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迷为他切肤 他却在异国割腕》

作者摄

土耳其地处欧亚大陆十字路口，风景独特，美丽迷人。

我们去土耳其旅游，带队导游小m住在本地。他个子不高，三十出头，敦实阳光。父亲是土耳其人，母亲是中国人，普通话讲得不错。

大凡导游嘴都抹过油，口无遮挡，荤段子，素段子随口就来。我们随团常坐长途大巴，从这个景点赶那个景点，六七小时，往往坐车时间还更长。导游的逗乐打趣令我们开心大笑，也减少了些许枯燥。

小m吹牛也是导游贯用的老套路。先讲自已隐私，当初追求六年把老婆搞到手的曲折过程，然后拿着手机，让大家挨个看屏幕上漂亮媳妇及夫妻亲密照。拉近了我们游客和他之间的距离。

天气很热，大家穿着短袖。我注意到他的双手小臂，有好些长条形不规则的疤痕。

回座位，小m放了一曲土耳奇流行歌，开始讲一名“忧郁王子”的故事。

“忧郁王子”是一名歌星，土耳其库尔德人，天生一副磁性好嗓子。音质好，唱功超群，而且能自编自写自唱。他专门唱忧郁的歌，感染力、杀伤力很强，迎合了不少人的心境，在土耳其歌坛上有相当的影响。

他的粉丝众多，遍布国内各地。每次开演唱会，新老粉丝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替他捧场。演唱爆棚，福至周边商铺，生意兴隆，而且衍生出一批专买刀片的小贩。

忧郁的人听忧郁的歌，越听越忧郁。一些歌迷光听还嫌不过瘾，要买几块刀片进场，听到激情燃烧冲动恍惚时，情不自禁用刀片划自已身上的皮肤，手臂大腿等部位尤其遭殃。

心痛变成肉痛，流泪变成流血。听歌自残， 我第一次听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世间什么怪事都有，也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也许，这是失恋者、失爱者、失亲者、失望者等忧郁者，一些人发泄内心痛苦疯癫的方式吧。

“忧郁王子”其实很爱土耳其，也爱自已民族。但是，土耳奇的库尔德人闹独立很厉害，官方禁止公众演出用库尔德语唱歌，激进的民众更不容忍。

有一次公演，“忧郁王子”属特邀歌手。他唱了一首歌，欢呼声达到高潮，听众掌声如雷，要他再唱一首。“忧郁王子”便用库尔德语演唱土耳其国歌。

前几排土耳其至上主义者马上愤怒地朝台上拋刀叉、砸茶杯，掷瓶子。在一片怒吼声中“忧郁王子”被轰下台，当场被逮捕。

“忧郁王子”坐了几个月的牢。

出狱后，他被封杀，禁止在任何场合演唱。“忧郁王子”被迫离开，去了欧洲。悲愤的日子里，他含泪写下了一首新歌：

土耳其

我亲爱的土耳其

您是我之父

您是我之母

我这么爱你，

你对我怎么这样无情

为什么……

为什么……

灌完唱片，“忧伤王子”在宾馆用刀片割腕自杀了。

消息传回国内，一夜之间这首歌传遍了整个国内。歌迷唱着这首歌痛哭，几百万人聚集在各地政府门前请愿，要求为“忧郁王子”恢复名誉。

小m讲，后来，当局给“优郁王子”正了名，但“忧郁王子”永远离开了……

讲到此，小m眼角噙着泪花，车上哑雀无声。接着，小米用手机，通过车载扩音器放了这首歌。

我们那听得懂歌词！不过，歌声确实忧伤动听，让人感怀。当然，小m刚讲完的悲剧作了铺垫，特定的感受很容易与特定的意境合拍。

小m显然是“忧郁王子”的歌迷。

他刚讲过自已追求爱妻六年，幸福来之不易。爱情有时注定多折腾。于是，我毫不怀疑这期间，他曾失恋、彷徨、痛苦过……去现场寻找刺激，甚至买刀片，边听“忧郁王子”的歌，边懵懂”享受”划肤之痛。不然，他小臂不会留下那么多明显疤痕。

有空时，我私下问小m是不是这样。

小m抚摸着小臂疤痕，红着脸怪怪地看着我，风趣地说，一个人要得到真爱，真还不容易，有段时间，我的确忧郁过，但我不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