想,如果可能,她发誓再也不会吵着要吃街角的冰糖葫芦。
她和母亲被拥挤的人群冲散,被两个人强行拽走。一个人捂住她的嘴,一个人把她背了起来,当她反应过来,她哭喊,声嘶力竭,她使劲拍打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肩膀,但都无济于事,没人关注她,旁人只当是没给自己买东西而乱发脾气的孩子而已。
她哭昏了过去,她被装在了麻袋里,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只感觉头晕目眩,晃晃悠悠的,她哆哆嗦嗦的瘫坐在地上,她的嗓子喊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恐惧极了,她想她的妈妈,妈妈在哪,你听到了吗,她在心里喊着,眼泪在脸上乱躺,但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很长时间之后吱呀一声什么东西停下来了,她感觉身体被腾空,她被提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被摔在了后背上。
重见天日时,她不知道她在哪,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有人路过时斜眼瞅了她一眼,随后便又提着行李匆匆离开了,没人爱多管闲事。
“你们可以终于来了!”在火炉旁烤手的男人看着进来的老夫妇站了起来。
“看看,看看这模样,怎么样,没问题吧。赶快给钱吧。”另一个男人说着便伸出手,一副拿钱来的姿势。
“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来的老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老太太蹲下瞅了瞅女孩的模样,着实俊俏的很。女孩顺势往后缩了缩。陌生男子见状拽着绳子使劲的又把她往前拉了一下。
“她叫什么名字?”老太太怜悯的看着这女孩。
“不知道。”陌生男子瞅了一眼女孩答道。
“那就叫雪穗。”老太太眯着眼睛一脸慈爱。
10
只有五岁的雪穗被拐卖到了这个村里当了童养媳。她是被打晕了带到这个村里的。老头老太太生怕她会记住回去的路。他们太谨慎了。
雪穗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醒来,她开始哭喊,喊着,妈妈,妈妈,一声声妈妈叫着人心碎,她满脸哭痕,她说她再也不吃糖葫芦了,让我回家!!她用手使劲的挠着门,她太小了,没有任何力量,木门纹丝不动。她以为是她贪吃糖葫芦才把她关到这了,她太单纯了。雪穗从醒来就一直哭,一直哭到她再也喊不出话。呆坐在炕上。
买她的老头老太太在长满灰尘的窗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们就看她闹,人看小,狗看老。小时候闹就说明长大精着哩。老头就希望她闹,这样以后生孩子,孙子也都聪明着。
“儿子,去,把这几块酥糕给她拿去。”老头站在屋外对着他大雪穗几岁的儿子说道。
“我才不去!”他儿子扭头说道。
“为啥不去,赶快给我去!”说着就要抬脚踢他儿子。
老头把门打开,他儿子委屈的拿着酥糕递给了雪穗。
雪穗也是饿了,看都不看进来的一眼,拿起酥糕的就吃。
“我叫大树,你叫什么名字?”大树低头看着狼吞虎咽的雪穗。
“她叫雪穗。”大树他妈在外面喊到。
雪穗听见外面动静,浑身打哆嗦,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看见他正咽着口水,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酥糕。手一个劲的擦着嘴。可怜巴巴的。
雪穗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东西伸出一只小手五指张开递给了大树。大树诧鄂,她什么时候把酥糕放兜里的!
原来大树递给她的时候,她就赶忙一边吃一边把剩下的酥糕揣进了兜里。在窗户外面这一切老头都看的真真切切。
年龄不大的雪穗,哭闹了一个多月,就再也不想家了,她把这当家了,她整天喊着树哥,树哥。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雪穗长大了,身子也发育成熟了。她心想再大些就嫁给他。女人望见了爱情,便什么也不顾了。
雪穗干活也是把能手,下地拔草,放牛。天不亮就起来剁饲料,喂猪。雪穗把猪养的白白胖胖的。跟她树哥一样。她心里美着哩。
雪穗怀孕了,这对于这一家子都是高兴的事。雪穗的公公婆婆天天喊着抱孙子,她婆婆把小虎鞋小虎帽从一岁做到了三岁。她公公说:“这婆娘真是着了魔。”她公公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更是美着。
孩子要降生了,那是半夜。雪穗疼的使劲抓着被褥的角角。大树看了一眼雪穗,雪穗也正瞅着他,但她说不出话。大树知道要生了,他连忙起来叫了自己的爸妈。很快村里的接生婆来了。
“使劲!”产婆说了几个使劲之后,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公公还有大树在外面一阵高兴。婆婆从房间出来却说了句:“没鸡儿。”
公公和大树一下子摊在了地上。
天亮了。
生下的孩子不见了,雪穗连看都没看见孩子一眼,她就听到几个使劲,听到一句扔了!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雪穗醒了以后,大树跟她说:“孩子死了。一出生就死了。”雪穗不信,她听到孩子哇的一声,才泄了力,晕过去的。
大树说:“等养好了身体,再生一个。”雪穗没说话。
第二年,年前大雪封山,家里吃得紧,养的猪也都卖了。也剩不下多少,怎么也都吃不到正月十五。大树对父母说:“趁着功夫,我出去务务工。雪穗想吃酥糕。”
他父母说:“挣了钱,就回来。三十之前一定要回来。”
这一走,大树再也没回来,后来才知道死因。大树给人装煤时,司机没看见后面有人,倒车给碾死了,从头一直碾到脚,血水渗进了煤里。钱也没赔多少,说是由于个人原因。
雪穗到最后也没给大树留个儿子,自从大树死后,她公公婆婆再也没给她好脸看。说她要不是想吃酥糕,他儿子就不能出去,不出去就不能死!
当初就不该买她回来,花那么多钱,到最后没办人事。一个种都没留下来。老太太在里屋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在外屋忙着做晚饭的时候都听见了。
“妈,该吃饭了。”雪穗说道,端着一个碗进了里屋。“咱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老太太瞅都没瞅一眼雪穗。“晚上怎么做的粥?”
“啊,妈,这是昨天剩的饭,熬的粥。”雪穗答道。
雪穗知道老头去了村外,去买药去了,最近老太太身体不太好。雪穗看着老太太喝完一碗粥。
“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喂猪!”老太太看着雪穗没好气的说道。
“没什么,我怕一会再也看不见你。”雪穗在门口的阴影里盯着老太太说道。
“这是什么话?”老太太稍稍抬头翻着眼说道。
雪穗听着老太太说完这句话,接着看她嘴角抽搐,一下子就栽倒在了炕上。
雪穗把老太太身子放平用被子蒙了上去自言自语道:“说的是鬼话。”
老头半夜才赶回来,一回来,雪穗就哭了,说妈死了。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跑到里屋,看着炕上被被蒙着的老太太,一掀开,脸色发青。
雪穗说她出去喂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妈倒在了地上,我以为是晕过去了呢。
老头嘴一歪,刚要说,你能骗得了我吗?雪穗站在老头身后,准备好的绳子早已经套在了老头头上,雪穗使劲往后一勒,老头双手握住绳子使劲的拽,可上了岁数的人怎么能拽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很快老头双手不动了,脑袋耷拉了下来,雪穗看了看老头没了呼吸,把绳子取了下来,扔到火里烧了。随后把老头拽到了炕上,和老太太放到了一起。
这一切她都想好了怎么应对!
11
半夜,雪穗从锅下面,抽去一根燃了半截的木头棒子。
她手握着燃着的木头,火光映着她的脸,没有一丝表情,面如死灰。
她先是把其余的干柴散落着放在地上,然后她走进躺着死了的老头老太太的屋里,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把火把扔到了破旧的棉被上。一眨眼的功夫,棉絮子呛人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雪穗站在门外看着已经着了的老头老太太,火势蔓延到纸糊的窗户,这时她又把屋外的柴火一起点了。
雪穗坐在屋外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就冷冷的看着大火已经把三间房子烧透了,她跑去村下的家,开始拼命的敲门。呼喊,求救。雪穗知道村下一定会帮她,如果她回报他。
除了钱以外的东西,雪穗什么都没留下。
自己全身上下和脸上早已抹上了锅底灰,像是从火里刚逃出来了一样。
村下看见雪穗的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雪穗刚要说什么,远处的浓烟和大火已经说明了一切。
村下心里想着,她现在一个人,如今有麻烦了却来找我,这足以说明了一切。村下嘴角狡黠的一笑:“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村下双手抚摸着雪穗的肩。刚好村下的妻子也被吵醒了。
雪穗说道:“家里着火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爸妈都在里头,我救不出来。可能现在,现在已经……。”说着便哭了起来。
村下看了一眼雪穗说道:“快,这就去看看,把村长也找来。”
赶到雪穗家的时候,已经烧的只剩四面墙了。雪穗扑通一声就倒地上了,开始大哭。说自己应该救爸妈的。雪穗使劲砸着地,指甲都崩裂开了。
村长早已经到了,看到此时此刻的这种情景,再看看雪穗,已经伤心欲绝快昏过去了。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谁也不会怀疑这样一个女人,况且冬天着火的烧死人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村下和村长一商量,把火扑灭,把尸体找出来,埋了。
可雪穗怎么办?这是个难题。
雪穗趴在地上说哭道:“我无亲无故的该怎么办呢啊!还让不让我活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村长问道。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打算?”
“这也不是办法啊。”村长难为的挠挠头。
尸体被找了出来,两具。雪穗撇了一眼尸体,都烧焦了。
村下连忙招呼了几个人,找个坟圈子埋了。
如何安顿雪穗却成了难题。
第二天雪穗自己找到村长说道,打算把房子卖了,在村口开一个酒馆,虽然村子不大,喝酒的人却不少,很多人都是从城里买酒,太费劲了。这样也能方便大家。
“这样真能行吗?你可想好万一倒闭了,可没人救你。”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村长你放心吧,我一个人也无牵无挂了。”雪穗望着村长说道。
“也只能这么办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村长说道。
雪穗的酒馆在那场大火不到一个月就开业了。大部分都是村下帮忙。当然,雪穗也作为回报,在酒馆开业的第二天晚上俩人就缠绵不休。偶然一次雪穗打听到当初她生下的女儿其实没死,被别人抱养了,如今她养父养母的儿子意外死了。雪穗二话没说便找到那家人,那家人迫不及待的就把女儿给了她。一个女娃娃,不能传宗接代养了也是白养。
从此雪穗有了寄托。
她把她当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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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只有一小段简短的话。
成言望着宫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他就是凶手!可是村下女儿身上的精液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确实是宫本的。而且前两起凶杀案也是供认不讳。
成言又回想起了一些事,上回说道的那本地理杂志是不是就是宫本的,他为了什么时候方便作案才看的。而且有一次宫本夜晚值班,半夜下大暴雨,成言不放心便来到警所来看看宫本,却看见披着雨衣的宫本,像刚从外面回来。雨水顺着雨衣往下滴。宫本却说刚才起夜上了个厕所。成言没多想,厕所也的确在屋外面。
宫本来之前没有发生杀人案件,宫本来以后才发生的案件。而且每次案件发生都是宫本先到现场,每次的证据也都是寥寥无几。这次也是宫本先找到村下女儿的尸体。而且更变态的是竟然强奸了她!成言想指定是宫本先到现场把本该有的证据毁灭了。
可又是什么促使宫本杀了三个人!在熟人面前却又能这么谈笑自若。宫本心理真是变态到了极点!想想自己还和杀人变态狂一起喝酒真是后背直冒冷汗。
第三页字体刚劲有力。
原文如下。
来到这个村子里,第一件事就去找了村长,那天上午村下也在村长屋里。
我向村长打了声招呼以后,寒暄之后,我便侧面询问关于拐卖儿童的事。
村长支支吾吾的,没有说什么子丑寅卯。一村之长能不知道有村里多少户人家?有多少口人?
我叫村长不要担心,刚才在门外你和村下的谈话我没听到。
我注意村下坐在旁边,双手紧握着椅子扶手。给村长使了个眼神。
村长叹了口气,反正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告诉你也无妨。村长保证如今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村下却抢过话说道:“那都是二十,三十多年前了,一共有七个女孩子被拐卖到我们村里。”
“二十多年前的有几个?”我问道。
“两个。”
“哪两个?”
“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问到怎么死的。
“难产,死了。“
我心里的弦甭的很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另一个呢?
“村口开酒馆那个。死了丈夫,死了爹妈,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
我没多说,村长和村下也没多问。
我只能抱着试试态度,我去了酒馆,远远地看见了老板娘,确实有几分相似。可我不敢确定。
很快在我到这个村里就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接到通知,第一个到现场的,成言随后才到。尸体周围环境太复杂,一个女童,被杀害。头部受重创,仿佛是钝器,一击毙命。周围脚印已经被泥水冲刷掉了。我专门对村里的人做了调查,可此次搜查没有任何结果。没有目击者。嫌疑人也没法确定。
村长找到我,希望我尽快破案。
不久之后,暴雨夜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同样的手法,头部重创,一击毙命。我在现场却发现了一个东西,在草垛里,很不起眼,应该是风吹到那,挂住了。一个红色皮套。我没有告诉成言,因为这个皮套我见过!就是酒馆老板娘用来扎头的,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这个红色皮套。但是也许是个巧合,又或者其他人陷害她,都不一定,暂时还不能下结论。
又一次雨夜,我怕雪穗再次出去杀人,便偷偷的在她屋外,盯着她。我却发现村下进了她的房间。我看见我宝贝女儿和那个跟我年龄相符的人在一起!在床上做那种事情!这个老东西!我在窗外看着她们,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了雪穗后背上的红色胎记!那是我的女儿,我清楚的记得,我女儿也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一模一样。雪穗好像看见我了,我和她四目相对,他应该看不见我,我穿着雨衣,捂的很严实。我急匆匆的借着雨夜走了。
一次中午午休,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听见村下说今晚他女儿从学校回来。我心里暗暗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原因有两个:那晚,我看见雪穗和村下在炕上。我看见了雪穗眼里充满了无奈和心酸。她是被迫的,她是不甘的!我不能容忍我女儿被那样一个流氓侮辱!那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的刑警经验,我心里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被村下抓着。难道村下知道雪穗是凶手?用此来威胁她?从雪穗的眼神当中我看得出来,雪穗一定不会告诉他自己杀人的事情。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可雪穗为什么会去杀了两个孩子?什么情况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不在她身边,我没法推测。
第二个原因:我杀了村下的女儿,留下足够的证据,同样的雨天,同样的手法。可以将三起案件直接联系到我身上。那样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女儿!作为这么多年的补偿。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这里努力的活着,没有人关心,她一定恨透我了!
雨下的太大,果然在回村里的道路,我遇见了村下的女儿,她跟村下长得很像,我不会认错。她从我身边经过,我拿起石头狠狠的砸到她的头上。她倒在了地上,我把她上衣扒了,这样可以让后赶到的成言怀疑,凶手想要先杀后奸,可在我赶到的时候,凶手没有来得及,便逃跑了。这样可以暂缓一些,成言对我的怀疑。毕竟是我一个人发现的尸体。而且前两具是我在到这个村里的时候,才发生。难免会引起成言的怀疑。
尸体放在警所里的唯一的停尸间,晚上我和成言轮流值班。
在上面来人之前的那个晚上,我把准备好的精液倒在了村下女儿的腹部和大腿内侧。
我已经做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