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弟弟

    父亲共有兄弟二人，到了我们这一代一共有四人，除了我和弟弟，还有嫡亲叔伯的弟弟和妹妹各一位。 我比弟弟大四岁。他小时候脸圆乎乎的，看起来象个红苹果一样，十分可爱。我上六年级时，他正式入学了。

      刚上小学的他十分顽皮，时常因为和小朋友玩而忘了上学，有一次被爷爷发现了，硬是用一根棉梗将他撵到了学校，直到上课铃响了，老师进入教室爷爷才离开。“追得我累死了，可不把他送到学校我也不放心。路上的人看着我们爷俩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都有点纳闷，我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爷爷后来回忆说。

      他是那种很有号召力的男孩子，总喜欢把在露天电影里看到的电影情节在现实中演练一番，特别是战争片。他曾当过“佐罗”，“小兵张嘎”，在河堤上跑着闹着做各种游戏。 他的动手能力特强，脑袋瓜子特别有灵气。他亲手制造过弹弓、“手枪”、红缨枪，还有可以在池塘里划行的有动力的小船。还喜欢拆各种东西比如手电筒，手经常脏兮兮的，没少挨妈妈的数落。

      和他相比，我的动手能力就相形见绌了。我的游戏就是将板凳叠起来，自己钻进去再爬出来，或者摘些花草，排成各种图案。他的动手能力在今后长大后的岁月中得到了很好的发挥，曾经用各色电话线纺织成一幅有心形图案的卷帘，色彩斑斓的，至今还挂在老屋的房门前，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弟弟是个小馋猫。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喝牛奶，有时候牛奶喝完了，还乐呵呵地吸吮着奶嘴儿，憨态可掬的，十分好玩。打我记事起，他就精于购物，如果他有二角钱，马上就可以换算出可以买几颗冰糖、多少瓜子和几块甜饼。我们最喜欢吃的零食有薄薄的表面涂有白糖粒的饼子、象五角星一样的饼子，还有“猪耳朵”。在夏天，汽水成为我们的最爱，他也乐于跑腿。每次出门前，他都会问我：“哥哥，你是要白色的（柠檬味）、黄色的（橙味）还是绿色的（香蕉味）？”我当然最喜欢绿色的了，看着就想喝。爱吃零食的他却几乎成了“斋公”，不喜欢吃肉，更不会吃鱼，不吃鱼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麻烦。他曾一本正经地跟我们说：“要是鱼不长刺就好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令我们捧腹大笑。后来他在当兵时给我来信中说：“每月的津贴除了买牙膏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之外尽买了零食，我那嘴中的牙齿如同老鼠，不常咬点什么东西就不舒服。”看来他是一只小馋鼠才对！

      我和他的关系很好，很少有什么矛盾。即使有一点小小的磨擦，也很快就烟消云散。他上一年级到四年级时总喜欢和我睡一张床，睡前总缠着我给他讲故事，逼得我经常找《故事会》、《故事林》等书来充实我的储备库。他的记忆力特别好，重复的故事他一听开头就听出来了，根本无法蒙混过关。而且他还会胳肢我的腋窝让我笑个停以示处罚，只好改编课本上故事或者将道听途说的东西加以发挥。他喜欢一边听，一边问为什么，问得我心里直发虚，要知道，我也只是个孩子，所知道的知识实在是太局限了。 后来我上初三了，功课紧了，每天还要上晚自习，回家后他早已睡着了。讲故事的日子就基本结束了。这时，家里多了一套父亲带回来的《十万个为什么》，他可以自己找问题的答案了。

      在高中阶段，他依旧是文艺方面的活跃分子。毕业后他去了浙江打工，在工作之余，他交了几位笔友，友谊之花到处开；在劳作之余，他与工友们一起喝酒，再现豪侠之气。 旅居一年之后，他放弃了那份工作，决定投身军营。几经周折，终于得以到湖南某地的空军后期部队服役。希望在军营里，他能找到他新的起点，实现自己的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