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小细节触人心尖，感动不己，做出意想不到决定。
2017.10.16 星期一 多云
文/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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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椅子上，望着月空。
想着桌上的钱，似乎看到已经一大把年纪的爸妈卖掉家产，四处奔走相求的情景，泪湿眼眶。
顿时，心生出不想结婚心情。想到，我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三十多岁的我，应该给她一个家。想着想着，在椅子上睡着，脸上挂着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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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我和秦姐交接班的时候。我想，如果要找人倾诉，非秦姐莫属。
我向她吐露道：“秦姐，这房价真是要人命。父母卖了家里能卖的，借遍能借的人，才勉强凑齐十万首付款，这婚我都不想结了。”
我说完，拿出一叠用报纸包裹严实的钱说：“爸妈银行卡都不会用，昨天给我送的钱。一会，交接完就要和筱雨去办购房手续。”
哪曾想，秦姐对我说道：“不是啥呀！我和老公毕业后，就在这个城市上班。两个农村孩子白手起家，现在每月要还近一万元车贷房贷，现在都是月光族。今年，汤圆上小学，光择校费就六万块，现在才凑三万，眼看要报名了，以前买房借得钱没还完，又在哪里去借钱啊？”
本以为秦姐能开导开导我，结果怎么知道她也抱怨着。我心想，每个人都有不同无奈，谁慰藉谁呢？
我和他交接下病人情况，秦姐就去查房。
-3-
正准备离开，一个病人家属慌慌张张地叫住我说：“李医生，28号床出问题，你快去看看吧！”
我把钱放在抽屉里，那人催促着，关上抽屉，向28号床奔去。
烦躁的我，看着28号床情况，心生郁闷又无从发泄。我很快弄好，又观察了一会。确定没事后，就返回办公室里。
秦姐好奇的问我：“你不是下班回去了吗？”
“负责的28号病床，病人突然出现情况，刚刚紧急处理去了，现在就回去。”我飞快说到。
我拉开抽屉，发现钱不见了。望着办公室里的她，想着早上秦姐跟我说过的话。
我心里此时像巨石砸入湖面，激起千丈高。
“秦姐，我钱怎么不见了？”
“什么钱？我没有看到。”
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四处张望的她。一想到父母为了钱，不惜下跪的情形。我胸口像被大石压得喘不过气，眼泪如江流奔涌而下…
“就是刚才我拿出来，爸妈给我凑得首付款呀！我明明…放在档案柜的抽屉里呀，钥匙就咱俩有，这办公室…就我们俩人上班。”
说完这一句话，我像用尽全身力气，仿佛看到星星向我招手…
“小李，你怀疑我拿了钱。”
我看着秦姐怒目圆睁，像夜叉附体般尖锐地说到…
“秦姐，我平时那么…‘尊重’你！把你当…‘榜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气得满脸通红，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说很重…
秦姐大吼道：“别血口喷人。”…
我和秦姐争吵愈演愈烈，引来众多围观，议论纷纭。我扫了下围观人群，里面好像有一个男子并没太注意。
看着独自靠在办公桌流泪的秦姐，心中猛地悸动，让我从愤怒深处，逐渐回归。
我温声细语说道：“秦姐，你比我幸福吧！有房有车有儿子，三十的我依旧一无所有。我还指望这次付了首付，好买房娶媳妇呀！你把钱还我，这事就当作没发生。”
秦姐依旧一言不发，我心像是火烧，有点力竭的说：“你再这样，我只好打电话叫保安和院领导来了。”
我隐隐看见，秦姐眼中升出一丝火苗，小而刺眼…
“打电话，叫保安，叫领导。”
-4-
保安和院领导，很快驱散人群。
保安问我：“你确定锁抽屉呢？”
“我记得锁了。”
我相信大脑记忆，万般笃定说到。
“抽屉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你们确认下，中途有不有人，进过办公室？不然，打110报警。”保安对我们说到。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保安打开门，王玉发嗫嚅着站在门口，他好像就是刚刚男子。
他声音有些颤抖又断断续续说道：“我来问问…秦医生，芳芳…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我看着王玉发，进门时，脚轻微抖动，手不断在身上变换位置摸着，显得很不自然。他看向秦姐时候，眼神躲躲闪闪的，两人对视时，那瘦弱身子浑然一抖…
我感觉秦姐看着缓缓走来王玉发，那小而刺眼光芒被黑洞吞噬，消失殆尽。
秦姐拼命调动着全身仅存的力气对他说：“你先去病房照顾芳芳，芳芳今天情况很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把孩子照顾好。”
王玉发，一言不发走出去。
我看见，秦姐整个身躯摇摇欲坠对院长说：“领导，钱是…我拿的，汤圆要交择校费，我实在凑不够。见财起意，趁小李抢救病人时，我拿走…了那些钱。我一会儿打电话，让我老公送钱来给小李，求你们…不要报警。院里怎么…处罚我都行。”
我感到院长羞愤极点，又惋惜不己对她说：“秦医生，你是我们院的重点培养对象，你太让我失望。看在你平时表现不错的份上，你给小李道个歉。他原谅你，我们就不报警，但是院里处分决不可少，今天起解除你与我院的劳动合同。”
秦姐点了点头，她带着通红双眼向我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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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看着她通红双眼，想到怯懦的王玉发，心中磕蹬一下，我明白什么呢？
王玉发，不就是那小女孩的父亲。
说到小女孩，笑起来眼睛眯起像月牙，可爱极了。
每次心情不好时，我走到她病床前，她总张开那迷人小眼睛，对我说：“叔叔，你心情不好吗？看你愁眉苦脸的，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不待我回答，她便唱起：“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听着小女孩优美歌声，看着她质朴模样，我心中像久旱逢甘霖，郁闷被冲刷得不见踪迹。
她见我笑，露出自己招牌，月牙笑容。
据说她爸爸今天凑不够手术费，她要强制出院。
这可爱又可怜的小女孩，我心像小河流被巨石堵住，一次又一次冲刺心尖…
极度痛苦的我，走一个画面突然出现脑海。
有一天我值夜班，身体突然脱水。用那仅有的一丝神智给许多玩得好人打电话求助，都无人应答…
趁着在黑暗降临前一丝光亮，拨给秦姐，眼前的黑暗丝毫没有影响我，告诉她情况…
很快秦姐赶来，当时我十分虚弱。她把我抗回家，但又担心病人出事，便返回医院。
我听说，秦姐那一天都没回去过，因为她不放心其它人接手这些病人…
想着刚才我们两人矛盾，我那被不断冲击心尖，生出无穷愧疚和无尽悔恨，简直像灵魂深处在对我拷打…
在王玉发离开那刻，秦姐无力承认时，我想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真的要这样做？我想起了爸妈，但我想他们知道我这样做，也会支持我吧。他们让我学医，不就是想让我济世救人嘛！好，就这样做，不管对与错，这一刻，顺从本心…
-6-
一瞬间，我斩钉截铁对院长说：“院长，误会了，钱没有丢是筱雨刚过来，我给了她，让她先去购房处排队。我上了一夜夜班，早上又去处理病人紧急情况。有点忙糊涂，我错怪了秦姐，我才该向秦姐道歉。”
说完，我向秦姐深深鞠躬。这一刻，我是真诚的，秦姐的形象在我心中像神明一样高大…
当屋里的人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直直发愣。看着他们表情，我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一眼秦姐。
我开心对他们说：“既然都说明白，这件事就过去了。对不起啊！秦姐。我还得陪筱雨买房子，我下班走了。”
我向秦姐眨眨眼，迈着轻快步伐，走出办公室。忽然一回头，向院长他们抛出几个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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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医院外面，打电话给筱雨说事情始末。
她夸赞我，说自己也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她说：“钱没了，可以再挣。鲜活生命没了，就真的没了。我们裸婚吧！”
听她这样说，我激动得像个孩子似的，跳得高高的…
我注意到，周围人怀着各异的眼神看着我这发疯行为，边走讨论还指指点点的。
我想着，这都无所谓，重要是我高兴。这也就是，我最喜欢筱雨的地方吧！善良又善解人意…
想着那歌声优美，总带着月牙笑容的小女孩。我脸上挂着笑容，心中泛起一片涟漪。看着今日的天空，变得格外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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