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层次思考《人生感悟ABC》心情随笔

《水形物语》:爱情似水,无处不在;生命是田,万物生长

2019-07-02  本文已影响1人  一个人的电影院2019

第90届奥斯卡最佳影片

《水形物语》

无法分辨你的轮廓

只因你围绕在我左右

我的眼中满是爱意

我的心变得柔软颤栗

只因你无处不在……

01

她每天抚摸自己光滑的身体,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她每天早上把皮鞋擦得铮亮,戴着漂亮的贝雷帽出门……

然而,她几乎做着最肮脏的工作:她要忍受尿渍、粪便,甚至是血渍……

一个被人从河边捡到、长得不那么好看、脖子上长着丑陋的伤疤、而且不会说话的女孩,生命卑微得如同一叶草芥,她是一个孤儿,她叫埃莉莎,一名奥卡姆航空航天研究中心的清洁工。

《水形物语》

除了她自己,除了跟她一样卑微的同性恋邻居老头吉尔斯和黑人少妇泽尔达,没有人注意到她;除了厕所和试验场地的清洁,也没有人需要她。

社会的主流们认为她和他的朋友不是“人”,或者说他们是“边沿人”。

然而,在别人眼里不是“人”的他们,都对情感、对生命的存在有着自己的渴望:

邻居画家吉尔斯:暗恋当地一家餐馆的柜台服务生,每天到他的柜台买难以下咽的派,又舍不得扔,这些派塞满了他的冰箱,就像那个服务生塞满了他的心房。

《水形物语》

清洁工同事泽尔达:拥有形式上的婚姻却没有相互体恤、心心相印的爱情,她是一个没有尊严的黑人,但就像《肖生克的救赎》里面的艾利斯·波德·瑞德在囚犯圈子里找到自己的位子一样,泽尔达在清洁工人的圈子里也有自己的地位,她不怒自威地关心和保护着弱势群体中的更弱者——哑巴埃莉莎,每天帮她排队。

《水形物语》

当泽尔达的先生将人鱼怪兽的下落告知特工理查德时,她跟他说:“你不会明白,就算你穷尽一生都不会明白的。”她将自己没有得到过的爱情寄托于最好朋友。

02

一个被送来实验的怪兽的出现改变了埃莉莎的生活:它需要她的出现,需要她的煮鸡蛋,需要她播放的音乐。

它也注意到她,注意她的存在,注意到她的舞姿,它不会用有色眼睛看她,不知道她有缺陷,不知道她脖子上的印记与语言的障碍,它接受她原本的样子,每当它看到她就很开心。

《水形物语》

它的出现也打破了埃莉莎朋友沉寂的、无望的生活。是的,他们在别人眼里甚至都“不是人”,但如果眼睁睁看见一个有听觉、有表情、有情绪的人鱼被解剖,她认为“我们就不是人”。在平庸安稳和冒险中他们有过权衡和比较,但最终他们选择了惊世骇俗的冒险:

埃莉莎调整了监视器的角度,将鱼人怪兽身上的枷锁打开,并且用洗衣推车将它送到停车场;

《水形物语》

吉尔斯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自己的价值,他的作品不是“红色”被拒绝,就是“绿色”被否定;他每天到自己心仪的小伙子店里买派,刚刚准备表白就被赶走。

于是他开始按照埃莉莎的计划伪造研究中心的通行证;

《水形物语》

泽尔达看见埃莉莎到下班时间没有打卡,她担心她出事,企图阻止她犯傻,关键时候却帮她将怪兽推出了实验室。

《水形物语》

而另外一个挣扎于爱国与科学中的霍夫斯泰特博士将打开人鱼脖子上枷锁的钥匙递给了埃莉莎……

《水形物语》

两个清洁工、一个冒牌司机,再加上一个有良心的科学家,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了一项“苏联特工”式的逃逸计划。

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样,那些平时我们视而不见的人在他们被需要的时候却能释放出惊人的能量。

03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但人世间的爱情往往如此让人失望,日复一日的消磨与彼此服从的压抑总是让爱情在不经意中消遁,多少海誓盟山终以悲剧收场。

于是总有人幻想人与异类的爱情,中国有“聊斋志异”,美国有“美女与野兽”。

这部电影获得第90届奥斯卡最佳影片之所以出乎意料,是因为这人兽之间的爱情实在缺乏带入感,人们没法想象面对这样的一个怪兽,爱从何来。

《水形物语》

若干年前的校园里,闺蜜告诉我她恋爱了,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俗称“校花”,我问是谁?她说隔壁班上的,然后让我猜,我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可以跟她匹配的对象来,只得摇头。至少,我想她的恋爱不会招致我的嫉妒。

后来,闺蜜将男友带到我们面前,另一个闺蜜对这个“男友”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但嘴里却说“见过,见过”。我很纳闷他们是怎样认识的,放在人群中,这个“男友”实在不起眼,他俩既不是老乡,也不是社友,怎么就对上眼了?

渐渐的,那个沐浴在爱情中的“男友”开始变得生动、自信、有活力也有魅力了,个体的生命固然精彩,但人总是在渴望爱情或沉溺于爱情时更加具有生命力,并且散发出特有的魅力。

那个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埃莉莎只有靠自恋来度过她的私人时间,半人半鱼怪兽的出现让她有了存在感,她因为被关注和被需要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具有活力,脸上有了笑容,变得生动和漂亮起来,而且她有了心事。

《水形物语》

对于爱情,我更相信是“水形物语”,外形的吸引与相互陪伴只是一个触发共同存在的一个契机,爱情本身是没有轮廓、环绕在生命之中的交互与流淌,是流淌在内心里温柔的爱意。

04

但观众的感受是需要从有形的画面来获得美感的,电影的高潮部分是埃莉莎与人鱼在水中的两场戏:

平时柔弱的她在爱情面前如此狂野,她用毛巾将门缝堵住,在浴室里放满了水,与人鱼怪兽在水中交合,她看上去如此强大、如此美丽、如此幸福。

楼下剧院、邻居到处都水漫金山,吉尔斯看见水从埃莉莎的浴室门缝里喷出来,他拉开浴室的门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埃莉莎赤身裸体地与人鱼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完全沉浸在爱的世界里,此刻,她的生命正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水形物语》

在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导演未能免俗地将爱情归咎于缘分。他赋予人鱼以神性,不仅让吉尔斯的秃顶上长出头发、被他抓伤的伤口迅速愈合,而且让中枪的胸脯瞬间自愈;

他抱着昏迷的埃莉莎跳入水中,用亲吻将埃莉莎脖子上的伤痕打开,还原成为在水中呼吸的鱼鳃:她原本就从水中来,要到水中去!

埃莉莎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在水中与人鱼拥抱和游移的画面再一次美到极致。

《水形物语》

05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与怪兽的爱情故事,大概是很难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这部电影其实包括了三个主题:

第一个是“边沿人”的爱情:这个世界如此之大,我们总是沉醉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想象着杜十娘、崔莺莺的柔肠寸断,我们甚至对范冰冰、王菲、林青霞的情史津津乐道。

我们总以为漂亮的皮囊下包裹着更多的情欲与爱恋,其实,放眼望去,更多的平庸男女也一样恩爱有加,也一样为情所困。

这部电影从哑巴女孩埃莉莎的爱情故事揭示了最卑微身体里也隐藏着巨大生命激情。

《水形物语》

第二个是政治与科学:这是一个冷战时期美俄之间政治角逐,也是一场政治与科学的抗衡。

美国特工理查德与苏联科学家间谍霍夫斯泰特博士围绕人鱼展开的一场较量。理查德在寻求做“一个成功的人、一个体面人”的路径;而霍夫斯泰特博士“既是一个爱国者,也是一个科学家”。

《水形物语》

第三个是社会歧视:包括社会对残疾人、黑人、同性恋、异形人等“边沿人”的歧视,讲述了卑微生命的欲望与能量,讲述了他们对爱与被爱、关怀与被关怀的渴求。

《水形物语》

06

电影在细节设计上也是非常用心:

故事开头交代埃莉莎从海边被捡回,而且脖子上有难看的疤痕,后来她的疤痕变成了在水里呼吸的鳃,意在表达她来自大海,去向大海;

《水形物语》

埃莉莎住在一所剧院的楼上,这意味着她其实是俯瞰这个世界,她下楼梯的时候被邀请到剧院看关于圣经的电影,为后面她对人鱼的态度埋下伏笔;

埃莉莎在车上看车窗上的水珠流动,表达了她的爱情如这流动的水珠,在无形中相生相连;

同性恋画家从暗恋的对象那里买来难以下咽的派就像他只能看无法真正拥有的对象一样,这些塞满冰箱的派仿佛占满他心房的暗恋对象;

特工理查德的孩子说要上有关社会学的课程,意在表达这个残暴冷慕的政治家对社会、对人性的关注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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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以1963年冷战时期为背景、2017年拍摄的影片,由吉尔莫·德尔·托罗执导,莎莉·霍金斯、迈克尔·珊农、道格·琼斯主演的人兽影片创作灵感源自吉尔莫·德尔·托罗6岁那年观看《黑湖妖谭》;人鱼怪兽的扮演者道格·琼斯曾多次扮演怪兽:如《女巫也疯狂》中的Billy Butcherson,2002年版《时光机器》中的Spy Morlock,在《神秘人》、《蝙蝠侠归来》、《Stalled》、《A Series of Small Things》、《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地狱男爵》都是以化妆来塑造怪异形象的角色,被称为“怪兽专业户”;女主角莎莉·霍金斯被导演称“不是第一人选,而是唯一人选”,她思考的样子的确很迷人,几乎是量身定制的角色,在此片中获奥斯卡最佳女演员提名。

         解读经典,关注生命,“一个人的电影院”企图用文字唤醒更多沉睡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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