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狗

有些事实一直在我的身边，或者我不知道，或者我没有看到，或者我看到了却没有在意。都兰山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前段时间看《孩子你慢慢来》这本书时，在书本扉页的内侧看到了作者的近况介绍。我看到了都兰山，也读出了都兰山，但是我没有在意都兰山。合上书本时都兰山也被彻底的合起来了。

我住台东市区，都兰山在20分钟的车程之外。直到最近去了都兰，上了都兰山，我才知道它离我这么近，真是一座很美丽的山。

我们一行四人被分配去那界寻找人。我们起先按照导航走了一条路，但是才走了一点点，发现根本就不对。后来下车询问一个当地人，才知道那界在山上。

按照那人所指示的，我们上了一条山路。一路上行了一段时间，弯弯曲曲，路还不错，但仅能通过一辆车，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出行寻人，可能是太在意结果，所以我一直在发问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们要不要折回？好在友人心态极好，安慰我叫我放宽心，而且风景这么美，我们且先欣赏风景吧。

都兰山上

这都兰山的风景，唯有让我的感官来来感触是最好的了。我以为干净和清晰是最直接的总结。天空真的是湛蓝而透明的。云朵也真的是洁白而蓬松的。山的轮廓，树的身姿都清晰可见。而前面浩瀚无边的太平洋则是最大的舞台。从那里吹来的风，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若有若无，撩拨着我的心弦。

在风景的安慰下，我们继续上行。眼看着好像我们就要上到山顶般，我们觉得或许上面真的没有人，我们或许真的选错了岔路。于是我们商量着就找了一个可以调转的地方往回走。

真是应了天无绝人之路，心诚则灵。在下山的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个骑着机车上山的老人。终于看到人了，我们非常欣喜。

我们都凑上去，向他抛出了许多问题。老人的嘴巴瘪下去，我想他的牙齿估计掉的差不多了。加上又有口音的影响，我们跟他的沟通不是那么顺畅，但也弄明白一些。最后认定他也是那界的人，是我们寻找的人。而老人也愿意带我们去他的家看看。我们都很受鼓舞，以为也见到他的老伴或者是孩子。

老人带着我们继续上山，这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之前所行的路并没有错，只是还没有到而已。

等我们真的到了他的住屋，我震惊了。

迎接我们的不是他的老伴或者是其他家人，而是几只狗。或许是极少有人到这里，狗面对生人一直在狂吠。还好老人告诉我们狗不咬人，我才壮胆跟着过去。

这真的可以算做房子吗？蓝色铁皮搭就的空间体，或许几十年前刚搭好时还算得上小屋。而今看来更像是农户们在田地里存放农具的场所，只是稍大一点点。

住屋破烂也罢，牢固也罢，我想总要有一扇门才叫家。老人的住处也有一扇门，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称它为门。几块时间久远，洗白的破旧木板钉在门的下部，中间一块是空的，上面一块是灰蒙的纱门。

门

从太平洋吹来的风，在炙热的阳光照耀下，愿意轻抚我的脸庞。但是在夜晚，它会不会因为看不见路而鲁莽闯撞呢。它从这破门的嘴巴里冲进去后会安静下来吗？

我不知道屋子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老人日常生活的情景。我不忍去想象，也想象不出来。但就屋檐下那根绳子上挂着的脏旧衣服，还有门前那棵芒果树枝上挂着的脏旧衣服，或许就可以臆测一二。

趁着友人与他谈话的时候，我四处观看。还好我看到了一个电表，也看到了路边一根水管有冒水的痕迹，还有一个瓦斯罐。后来老人也告知相关部门有给他补给。对此我心生感激，感恩他没有被生活彻底遗忘。

我们在路上遇到他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手上的塑胶袋里装的是两颗白萝卜。芒果树下的狗盆里还有残余的狗粮。老人的午餐会是白萝卜吗？而狗的午餐还是那些狗粮吗？

树下还有几个花盆，其中一个花盆长了杂草，一个花盆长出了美丽的红花，还有一个盆里长出一颗小的芒果树，虽然小，但是上面都开花了。小屋前面的平地被老人开垦，种了一些辣椒和许多的葱。在这块菜地的篱笆旁边则是一片野花野草，那花是细小的紫色，像极了远观的薰衣草。风轻轻吹着，我心想这里真是一块恬静的地方。

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