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眼泪滑落，成为骄傲（十六）

十六  依依惜别

火光照耀，一夜无眠，小胜却充满兴奋。在火堆旁，小红依偎在小胜的怀里，甜美睡去。小胜看着小红那张俊俏的脸，仿佛回到江南，看到绽放的牡丹花，娇艳华贵，永远看不够。一对穿山甲，在小红的脚下，挨挤在一起，架不住长夜漫漫，已经呼呼入睡。天已经开河，竹匾上的肉片，一块一块缩小，失去了水分，发着微光，锃亮锃亮的，惹人食欲。蛇皮烘干，紧紧地绷在木棒上，花纹更加鲜艳，仿佛是一件华丽的彩衣，等待有缘人穿上。构树皮失去水分，洁白无暇，柔和而有光泽。小胜看去，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切都是按自己设想的发展，今天就可以上路了。走过原始森林，走到人类社会，去追寻自己心中的梦。小胜不敢打扰小红睡眠，只是紧紧地捏着拳头。路在脚下，希望在前方，再艰难都要走下去，只要走出这片原始森林，就会走出一个艳阳天。

“包谷——”一声布谷鸟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小红在这鸟鸣声中惊醒，睡眼蓬松，雍容懒散，那种女人本性的美展露出来。小胜见了轻轻微笑 ，这就是我的女人，不管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时，都是那么的美。“天亮了？”小红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下边惊动了那对穿山甲，好似打断了它们的美梦，抬起头来，两双眼睛贼溜溜看着小红，仿佛被小红的美丽惊呆了。就在这时，一轮朝阳喷薄而出，一缕醉红的光辉照在了小红的脸上，给那张俏脸增添了无数美色。就像天上的仙女，来到人间，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你就是我梦中的情人，我苦苦地把你追寻。众里寻她千百度，原来她就在我的身旁。我轻轻拉着你的手，问问你跟着我愿不愿意走。你说，我是你寻找的相思鸟，不管我飞到哪里，你就把我跟随。天作帐篷，地作铺，我们还是要紧紧地跟在一起。

小红见朝阳照进了桃花林 ，桃花盛开，一片红光笼罩，充满着诗情画意。小红兴致一来，拉着小胜，迎着醉红的朝阳，向桃林跑去。他们在桃花林穿梭，朵朵染上红色的桃花，更加醉人，衬托出一对天使来到了人间。空气的清新，桃花的香气，在桃林中流淌。一对天使在桃林中翩翩起舞，那舞蹈，是淙淙溪水作音乐，鸟儿鸣叫作和声，巍巍丛林作背景，鲜红的桃花作场景；那舞蹈，好比天上嫦娥在玉帝面前跳的，却又比嫦娥跳得更加有情感。嫦娥孤苦一人，不食人间烟火，哪有这样的情感爆发？好似牛郎织女，一年一度，在喜鹊桥上相会，那一年的相思，顷刻间化着甘露，洒向了两个人的心田。桃林美，桃花红，红不过一对玉人迎朝阳！山清清，水长长，长不过你我深情手拉手。尽情地笑，尽情地跑，今日桃林留芳香！天开颜笑，大地展容，明天佳话永相传。

跑够了，笑够了，两人停下来，才发现那对穿山甲也来浪漫一回，跟着他们在桃树林里奔跑，是不是这也给这对穿山甲夫妇一个美好的回忆？

小胜和小红相视而笑，小胜道：“红，我们去收拾肉干，收拾蛇皮，再把构树皮做成构树皮衣服，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小红一听说要离开这里，心里忧伤而来。毕竟在这里住了这几天，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特别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都是在这里过的，这怎么舍得？小红期期艾艾，道：“胜，你说，我们再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小胜明白小红的意思，“哎——”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对这里有感情，你舍不得这个桃树林，舍不得这对穿山甲，更加舍不得这个草棚，毕竟是我们两人真正开始生活的地方。但是，你晓得不？现在我们不走，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对这个地方有感情，我们就更加难离开这个地方了。你想过没有，你真的舍得你的爸爸妈妈，舍得你哥哥姐姐，舍得你亲人好友？将来，我们有了子女，你真的忍心让他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一辈子？他们到什么地方去寻找他们的伴侣？他们与世隔绝生活，不读书，长大以后出去，真的不适应社会，那将咋办？”小红无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胜趁这个机会，果断拉着小红的手，走出桃花林，来到草棚边。小胜希望小红尽快忘掉这个地方，也希望尽快离开这里。小胜叫小红收拾肉干，用桐子叶包好，放进大包里。小红依依恋恋 ，当然不干了，她希望和小胜一起做事，小胜就依了小红，帮着小红收拾肉干。一包一包打好，放入大包中。他们非常感谢小红的大哥，要不然有许多事情要困难得多。兄妹情深，大哥经验丰富，面对生活，要容易得多。走过这片原始森林，凭着多年的打猎，知道在丛林中，要遇到哪些困难。“大哥！”小红轻轻呼喊，好像是灵魂的呼出，呼出兄妹间的情怀！远隔几重大山，知道大哥帮不到他们。但是，大哥该做的已经做了，能否走出这片丛林，哪个不是靠的是自己？不要说是朋友，哪怕是兄弟姐妹，各人都有自己的家，不可能全部都来支持自己。自立自强，才是一个人做人的标准。谁也不能忘记谁，但是，谁也不能帮你一辈子。

收拾好肉干，再去收拾蛇皮。那蛇皮，肉肉的，柔柔的，摸上去给人一种舒适感。漂亮的花纹，又有这样的质感，要是做成衣服，那是多么的有气质。小红多么希望现在就做成衣服 ，想穿上，让小胜见识见识自己有多么的漂亮。一个女人，也许不在乎在别人眼里有多美丽，但在乎在自己心爱的丈夫眼里，有多么青春不老。小红知道，蛇皮衣服不可能在这丛林中做成的，它没有构树皮厚实，没有构树皮经得住荆棘的撕扯。只有走出丛林，才能够做成，让小胜见识到她的冷艳的美。

和小胜收拾好蛇皮，开始做构树皮衣服了，小红在边上看着，小胜根据尺寸，用匕首分割构树皮，哪是衣服，哪是裤子，哪是帽子，一共做成两套。一套是小红的，一套是小胜的。然后，用匕首把剩余的构树皮，分割成条，揉搓麻绳状，再用兽网的铁销子，在分割的衣服、裤子、帽子上打孔，用这麻绳状的条，缝合起来。就连扣子，都是用这麻绳状的条做的。小红在边上帮忙，小胜很麻利，不一会儿，都做好了。小胜叫小红穿上，洁白的构树皮衣服，衬托小红那张俊俏的脸，一针一针的洁白的绳子，和一个一个洁白的扣子，真的像一个古装的女子 ，清新脱俗，亮人眼睛。小胜已经穿上了，真的像古装男子，英勇得像一个侠士。男俊女俏，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两人开始上路，小红看着草棚，眼睛里有多么的依恋。但是，在小胜的催促下 ，还是走了。那一对穿山甲还是不晓得两人要走这片丛林，亦步亦趋跟着小红。小红很伤感，她知道它们不属于人类，属于这片丛林的，多次赶它们走。这对穿山甲，等小红和小胜走了一段路 ，才跟了上来。最后，小胜没办法，用一根小棒恐吓，这对穿山甲才没跟上来……