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母的日子

“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医生的一声质问，我羞红了脸。

此后，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同呼吸共命运。一同走进课堂，一同灯下疾书，我们共同经历了那段东部山区任教的日子。尽管那段日子充满了灰色，但每当躺在床上，我对正在踢我肚子的孩子说：“谢谢你和妈妈做伴！”即刻，我便觉得我并不孤独，是难言的幸福。

“就要生了，你怎么还不准备！”妇产科医生厉声训斥我。我惊讶的望望我手里握着的产检用的几卷卫生纸一脸的茫然。一个多月前，我肚子就一阵阵的针样的疼痛，伴随着一股股的流出的尿液，我幼稚的认为这是妊娠正常的反应。直到今天那疼痛紧紧相逼，我觉得不对才赶紧来医院检查。医生斩钉截铁地说：“羊水破了，生吧，不然孩子危险！”

我是走着路来到医院的。肚子一阵阵疼痛难耐，我不停的往厕所跑。只有蹲下才舒服一些。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老天护佑，我的这些粗心麻痹的行为足可以扼杀我已经成型将近临产的孩子。

剧痛过后，我的儿子还是顺利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伴着儿子第一声啼哭，我流下了幸福的眼泪。上天赐给我一个小生命，我当妈妈了。孩子的脸嫩得让我不忍触碰，担心一亲上去就会流出水来。眼睛紧闭成了一条长长的缝，后来才知道这是大眼睛必有的雏形。

不知什么原因，生产过后，我三天三夜没合眼。孩子在我身边安静的睡着，我安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没有睡意无法闭眼。无眠，也许是我初为人母必有的仪式吧。

儿子在我的哺乳下一天天长大，看着小小的他，我的爱泛滥成海，我可以把我的一切的一切都给他，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所以当被他吸吮的乳头裂成一道道血口，我咬紧牙关，却是担心乳汁不够他吃而一阵阵揪心。我不顾老人“不要养成他絮絮嘴，要按时喂奶”的劝说，孩子一啼哭就把乳头塞进了他粉嫩的嘴里。于是，乳汁伴着我的鲜血一起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

其实，我的初为人母之时，何尝不是一切母亲最神圣最幸福又最为担当的时刻！又何苦在这里絮聒。只是，我想儿子了！此刻，眼泪又一次从渐渐衰老的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