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是爱情，我确定
曾经那是爱情，我确定
文/一月木水
老铁黑着脸，深深的吸了口烟，那股烟像是在他肺里绕了三圈才依依不舍的吐出来，紧接着，一口口水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变成叹气。咕嘟咕嘟一罐啤酒又灌到肠子里，许久，烟头的火星都着到手指间，老铁好像猛的一疼，扔掉了烟头，用脚狠狠的蹭来蹭去，烟头里的棉絮都被蹭开了花，“不等了，女朋友跟人跑，我没理由在这抓奸，又不是媳妇儿，再说我老铁是谁，喊一嗓子，想当我女朋友的排到胡同外！”
陪着老铁蹲守的几个兄弟相互望了望，没有吭声，老铁的脸上硬是挤出了最难看的笑容喊道：“走！这不要脸的女人不要也罢，我请兄弟们喝酒，庆祝下我回到单身贵族了！”
没眼色的小白，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哦哦哦了半天，一脸兴奋的喊：“老铁，扎心了！就是这个意...”话没说完，阿祥一巴掌忽到小白后脑勺上，啪的一声，清脆利落。小白这一巴掌没白挨，赶紧捂住嘴巴，看看老铁，看看阿祥，阿祥无奈的摇了摇头，拿手指狠狠的指了下小白。
老铁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倒是一副释然的表情：“是啊，扎心了！这网络红句，还能预测，我搬完家得看看我隔壁住的是不是老王。”
老铁其实是个艺术人，美院毕业，毕业时为了自己的毕业展整了一堆铁片铁疙瘩，他真的拿这些铁玩意儿花了三个月时间创造出了自己作品，冰冷世界。也是这个原由大家都叫他老铁。老铁长得不帅，但有味道，就是雄性荷尔蒙爆发的味道。哪个女生见他都觉得有安全感。
老铁认识现在给她戴“绿帽子”的女友文子，就是毕业展那天，老铁的毕业展放在展厅里更像是毕业展的装饰品，浑然天成，根本没人发现这一堆烂铁是作品。可就在老铁站在一旁唉声叹气，连连抱怨没给他安排好位置时，突然来了一个姑娘，长得眉目清秀，走到老铁作品跟前就停住了，老铁观察这个姑娘，双眼流露出来的是十万分的感激，像是伯牙遇到钟子期，就差来点背景音乐，让这时间停止，老铁红着脸说：“好，真好！”一旁的同学打趣问道：“好啥呀好？”
老铁嘴角一提，一抹坏笑：“腿真好！”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站在那，身子开始颤抖，梨花带雨般的哭了起来，老铁心里腾的一下起了雨，又放了晴，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爱，而这个女孩懂他，懂他的作品！
老铁毫不迟疑的给女孩递过兜里团的过于随意用于防备今日拉肚子的卫生纸，可这团改变用途的卫生纸没有打破这份浪漫，老铁勾搭成功，真的抱的美人归！
后来老铁才知道，女孩那天是失恋了，太想哭，人太多不好意思，就找了个人最少的地方释放情绪，连老铁的作品都不知道是啥！
但老铁坠入爱河，扯着几个兄弟说：“这没啥，爱情没道理，我又不是找自己，干嘛非要她懂我的作品！我可能也不明白她的作品，但是艺术本就是一体！”
再后来老铁知道了，这个女孩不是美院的学生，而是学院旁边酒店的服务员，老铁又扯着兄弟说：“艺术源于生活，我们还是一体的！”
毕业了，老铁跟几个兄弟决定继续画画，创作自己的艺术，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大卧室自然是老铁和文子 其他几个兄弟凑到别的房里，客厅成了工作室，吃饭板凳一拼，坐地上。文子打工早，做饭也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叫文子叫嫂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铁觉得这就是生活，在幸福的海洋里遨游了几个来回！
突然有一天，文子哭红着眼回到房里，哥几个不停的问，文子就是不说，直到老铁回来，文子哇的一声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酒店来了几个新疆做生意的人，住半个多月，这还没几天，就对她动手动脚，房间里没水没牙刷没纸都指定让她亲自送，不送就投诉她服务态度不好，经理也不听她解释！”
老铁一听，围着房子转了三圈，怒火难熄：“媳妇儿，这工作咱不干了，你回来，我养你！”
文子擦了擦眼泪，看着老铁，低声说：“你拿啥养我，你们的画都没人要，吃饭房租怎么办。”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说不出话。老铁几个家庭条件都不好，毕业后收入更是少的可怜。那晚房子特安静，安静的像是没人住一样，半夜大家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合住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说也没看见老铁，过了中午，阿祥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就跑出去了，文子问谁，谁也不知道老铁跑哪了……
可是文子上下午班时，发现那几个新疆人退房了。
过了几天老铁扯着几个兄弟说：“我想过日子，想给我媳妇好日子，咱们办个画室，教教小孩，高考生什么的，咱哥几个凑凑钱，不能这样混账下去了！”
画室真的办起来了，收入还不错，老铁带着文子租了新房子，新房子有客厅有餐厅，没有了工作室，老铁天天都是素描色彩速写，回到了高考，却没有了创作，每次听到谁谁谁办了画展，谁谁谁的作品得了奖，老铁就沉默的光抽烟！
文子每天都像笑开了花，算着收入，跟老铁说再过个两年，我们肯定能买房“老铁！你说我是不是最幸福的女人！”
老铁看着文子笑的像朵花，也跟着笑，心里的云呀雾呀都躲到一旁。
又过了一年，文子越来越漂亮、衣服也换的勤，身上总飘着香奈儿的香味，老铁自豪的拍着胸口说：“我看着我媳妇儿，我就知道我能给她她想要的，我就知道我能照顾好她！”
文子变漂亮了，应酬也多了，经常跟同事K歌，早的12点，晚的凌晨三四点，还有过几次通宵，老铁没当回事儿，老铁觉得媳妇儿开心就好，挣钱努力就是为了媳妇儿开心！
一天深夜，老铁一个人在家玩着电脑，突然小白打来了电话说看见了文子和一个男人进了五星级酒店，电话打着，还不忘给老铁发了个微信、老铁点开，一张照片，夜里拍的，所以模糊，但再模糊老铁也一眼便认出是文子，在老铁心里文子的样貌尺寸那是定律，是格式化，是地球出现人类以前，所有生物存在的本有的证据，不可动摇！
老铁盯着照片搂着文子的男人，怒火中烧，在家吸了几根烟，还是没能压住提着当时毕业展留下的一根铁棍就冲了出去！老铁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打废了这对狗男女！
老铁按照小白的定位，到了酒店门口，一下车，看到兄弟几个都在，老铁摸了摸头，转身想上车，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一回头车走了，老铁尴尬的看了看大家，看看自己手里的铁棒开口道：“今儿是咋了？咋在这聚上了？”
阿祥走过来拍了拍老铁肩膀，从老铁手里硬硬的挣过来铁棒：“老铁，你别生气，小白把照片发群里了，哥几个知道得出事，这不是第一次，上次你为了文子，把那几个新疆人打到医院，哥几个四处凑钱，你妈为了你卖了个房赔钱给人家，这次你不能脑子热，为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哥几个来不是帮你打人的，是来陪着你，你要等人出来抓个正点，咱陪着，你要不爽，哥几个给你当人肉沙包！”
老铁带着几个兄弟买了几箱啤酒，就坐在公园里喝，喝多了，老铁一会儿笑，一会哭“哪有什么什么一体的，人就人，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人这物种就会被钱吸着跑，就像公狗闻了母狗的屁股后的尿性，根本不可控！”
那一晚老铁喝了很多，说了很多，说了宇宙观，说了世界观，说了人类发展史，说了哲学，说了心理、最后哭着把酒瓶全部扔进公园的湖里。
第二天清晨没人看见老铁，老铁回家了，做了顿饭，炒米饭，那是他唯一会的，坐在餐桌前等着文子.
文子一脸的憔悴回来，看着老铁的样子，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害怕从未见过的老铁。
“文子，吃早饭！”
文子慢慢的坐在桌子旁，老铁盯着米饭说：“我说啥，你就听就好了，啥也不用说！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这张卡你拿着，这是我俩在一起存下的所有钱，算是你的青春的赔付，房租还差半年才交，你还需要不需要交是你的事儿，这米饭是我给你做的，我走了！”
老铁起身把自己毕业展的那根铁棒棒拿着就走出了门......
后来文子到处找老铁，疯了一样的找，可是谁也不知道老铁到哪了，再后来听说老铁家里拆迁，分了很大一笔钱，老铁去了国外，有了自己的艺术展，老铁再也不叫老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