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一记

    某夏，天甚闷热，云似连地压城，蝉聒叶无采。余行至水潭，汗流浃背，见水清澈且四面竹木环合，便心生澡意，舍鞋衣而入，脚踏底，水深至肩，心情倍佳。

    忽闻脚步，继而男语嬉，环顾无处可掩，脚步渐近，慌乱间闭目屏息半蹲，使水没顶，笑语久未消，睁目望之而见水尤浑，大惊，既而，有金鱼游至面前，往来翕忽，似与余相乐，不觉间与之嬉，竟未觉屏息，甚怡然乐之。

    欲伸手触之，群鱼俶尔远逝，迎面一蛇，色彩斑驳，张牙瞪目而猛攻之，瞬时，群鱼散，伤亡无数，吾诚恐不知当何为，会此时也，蛇张口向余，大惧，欲站直举手求救，而足不着底，手不至水面，欲喊而水灌，蛇进，本能抱头避之，不觉身体渐坠，俯首而望，深不可测，暗黑无边，飘飘乎不知其所止也，仰而望之，水极空透，岸边两人谈笑，日光下澈刺目，手遮之犹觉指尖暖，而寒自下袭身，每愈下心胸愈觉抑，精疲力竭至极。

    息望之际，衣袂翩翩而下。俄而，飒飒声响，恍惊而起，夜半微凉，狂风大作而户牗虚掩，起床关之返之，良久不能寐，遂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