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什么时候才靠谱----读《思考快与慢》之八

2018-06-26 本文已影响4人易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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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消防队在进入一间民宅的厨房扑灭火灾时，指挥官突然发出了“紧急撤离”的命令，当消防员撤出现场的一霎那，厨房的地板整体塌陷，并瞬间被地下室涌上来的大火吞没。

事后指挥官接受采访时说：“现场的火苗并没有增大的迹象，一切都显得很正常，情况已经在可控范围之内，只是突然感到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又说不出来。”

事后调查发现，当时真正在熊熊燃烧的其实是地下室，厨房中的火是从地下室蹿上来的。指挥员的直觉拯救了整个消防队员的性命。

这个故事曾经被很多书籍所引用，也有很多著作专门讨论要不要相信直觉这个话题。有时跟着感觉走，却在冷冰冰的数据和现实中败下阵来，被称为草率；有时不相信直觉，想等着弄明白再做决定，也有可能错失良机。

那直觉到底靠不靠谱呢？在前几天阅读过程中我们知道，直觉是由系统1产生，其虽然反应很迅捷，但有时也会缺少逻辑判断力。丹尼尔.卡尼曼在《思考快与慢》书中，对于直觉能够发挥作用的场景和不能够发挥作用的场景进行了详细的描述。

很多场景下，专家的直觉还不如简单的图表。1953年被设计出来的阿普加评分表便是其中的一个，这份表格至今为止还贴在各个医院的产房内，其曾经拯救了千千万万婴儿的性命。

在此之前，医生一直用他们的临床经验来判断婴儿是否处于危险状态的，不同人员的判断依据也不相同，一些人侧重于观察孩子的呼吸情况，而另一些人则会根据婴儿啼哭的频率作出判断。由于没有统一的标准，医生经常会错过危险的信号，造成婴儿的夭折。

阿普加是位麻醉科医生。一个偶然机会，其想到可以用5个变量（心率、呼吸、反应、肌肉强度和颜色）以及3个分数（0、1、2分别代表各个变量的稳健度）来对新生儿进行系统评估。根据这个评分表，即使是经验没有那么丰富的医生，也能准确的综合评判婴儿的健康标准，从而使婴儿的死亡率大幅下降。

无疑起初卡尼曼是支持“黑猩猩掷飞镖都会比专家的预测准”的那类人，本着科学的态度，卡尼曼与和他观点有分歧的克莱因进行了一项长期的“对手合作”。克莱因高度怀疑以严谨的科学计算来代替人工判断的价值，更容易相信专业人员的直觉。

克莱因基于消防员、临床护士等专业技能人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其对消防员的研究分析让卡尼曼一度也非常推崇。克莱因认为，指挥官在做出决定时，并不会有两个方案在脑海中形成供选择，而会直接冒出一个准确的决定，并且这个决定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就如文章开头中提到的指挥官那种果断的决定一样。

这种直觉并不是毫无根据跟着感觉走，而是通过数十年模拟训练和现场实战积累经验的结果。平时这些感觉并没有发挥出什么特别的效果，但在真正危机的时刻，却常常能够做出英明的判断。

就在卡尼曼与克莱因对直接这一课题进行研究时，著名作家格拉德威尔出版了一本畅销书名曰《眨眼之间》，书中介绍了这么一个故事：

一名艺术家在鉴赏雕塑杰作一个阔步行走的男孩雕像时，本能的认为其是仿制品，但又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并且在其后技术手段进行的检测中，也认为此是真品。艺术家根据自己的直觉又做了很多其他评估和验证，后来终于证实了其的确是个赝品，直觉在那一刻给出了比机器更为精准的正确判断。

这种专家型的直觉跟我们普通人有时会出现的那种“第六感”不太一样，而是可以通过练习得来的。围棋高手可以瞅一眼棋盘，就对局势的优劣做出判断；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不用明白复杂的物理公式，也能靠感觉踢出精彩的“香蕉球”；赛车手开车时，总能高速通过最急的弯道等。

大量的练习后，这种本能就深藏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在进行日常决策时，便会不知不觉触动这种潜意识。有时候这种潜意识是和我们当时看到的存在不一致，但也会出现那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

所以，有效的潜意识需要以大量的练习为基础。

并不是所有的专家都靠谱，否则你早就跟着股评专家一起发财了。也并不是所有的环境都能够提供大量练习。环境有规律可循时，直觉才可信。

卡尼曼和克莱因在研究过程中发现，他们产生分歧的原因之一是由于研究的专业不同。克莱因研究的对象大多是专业技能人员，如上文提到的消防员、护士等；而卡尼曼研究的对象大都是股票投资者以及政治学者。

围棋是在极具规律的环境下进行，消防员面对的环境相对复杂却也有规律可以遵循，所以围棋和消防员是可以在日常进行大量训练的。而长期有效的股票投资和政治学者，就没有那么多有效性的环境可供练习。

所以围棋选手与消防员指挥官的直觉就靠谱，而股评专家的直觉就真是可以忽略不计了。直觉靠不靠谱，还是要看有没有大量练习的环境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