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槐树街往事》【一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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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怂早早就无证驾驶了啊？”张正平呵呵一笑，“怪不得呢！一定是小任给你上了个计策，叫你不得不就范了！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当你怂见了人家长得一表人才，就欺负人家，最后弄了个骑虎难下，原来是我政治工作做多了，把谁都当阶级敌人呢！”
“你怂哎！”正坤脸上越发红了，“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既然跟晓霞结了婚，肯定要对她负责到底！这一向单位太忙，等过一阵子，不太忙了，我就跟我队上说，叫把晓霞的户口迁过来，也算是给她吃个定心丸。”
“你怂，深谋远虑！不愧是名牌大学生！”张正平哈哈大笑起来。
两荤两素四盘菜端上来了，酒也拿上来了。
于是两人便一边吃菜喝酒，一边继续说话。
“既然你以后不一定回来，对服装厂的事你最好不要掺和得太深。”张正平说。
“噢……”正坤笑了一下。
“服装厂里实际很复杂的。”张正平继续说，“虽说我到厂里蹲点时间不太长，但是旁观者清。服装厂表面上看起来红红火火的，产品还俏货得不行，可是实际上呢？早已危机四伏了！特别是，水浅王八多！厂领导班子看起来一团和气，好像很团结，实际上背地里你日*弄我，我日*弄你，一个不尿一个。”
“噢，”正坤又笑了一下，“你观察得还挺细致，我就没太管事。”
“老弟，你还是多留一点神，免得吃亏！”张正平在正坤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来，酒杯里的喝起，然后咱划拳！”
两人划了六拳，正坤喝了四杯，张正平喝了两杯。张正平呵呵一笑说：“你怂！工作我比不上你，可你划拳还是没进步啊！咋老是那几个数字呢？也不会换一下？”
“咱人老实嘛！”正坤也呵呵两声。
“你还老实？”张正平笑着拿指头点了正坤两下，“老实还能把人家小任‘扳倒胡’了？一点都不老实！”想了想又正色说：“不管你老实不老实，我可给你说噢！你无论如何得当个心！你厂里在西京办公司的事很不靠谱，不是一般的不靠谱，是特别不靠谱！”
“噢，”正坤淡淡一笑，“那都是人家领导的事。咱只是实习的，又不拿事，只是跑一跑腿，算一算账。人家大事连知道都不会叫咱知道，更不会叫咱参与。”
“咱是自己人，我才给你说个交底的话。”张正平又压低声音说，“前两天在地*委*宣*传*部开社教工作交流会的时候，我刚好跟工业局贺局长在一块儿坐着。我跟他以前不太熟，但是这一次一谝啊，还投机得不行。贺局长对你厂里打算在西京办公司很有看法，说你厂里也不看一下形势，现在只个在把企业的权往上收呢，你们还只个别跳？他特别对你们刘厂长意见很大，认为刘厂长这几年尾巴翘得太高了，把他这个领导都不太往眼里搁了。我原来还不太清楚，听贺局长一说才知道，刘厂长以前只是工业局的一个办事员，高中毕业，连干部身份都不是，就是人活道一些，胆子大一些。前几年工业局对服装厂搞承包经营的时候，刘厂长把其他几个竞争对手都打败了，把服装厂承包成功了。但是听贺局长话里的意思，如果领导不支持，他咋可能承包成功？最近几年，他把服装厂搞得倒也还行，也算是地直企业的利税大户。但是，就算你服装厂为咱地区的工业做出了贡献，也不能翘尾巴，对吧？所以，贺局长对刘厂长很不感冒。”
正坤点了点头，“噢”了一声说：“我到厂里的时间不长，对情况不太了解。不过看起来，刘厂长事业心挺强的，也很有魄力，讲话很有气势。”
“说了个啥！”张正平笑道，“就是因为刘厂长讲话鼓动性太强，贺局长才不高兴了。去年有一回，贺局长到服装厂主持一个会议，他话讲完了，底下拍手声稀里哗啦的。等刘厂长讲话的时候，好家伙，掌声雷动啊！当时贺局长就很生气……”
“其实，我觉得吧。”正坤想了想说，“刘厂长讲话掌声多，说明职工对刘厂长还是拥护的。贺局长难道就不希望企业的职工拥护领导？要是所有的工厂都是职工跟领导对着干，我看他这个工业局长怕也难当！”
“你这话才说错了！”张正平哈哈一笑说，“要是所有的企业都上下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工业局还有啥可干的？局长的工作能力和价值又在哪儿体现呢？所以，下面的企业得或多或少出些事，局领导才能去整顿一下纪律，稳定一下军心，鼓舞一下士气，领导的水平就显示出来了，是不是？”
正坤也嘿嘿一笑说：“你怂，啥意思啊？还话里带话，是不是对贺局长不满？批评他官僚作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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