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三）

三，《危险》

1，

我第一次去莫斯科，是在春节过完之后的二月十四日。因为情人节的缘故，我记得清晰。

彼时，还没有结婚。孩子妈妈也跟着去机场送我。

最好的朋友们给我践行。一好友酒桌上说了一句话：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当时也有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毕竟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那时候传说那边也不是很全。还是有些担忧的。

而且，那边除了我一个乡下的邻居，我也没有熟悉的人。那个邻居在我去之后，马上就回国了。

余下的一切要靠自己了。

关键语言还一窍不通。

上海浦东机场直飞。晚上差不多半夜的航班。因为时差的原因，好像到了那边是早上六点左右。

开始几次来回，都是俄航的飞机，图154。就是著名的，经常摔下来的那个型号。时常都是一百好几十人遇难。

其实图154机型非常漂亮，单通道飞机。三个发动机，都在飞机尾部的机身上面。机型修长，像一条淡水的白条鱼。

但毕竟那些飞机太老旧了。

飞到西伯利亚上空时，每次都会遇到气流，飞机颠簸得厉害。一上一下，水杯都倒翻。行李架都颠得哐哐响，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后来这个机型事故实在多，淘汰了。就有了空客310与波音737。

后来几年，来往人员渐渐增多。改了伊尔76。这是一个四个发动机的大型飞机。双通道。一排有十个座位。

网上说俄航的飞机驾驶员，驾驶技术普遍高超。我也认可。落地真的很平稳，很少有轮子接地时的那种猛的一下的冲击感。好多次，都感觉不太到。

落地后，所有的俄罗斯人纷纷鼓掌。

渐渐旳，我们中国人也学着跟他们一起鼓掌。那是一种礼貌，感谢机组人员。

包括我们中国人慢慢也学会了进舱出舱时，跟站在机舱口的空乘人员说“兹得拉斯得维基”（你好），“达斯维达尼亚”；再见）。

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那么多年的飞机来往，那个航班的空乘，都是大妈。四十岁上下。壮硕的身躯，粗壮的小腿，有肉的腰身……

从来没有见过年轻漂亮的空乘。

但俄航的飞机可以允许抽烟。抽烟的位置，都在飞机的尾部。

我们大都买的半年来回往返票。每次回来前签票的时候，窗口人员总会问，要不要抽烟的位置。

我不抽烟，自然不需要。但人员稀少的时候我还是可以跑到飞机尾部，在那里躺着睡觉，因为要飞行十个半小时。也会看见有几个空乘大妈在那里吞云吐雾。

俄航的航班餐点不咋样，但酒水丰富。各种果汁，饮料，啤酒，红酒，伏特加。

红酒是小瓶装的加拿大红酒，大概也就二三两吧。

我时常喝一小瓶红酒，外加一拉罐啤酒，然后就跑到后面昏昏欲睡。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

坐得飞机多了。也觉得有隐忧。好像我这样的，风险实在太高了。飞机失事也那么多。

外加我们在那边的那几年，车臣战争，黑寡妇，遭遇的抢劫，绑架，两个老乡的丧命……

真是心有余悸。

在孩子出生前半年，给自己买了保险，三年交二十万。受益人孩子妈妈。

真的担心自己某一天会不会死在路上，会不会客死他乡。底层蝼蚁的命轻贱，命运多舛。

只是，后面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