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遭的,声!
在嘈杂的背景里,怎样逃离?又,如何着迷?
一首好听的歌,一路相伴,然后不知不觉到达目的地。可是嘈杂的不感兴趣的说话声和噪音,总是让人想要遁地逃亡。
还是阴沉的天气,大雾不散,入坐深山。昨天,许久没见的朋友,越过人群拥挤过来看我。我们聊了许多有的没的,然后约定一起去爬山。和朋友见面,尤其是和一些聊得来的朋友,总是快乐得想要尖叫,当然我没有尖叫,因为如论多激动的尖叫声在别人那里都极有可能是恼人的噪音。
在这座城市,我们几乎很少能有机会和别人谈一些有的没的。我们当然不会担心说话的本事会遗忘,因为每个人还是被迫要进行一些目的明确的事务性交谈:比如开会、比如销售、比如不走心的客套和奉承。电视剧上常有的,同事间的八卦聚会,其实在很多现实的场景里,都是不存在的。多数人上班便工作,下班即回家,每个人都尽力把自己活成了“个人”。个人的多数时间,也都是把自己关进小小的出租房:电视在说话,手机在呼吸,而我们自己,像是被围困在这些热闹里,缩进沙发或角落,默不作声。
这个世界很吵闹,人和人之间却越来越安静。我常常会想要给远方的朋友写信,可是一直也找不到这样的收信人。前段时间看《山茶书店》,主人公一家世代做着“代笔”的工作,也就是帮别人写各种信件,当然是非常讲究的手写。我想,这样的一份职业,也许真的只有在日本才能存活。在国内,大家都太忙了,不管遇到什么婚丧嫁娶,一个电子红包便搞定了。而且,看起来接送双方都很喜欢这样的方式。你若真的冷不丁给别人送了手写的贺礼,估计也会被面带为难和失望地丢到一边,连收垃圾的阿姨也不会有兴趣问津。
讲到这里,我有个切身的经历很想诉说。应该是七八年级那会,一个暑假的晚上,我和一行人在小城的火车站等待着去北京的晚班火车,打算去到父母那玩一趟。晚间的火车站广场挤满了人,突兀地飘来点点吉他弹唱的声音。当时小小身躯的我,很容易便突破人群挤入了声源中央,手上还不忘熟练地编织着当时学校非常流行的手绳。
小的时候,基本上没有看到过什么现场演奏的音乐,所以一瞬间便被吸引。并不知道唱得是什么,只是瞬间便热泪盈眶。在那样懵懂的岁月里,觉得宛如天籁。一曲歌罢,吉他手便停止了弹唱,推出脚边的纸盒和一堆碟片,我看到有许多大人往盒子里扔钱也拿走一些碟片。年少的我,掏了掏口袋,只有刚编好的准备送给最好朋友的那根酷黑手绳。我挤在人群里将手绳轻轻地送进纸盒,压住了零零散散的纸币,又非常迅速地被更多的纸币掩埋。
我回到自己的角落,靠在石头上继续一边编手绳,一边听吉他和歌。只是,我的手绳还没编一小段,音乐便戛然而止了。抬头看时,(如今看来)那个毫无灵魂的吉他手正在一张张数出纸盒里的钱。不一会儿,我看到他拿出我送过去的手绳,没细看便丢进了路边的草丛,然后继续机器般地数钱。顿时,我觉得刚刚的吉他声聒噪极了,像极了刀片刮在铁板上的声音,然后一顿恶心,跑进了车站。
我们就是生活中在这样一个太过喧闹的地方,弹吉他的人不为理想只为生活。多年后,我在厦门的海边看到过许多这样的吉他手,但是我一次也没有投过钱,更没有买过一张唱片。常常我必须要神游出他们揪心的嘶吼,着迷进海浪的超然物外。
我爱音乐,一如儿时的热泪满盈。 可成长,教导着我:不应为噪杂心烦意乱,而应时时竭力----沉迷入心跳般温柔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