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革命者的悲剧——《切格瓦拉》的意识形态批评
叙述体戏剧《切·格瓦拉》,以讲述的方式将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埃内斯托·切·格瓦拉的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呈现了出来。全剧没有一个人演切·格瓦拉,但是切·格瓦拉的革命思想在全剧中一直处于核心,每个人都没有固定的角色,每个人都是切·格瓦拉。每个人在台上都体现着切·格瓦拉的思想。
一.不断革命论和输出革命
《切·格瓦拉》中体现出强烈的不断革命论的色彩。不断革命论,《切·格瓦拉》中所说的,“你们要记住,革命是最重要的,而我们每个人,作为个别人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革命是不朽的”就是最好的体现。
不断革命论,纵观古今中外,不断革命论是极其危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时代,尤其是1966-1976十年文革时期,是不断革命论在中国最兴盛的时期。而当时中国的经济,政治,文化,方方面面都受到了极大地冲击,许许多多无辜的人被迫害,很多知识分子受到摧残,中国的科技水平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而世界上来说,柬埔寨的红色高棉,消灭城市、取消货币、取消正常的夫妻关系,一切受政府配给控制,实行最纯粹的“共产主义”。执政期间屠杀数百万人,堪称残暴。
而切·切格瓦拉本人,当然也是不断革命论的推崇者。在《切·格瓦拉》这部话剧中,充斥不断革命的思想,切·格瓦拉的话语中明显的表达了不断革命,革命不朽,而剧中对一切社会现象的批判,也是对不断革命论的一种暗示。
文革中以党中出现了修正主义一条的暗示,发动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革命。这一种意识形态,在种种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作用下,成为了全民都信奉的法则。由此可见,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不只可以是标志领地的界桩,而且也可以是阶级斗争一常常是激烈的阶级斗争一的场所。而《切·格瓦拉》中的暗示,官员的腐败,人民群众的麻木,这种种对社会的讽刺,都暗示社会需要革命,社会需要不断的革命。而这种暗示,通过一种隐藏的手段把不断革命论传达给每一个受众。
同时,《切·格瓦拉》有着强烈的输出革命的思想。关于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丛林的那一段。剧中所写的格瓦拉犹如佛祖一般,去各个国家都是为了拯救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没有一丝的缺点。这样的形象塑造,就把整部剧中所包含的输出革命的思想给美化了。
但是,实事求是的看待输出革命,其实是不可取的。如今世界各国政府,都会谴责其他国家干涉内政。输出革命就不是干涉内政了吗?毛泽东时代在亚非拉地区不断输出革命,换来的结果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和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建立国际关系的举步维艰。而《切·格瓦拉》中无限赞颂切·格瓦拉的这一模式,给切格瓦拉的输出革命的思想洗白了。
都说《切·格瓦拉》是一部叙述体戏剧。在叙述体戏剧中,观众不该受到放纵的热情的刺激,也不该受到拉紧肌肉表演的迷惑;简言之,不能让观众陷于神志昏迷的状态,给观众一种幻觉,好像他们所看到的是一个自然地,没有经过排练的事件。显然,《切·格瓦拉》把一种不知是不是正确的意识形态,化妆成一个没有排练过的事件。而受众自然也陷入了神智昏迷的状态,被其中的意识形态所洗脑。
二.不切实际的革命理想
《切·格瓦拉》中宣扬给受众的革命理想是非常不切实际的,至少在今天是不切实际的。解放全人类,消除欺男霸女,消除祸国殃民,消除朱门酒肉臭,消除路有冻死骨;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做新人,世界上不再会有压迫和剥削。
可是在今天,人性是如何的?都为了自己而活着,就如剧中所说的,“这些压在最底层的人民被旧世界剥夺了一切,包括看到自己根本利益的机会。他们非但不愿支持格瓦拉游击队,反而向政府军告密。”底层的民众是不会在乎是否革命,他们不敢教日月换新天,压迫和剥削让社会最底层人们麻木了。他们只在乎自己一日三餐是否可以保证,谁愿意去在乎是否做新人。
同时,这个世界并没有到达不分国家的地步,切·格瓦拉作为一个阿根廷人,若不是登上格拉玛号成为古巴革命的元老,古巴人民是不会认同他的。而到了玻利维亚,即使是当地的共产党都不认同切·格瓦拉作为游击队的领袖。在玻利维亚,群众也会有极强的国家概念,凭什么一个阿根廷人来领导我们国家的革命。
格瓦拉离开刚果,回到古巴,后又转到玻利维亚山地,从阿根廷那边带来了一批古巴人、阿根廷人,也有一些玻利维亚人。完全是搞盲动主义,不找群众,甚至把群众抓起来做俘虏,怕人家走漏消息。在没有广泛的群众支持下,格瓦拉怎么可能在一个异国他乡取得革命的成功。
我们说“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但必须那个地方有了燎原之势,才能燎原。他们认为不管有无条件,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烧起来,这完全是冒险主义和拼命主义。其结果是游击队员一个个牺牲了,最后他自己被杀。
《切·格瓦拉》中所表现的,更像是当年六十年代世界掀起一股革命风暴的产物。世界各地的矛盾加剧,革命运动兴起,例如法国的“五月风暴”,虽然当时切·格瓦拉已经牺牲,可是时代大背景是一样的。切·格瓦拉,就像那上街游行的热血青年。不过切·格瓦拉永远年轻罢了。
《切·格瓦拉》中的理想,在我们这个社会是不太可能的。毕竟生产力水平还只有有限的水平,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共产主义社会也是一种想象中的社会,没有人真正的实现过。而理想主义,传达给少部分人,让他们为之努力奋斗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全社会都陷入了理想主义,也许就是中国当年的大跃进了吧。
一.切·格瓦拉的符号化包装
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一个极度完美的人。切·格瓦拉是一个普通人,会有自己的优缺点。而这个剧中,已经完全把切·格瓦拉包装成一个神的形象。当然,这不是这个剧的首创,欧美左翼的摇滚歌手的演唱会上高举切格·瓦拉头像的歌迷,“五月风暴”的游行中的青年高举切·格瓦拉的头像,就已经把切·格瓦拉捧上了神坛。
这样一个切·格瓦拉,人们难免不产生崇拜。而个人崇拜,会导致对一个人的错误认识。比如说今天的朝鲜,对金三胖的无限的崇拜,外国人看他们都像看笑话。还有,德国纳粹也就是因为对希特勒的无限的个人崇拜,才给世界带来了无限的灾难。
真的一个人,应当客观的去认识。尤其《切·格瓦拉》还是叙述体戏剧。应当客观讲述一个人,而不是借着客观的叙述去讲述一个被包装到指甲的人物。
切·格瓦拉符号,对受众的影响,和文革时期样板戏中的革命英雄形象,还有建国以后宣传出的毛主席万岁的形象将会有同样的影响——个人崇拜。虽然切格瓦拉已经牺牲,但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着说切·格瓦拉来表达自己的政治思想,通过对切·格瓦拉的神化,把自己的思想同时神化。
这样把切·格瓦拉当做一个符号去宣传,和宗教里宣传佛祖,宣传上帝又有什么区别?对社会黑暗面的揭露占了戏剧的一大半,而真实的社会是好坏参半的。《切·格瓦拉》对当下社会的批判,又和我们现在对国民党的批判有什么区别?
二.结语
《切·格瓦拉》作为叙述体戏剧,却在其中把意识形态严密的缝合在了戏中。让受众神志昏迷,可见《切·格瓦拉》是一个伪叙述体戏剧,有叙述体之名,没有叙述体之实。张广天距离真的先锋还是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