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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 记忆魔方

2018-06-17  本文已影响75人  笑面sr

我的祖父死了。死于1927年,我的生日那一天。

不止是他。我的父母也是。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是在庆祝我生日的派对上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暴徒枪杀。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戴着一个动物面具。不知道为什么他放了我。

天杀的,我只有九岁,就已经亲眼目睹了双亲还有我祖父的死……

天杀的,天杀的……

之后我一直试图寻找那个暴徒。可自此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无影无踪。什么也查不到。我什么也没有做成。

34岁时,我成了一个侦探。我没有妻子,孤身一人。二十多年了,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每天晚上,九岁生日那天的噩梦都不停地折磨着我。一直,一直……

直到有一天,我调查了一起谋杀案。谢天谢地,终于不是那些无聊的案子了。然而我在死者的屋子里寻找线索时,我居然从她的柜子里翻出了我家人的合照。那东西藏在柜子最底下,不仔细搜查根本找不到。

我不认识死者。这里头一定有鬼。想想死者的身形,我摇了摇头。

那个暴徒一定不是死者。连性别都对不上。然后我开始怀疑死者周围的人,结果都被我一一排除。

死者父母早逝,没有什么亲人,患有精神分裂症。她一直是一个人独居,也没有什么亲近的好友,更别说男友了。

那她为什么会有我家人的合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在柜子底部一阵翻找,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个魔方。

魔方……

这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和我的父母一起玩。每次我拼乱了,都是他们帮我重新拼好。想着,我不由得转动了魔方。

突然,我感觉面前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吸进了不知名的地方。当我缓过来,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

“这……”桌上的生日蛋糕,包装很好的礼物,礼物盒和桌角绑着的气球,天花板边的彩旗,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我的父母和祖父……

这明明就是我九岁生日的时候……

我呆呆地看着年幼的我迫不及待地解开气球拆开礼物,看着新奇的礼物欢喜跳跃;看着年幼的我切开蛋糕将其中一块分别递给亲人们;看着年幼的我给狗盆填满狗食、往鱼缸里面给鱼撒饲料、给爷爷找唱片、给妈妈找……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父母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突然我感到一股寒意。

停下,快停下!!

我试图阻止他们唱生日歌,但做不到。我接触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依然笑着唱着生日歌。年幼的我开心地笑着拍着手,沉浸在眼前的欢乐中。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父母停下唱歌,年幼的我走向大门踮起脚看着猫眼。

不,不……

我心如死灰。我看到年幼的我瞪大双眼惊恐万状,接着大门被粗暴撞开,那个戴面具的暴徒拿着枪,对准我的父母和祖父,开了枪……

“给我停下!!!”

我大吼着冲向暴徒。突然一阵白光闪过,我顿时有一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缓过神来我发现我依然在死者家中。然后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魔方,内心惊涛骇浪。

我没有想到,这个魔方居然让我看到了我的记忆……

死者到底是谁,谋杀她的人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下定决心要将这起谋杀案调查清楚。也许这些疑问在最后将会水落石出。

我站起身,看到了墙面上死者生前贴在墙上的提示字条,上面写着“安蒙森精神医院”。也许这个医院会有线索。想着,我记下医院的名字,开始询问查询关于医院的信息。结果令我十分惊讶。

安蒙森精神医院已经倒闭好几个月了。那一直治疗死者精神疾病的是哪个医院?难不成还有另一个安蒙森精神医院?

线索再度中断,但还好,藕断丝连。我至少知道了之前的安蒙森精神医院的位置。我驱车赶往那里,还好不算远。

医院已经倒闭好长时间了,因为没有人收拾很多东西的表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看起来死气沉沉。遗留的病床和一些医疗器具散乱的摆在那里,我拿起一个工具,看了几眼,这根钢针能用来做什么?没过几秒我想起来这是用来做“冰锥疗法”的工具。这手术在我们这很流行,用来治疗精神病、甚至是其他不正常的情况。

这简直不是治疗。这是折磨。我把这根比手还长的钢针放了回去,擦了擦手,谁知道这根针进了多少个病患的脑子?真的不怕扎错地方直接把病人扎死吗?这手术已经出了很多事故了,然而那些人还是把它当成万能的……天哪。

停住漫游的思考,我在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线索。终于在二楼的手术室里找到了一个暗门。门没有锁。我打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砰”!!!

我的后脑勺被重打一下。我瘫倒在地。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迷蒙中我听到一个女人说道。我看不见她的脸。我晕了过去。

“安蒙森先生,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

“一定。”

“请您慎重考虑一下……”

“不必。”

“但……”

“不用担心。”

……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睁开眼睛,我看到一男一女。两人都戴着口罩。女的应该是打晕我的那个人。那个男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喉咙里面塞了什么东西。我试着挪动一下身子,结果发现自己被绑着。

“他醒了!”女的提示安蒙森。安蒙森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伸手拿起一根针管,往里面装入药剂后将针扎进我的静脉,注入药剂。然后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安蒙森皱着眉看着手中的针管。

“怎么了?”女人问他。

“这种麻醉药不够了。上次为了治疗安娜金的病用去的太多了。”

“这种麻醉药很少了,上头也不能给太多……”

“我知道!”安蒙森突然暴躁起来:“但我需要它们!没有它们我将阻止不了……”

“冷静下来,”女人说着,拍了拍安蒙森的肩膀,“我们有不止一条路可以走。”语气似乎别有深意。

安蒙森看着女人,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许久,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娜尔莎,你果然比那些人想得要多。”

安蒙森摘下口罩。他长得跟侦探一模一样。

“我需要进入他的记忆。”安蒙森看向侦探,一脸冷漠。

“Change.”突然我听到一句话。

“什么?”我问。

“Change.”那个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改变什么?”我又问道,刚想再问一些问题,又感到了那股吸力。我再次被吸入那阵白光里面。

“…your memory.”我隐约听到这句话。视线一转,我看到了九岁的我。他戴着生日帽,冲我一笑,转身就跑。我追了上去。白光闪过,我站在屋外的大雪中。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在庆祝。

门牌号很熟悉。我再次进入了我的记忆,那黑暗的生日。

我这次必须做出些事情。我站在门边,等待。终于,我看到那个戴着动物面具的人,拿着枪向我这边走来,走到门前,他手指对着门铃马上就按……我冲出来一下把他撞歪在地。他回过神后开始还手,我们扭打在一起,不分胜负。

“你不应该在这。”那个人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脑子空白几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撂倒在地。

“我不会让你这样做……”我挣扎着站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你觉得我想这样做吗?”那个人的语气居然透出一股不满和无奈:“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

“……谁让你做的?!你到底是谁?!”虽然他的声音很闷,但我感觉莫名其妙的耳熟。

“你不想知道的。”说完后那个人转过身子,按下了门铃。

“住手!!”我刚想继续阻止他,就感到被一股巨力拉扯出了黑暗。

这一次我聪明了。我装作昏迷的样子。我感觉到束缚我的皮带解开了。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个蒙面女人一把扯下皮带,对我说:“你自由了。”

我坐了起来,看到安蒙森脸朝下趴在地上,后脑勺有个被重击的伤口,流着血。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

“愣着干什么?”她问完后用命令的语气说:“快走啊!”

我反应过来后立马跑了出去。

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娜尔莎站在床边看着侦探离开的影子,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处理安蒙森。她回过头想看一下安蒙森的情况,却发现他已没了影子。

娜尔莎的心一紧,一下提到了喉咙眼。她小跑到那里后蹲下来,刚想查看线索时,一根尖锐的钢针从后面贯穿了她的心脏。

“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我。”安蒙森看着捂着心脏部位的伤口、满脸不敢相信的娜尔莎,冷冷地说。

“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娜尔莎还未说完,安蒙森一拳打在了她的脸上。

“威胁到了他们?”安蒙森冷笑一声:“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干好我自己的事而已。”

娜尔莎倒在地上,双手已经无力捂住伤口,瘫软在地,身体逐渐失去了生机。安蒙森冷漠地看着娜尔莎的尸体,就像在看一个垃圾。他把她的尸体放在手术台上,拿起解剖刀,毫不犹豫地将其刺进这做了他搭档跟了他十多年的身体。

“……找到了。”安蒙森从她血淋淋的肠子附近抓出一个方形小组件,然后掏出一个不完整的魔方,连血都不擦地将其安进这个魔方里面组装好。

“就差你了……”安蒙森不知道在跟谁说着话。

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还是没一点线索。

那件事没多久我就遇到了劳伦斯,在她的帮助下加入了一个据说可以帮到我的组织。我叫出了那个在女死者那里拿到的魔方,跟劳伦斯一起找着更多线索。我们各有所需,谁也不妨碍谁。五年前我再次遇到安蒙森,不过情况不一样了——这一次他毫无反抗之力,我占据了上风,逼着他把魔方交出来。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安蒙森说,“这就是你容易被利用的理由。”

“魔方呢?”我说。

“其实吧……”安蒙森看着我的眼睛,缓慢地拿出了魔方,“改变记忆是很容易的事,改变现实就很难……记忆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是吧?听着,改变记忆其实也不是多容易,只不过是相较而言……”

我一枪崩了他,拿走了魔方。不知不觉我变得越来越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了。

我为这个组织做了将近十年的事,他们却没有提过帮我找线索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他们把我叫过来说允许我通过他们的机器回到过去来找出暴徒的身份。机会仅有一次,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欣喜万分,临执行的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终于到了。我进入那台机器,看着那些看不清面孔的人操控着那台机器,机器慢慢地启动,我感觉我的意识一下被抽离,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然而等到我恢复意识,满心期待想要改变过去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戴着一个面具,拿着枪站在破碎的大门中间,面前是熟悉的布局,三具冰冷的尸体和一个惊恐万状的男孩。

不……不……不……

我濒临崩溃,腿一软差点没有站稳。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枪脱手掉在了地上。

不……这不可能……

我妄图改变过去,但我不知道过去的真相。

那个暴徒就是我。是我杀了我的亲人。

但那又不是我……

机会用完了。我回到现实,泪流满面。

那个机器早已提取了我的这段记忆。现在它需要我改变那些黑暗的记忆来为他充能。记忆是改变了,但还是改变不了现实,有什么用?!!

我拿着我手上色泽发暗的魔方陷入沉思。我开始思考安蒙森的话。

几个月后,我窃取了组织里的两块魔方,化名安蒙森带着劳伦斯(她化名娜尔莎)逃离了这个组织。我们自己去寻找线索,自己去改变。

我回到过去,开了一家精神医院,没想到娜尔莎居然把魔方作为治病的药物给了安娜金,还让她知道了部分的秘密。为了保密我不得不杀死她,花费了一些钱让那些人散布一些假消息,还亲自费力气将这个医院弄得跟真倒闭几个月似的。没想到将过去的我吸引过来了。就在我弄晕他设法进入他的记忆时,娜尔莎居然将我打晕把他放走了。我没想到她居然还忠于那个组织,然后我杀了她,从她的体内找到了缺失的一块魔方。

之后我一直在寻找改变过去的方法,顺便搜寻那个组织的底细和信息,然而不出意料地老是失败。那些方法要么只能改变记忆,要么根本没用;那个组织也过于神秘,几乎没什么信息。当我被那个组织找到、过去的我拿着枪指着我的脑袋时,我意识到我已经失败了。一个人的力量注定是薄弱的,对吧?

我跟过去的我讲了一些道理。他没听,还把一颗子弹打进了我的头。

他注定会走上我的老路。这是一个循环。

这些道理他以后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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